秋云逸斜斜倚在椅子上,手撑着脸颊,扫了陈乾一眼。
江千寒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俯了俯身,沉声道:“陈掌柜,你说是听到了临江阁内有打斗,这才上去看?”
陈乾肩膀微微颤抖,但却不敢发作,秋云逸的两个属下站在他身侧,手边在他的肩膀上按着,只要他稍微有动作,颈上的脑袋便会滚落。
他抬头,声音带着丝颤音,“是,我确实听到了打斗声……可……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也许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秋云逸没说话,敛了敛眸子。打斗声,吵闹声,桌椅倒地,这三种事不同的声音,即便是个普通人,都不可能听错。陈乾应付八方来客,又岂会出这样大的差错。
这种糊弄人的话,能骗过谁?
江千寒“哦”了声,端起桌上的茶盏,不急不缓地饮了一口,摇头道:“陈掌柜,临江阁出事,你应该是第一个到场的,可为何我问过那些伺候的丫头,却并未见你上去?”
陈乾猛地瞳孔一缩,失声道:“东家这是怀疑我?!”
江千寒笑了笑,道:“不是怀疑,而是确定。”
她顿了顿,站起身来,走到陈乾身前,一字一句道:“齐大人宴客定在临江阁,只有我们相关的几个人知道。留香和流云当时在小院厨房内,不会是他们,韩蓦就更不可能了。而你,作为掌柜,发生了这样的事,最先考虑的应该是保护现场,可你,却是跑到了后院来找我……”
江千寒喝了口茶,继续道:“本来我也不想怀疑你,但是你身上漏洞太多。比如言诲大人在认定那黑衣人就是凶手的时候,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秋云逸眉头皱了起来,细细一思索。
当时他的人带着黑衣人进来的时候,言诲认定那黑衣人就是行凶者,陈乾当时在角落里,明显松了口气。
江千寒冷笑了声,道:“那黑衣人与你身材像似,又蒙着黑巾,自然会被认错。可他一直没说话,却无意间撇了你一眼。试问,如果不是与你有关,他看你做什么?”
陈乾额上已冒出冷汗来,却故作镇定道:“东家,你这些并不能成为证据。更何况,我与齐大人并不熟,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江千寒“嗯”了声,沉吟道:“你说的也对。可如果是受他人命令呢?”
陈乾此刻背上已经湿透了,额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砸在地面上。
他不甘心道:“东家,我就是天阑居的一个掌柜,普普通通一个人,又怎么会是杀手?东家,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可我是方公子身边的人啊,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江千寒听他提到了方青云,冷哼道:“你还有脸提方青云?我实话告诉你,他早就看出你身份不简单,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你现在不愿招认,也行,那待会边去府衙说吧。”
她这厢话音才落,就听后院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江千寒转过身去,就见韩蓦手中提着个包袱,一脸地怒气,看着陈乾。
他把包袱丢在陈乾面前,包袱散开了,里面沾着血的夜行衣散落了出来。
陈乾腿上一软,跌坐在地上。
忽的,就见他从地上蹿起,朝门口奔去。
“韩蓦!”。
韩蓦人影早已疾射出去,奔至陈乾身侧,手上一挥,向后一扯,陈乾登时被抓了个结实,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朝后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