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泽浩一早就被蒋贵妃耳提面命,得罪谁都行,千万不能得罪虢平公主,这就像是金科玉律,牢记在心,眼见着她勃然大怒,赶紧撇开关系。
“皇妹,这跟我无关,我只是碰巧刚到这里而已。”
上官泽旻下颚紧绷,眸色暗沉,恨不能上前踹他一脚。
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孙思柔看着地上横七竖八、死状惨烈的人,不禁有些作呕,扭头凑近钟良钰。
“师父~”
明明是那么小的人,不过是十四岁年纪,竟如此残暴弑杀,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钟良钰打马向前,与她并驾齐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
云依斐坐在上官燕婉身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气,不禁把她笼了笼。
上官燕婉直直地看向上官泽旻,眼里满是控诉与愤懑。
“原来是九皇弟干的,那你要如何解释这一切?这里是木兰围场,咱们皇家的猎场!
我虽来的不多,却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在这里猎人!”
上官泽旻却丝毫不在意,目光扫过地上的人,笑意浅浅。
“皇姐,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并不是我要杀人,而是他们本就该死。
再说,动手的可不是我,我怎么会如此残忍,让血沾染到手上呢。”
此话一出,一直躲在后面的蔺晨身形巨颤,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你说,是不是蔺兄?”
蔺晨手上还拿着那把沾血的匕首,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飞速地丢出去,却为时已晚。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子转的飞快,他要自保!显然上官泽旻已经把他当成弃子了!
想到未婚妻,忽而灵机一动,对啊,上官燕婉是未婚妻的亲表姐呢!
“公、公主殿下,您听我说,我……”
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已被上官燕婉打断了,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钟良钰,“他是谁?”
钟良钰眉头微皱,“镇国公府的小公子蔺晨。”
上官燕婉先是一愣,目光在他沾血的手上掠过,越发幽冷。
“你就是镇国公府蔺晨?”
蔺晨早已被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身体瑟瑟发抖。
若是上官燕婉把他杀人这事说出去,镇国公府和尚书府的亲事就彻底黄了,他会被打断腿的!
虽然极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了火上。
“回公主殿下的话,正、正是。”
上官燕婉拍了拍云依斐的手,示意他松手,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近前,一脚蹬了出去。
“就你这德性!还要娶我表妹!”
蔺晨心口一痛,倒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抱着双臂不停地打滚求饶。
“公主殿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官燕婉好似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嘴角斜斜一勾。
“还有以后?你真当自己的神仙呢!人人求而不得!”
正要再发作,银鳞握在手上,闪着银光,却被云依斐拦住了。
“婉婉,把他们带回去吧,当着长辈的面处置才更妥当。”
若现在把蔺晨一剑结果了,到时候不好跟镇国公交代,只会让两家交恶。
上官燕婉稍稍平息心口的火气,指着一旁的另外两具尸体。
“这也是你杀的?”
蔺晨赶紧爬起来,不停地在地上叩头,如今他只想自保,哪里还管的了上官泽旻。
反正他已经被弃了,又何必再忠心耿耿,左右都是死,不如选个轻点的。
“不,不是我,我、我只杀了这个妓女。”
上官燕婉心头的火苗已经蔓延到眼里,双目赤红一片,抬头看向上官泽旻。
“九皇弟,看来这是你的手笔了,杀就杀了,还把人弄的这么惨,你小小年纪,到底哪里来的戾气?”
上官泽旻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依然嘴角带笑。
“皇姐,这可怨不得我,是他们背叛我在先,怎能怪我杀他们呢,明明是他们自找的。”
上官燕婉闻言,本就冷厉的五官瞬间凝结了一层寒霜。
“呵,九皇弟你真是好样的!看来你是不打算认罪了,那只能到父皇跟前说理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上官泽旻就是个怪物!不可不扣的疯子!
以前上官燕婉曾听人偶然提起过他,只说他性格孤僻,不太喜欢跟人接触,却不知他是这种性子!
真不知景嫔到底是怎么把儿子养大的,元康帝若是知道了,估计会气得撅过去。
云依斐衣袖一扫,声音轻若飘羽。
“把所有人都一并压回去,回到行宫后,再行处置。”
上官泽旻几人被迅速赶到的魑离等人压下,不情不愿地跟着回行宫。
上官泽浩认准了自己没杀人,就算是当面对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当即长舒一口气。
打马转身跟了上去,顾博恒其他几个也迅速跟上,心里都带着庆幸,幸好没闹出人命。
上官燕婉刚坐上马背,忽而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视线,抬头看了看,却又什么都未发现。
“怎么了?婉婉?”
“好像有人在看我,总觉得身上一股凉意,十分不舒服。”
云依斐环顾一周,并未发现可疑的人,当即把她笼在怀里。
“许是看错了。”
谁也没有看到,上官泽浩身后的披风里露出一双眼睛,阴狠的,渗着毒液。
一行人回到行宫的时候天色已晚,元康帝和陈皇后等已经就寝了,只能等到第二天一早再行处置。
上官燕婉命钟良钰找人把几人看住,每个人的殿外都守着一圈的护卫。
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