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大一会儿,陈皇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越发低沉。
“虢平,其实你还有一个叔祖父,也就是我的叔叔,他叫陈广寒,正是开国四将之一,那个从未被人提起的人。”
叔祖父?外祖父的弟弟?
上官燕婉已经被得到的信息彻底震惊了,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她看着陈皇后手里的那块玉佩,又联想到上面刻的字,面色聚变。
“母后,你的意思是,这块玉佩是我叔祖父的?!”
陈皇后将玉佩重新递回她手里,郑重地点点头。
“没错,这块玉佩正是出自我们陈家,你外祖父也有一块。
是从同一个玉籽中开出的两块玉,后来被雕刻成不同的图案。
你外祖父和你叔祖父,两人一人一块,作为传家的玉佩。”
既然是叔祖父的,为何会在伶韵手里?叔祖父和伶韵到底有何关系?
对了,两人的交集,不就是那场大端朝与羌方的战争么?
史书只记载,开国之初,老将军夫妇和战将军远赴西南边陲平叛。
原来那个拥有赫赫威名后来又销声匿迹的战将军就是陈广寒!
伶韵是巫族的巫女,那么两人极有可能在战场上相见啊!
时间吻合,人物也吻合,那么叔祖父的玉佩为何会给伶韵?不是传家玉佩么?
难怪第一次听云依斐说的时候,便觉得伶韵的名字熟悉。
原来外祖母曾经提过一嘴,没错,确实提过,只不过她当时根本没往心里去。
思及此,上官燕婉脑中灵光一闪,面上有些激动。
“母后,难道说当年,叔祖父他和巫女伶韵……”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于陈广寒而言,伶韵就是敌人,两人注定要相爱相杀。
难怪此后再也无人提起陈广寒,史书中也不再记载他的事迹,莫不是因为这?
陈皇后听到‘伶韵’两个字,显然更激动,当即抓住了上官燕婉的手。
“虢平,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这个玉佩,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何止是知道,还跟她交过手!
上官燕婉摸了摸鼻子,只能胡乱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伶韵这个人,我曾听外祖母提过一次,但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至于这块玉佩,是我偶然间得到的,只是看上面有个陈字,便一直留在身边了。”
陈皇后不疑有他,并未多想,只幽幽叹息一声。
“这块玉是我们陈家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陈家人手里了。”
相较于这块玉,上官燕婉更在意的是其中隐藏的故事。
伶韵和陈广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香芹的娘亲是他们两人的女儿?
这么算下来,伶韵岂不是她的叔祖母?
上官燕婉想起陈大娘的脸,又想起她的所作所为,不禁颤了颤身板。
没想到,伶韵会和她有这样扯不断的关系!
白无常当时说的话,难道就是这个意思?提醒她,伶韵跟自己并非什么关系也没有?
是这样吗?看来白无常早就知道了。
上官燕婉心里好奇的很,却又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母后,那你可知,我叔祖父是怎么死的?”
陈皇后也从回忆中挣扎出来,面上隐有疲累之色。
“他是怎么死的,整个陈府的人都讳莫如深,当年你外祖父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叔祖父跟老将军夫妇一样,都是死在活死人阵里了。
当年羌方暴乱,你叔祖父和老将军夫妇前往平叛,结果三人都死在那里了,至今也未找到他们的尸身。
你曾祖父伤心欲绝,一直派人四处打听寻找,临死之前又把这事交代给你祖父。
直到现在,你祖父还未放弃寻找呢,想要把他的尸骨安葬在陈家的坟冢里。”
又是活死人阵!
可是不对啊,以伶韵对女儿的深厚感情,想来是十分喜欢陈广寒的。
活死人阵正是由她操控的,她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爱人呢?两人甚至都有了孩子!
这有些解释不通啊。
上官燕婉满脑子都是活死人阵、伶韵、陈广寒,还有战死的老将军夫妇。
明明有什么关系,却又关联不起来,总觉得少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既然现在想不起来,她不再难为自己了,毕竟就要去西南边陲了。
到了那里,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的,毕竟伶韵还在,可以亲口问她!
上官燕婉想着,既然刚好提及了活死人阵,便可顺水推舟地告诉陈皇后此行的目的了。
她眼底流光一闪,将一脸疲累的陈皇后扶到椅子上坐下,才缓缓开口。
“母后,其实皇儿今日来见你,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
陈皇后刚坐在椅子上,闻言,满目震惊,又差点站起来。
上官燕婉急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好生坐着,轻轻地帮她捏着肩。
“母后,你应该也听到消息了,如今羌方又发生暴乱了,朝中必须有人前去平叛。
但是羌方巫族的活死人阵一直令人闻风丧胆,一天破解不了,就始终是我们大端朝的心腹大患。
此次,国师大人已经请命,要亲自前往镇压羌方族。
而他又是我未来的夫君,眼看着他一个人亲赴战场,我怎么忍心?
母后,我已经决定了,要与他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