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球,刚好有一只滚到了她的脚边,她吓得尖叫一声,双手死命地扣在墙壁,极力地把身体缩上去。
“啊啊啊,不要靠近我,呜呜呜,不要杀我!”
上官燕婉没有理会她的惨叫,目光同样盯着地上的鬼婴。
“依斐哥哥,若果真是这样,这些新贴上去的符箓,是不是说明最近有人又把这个打开了?难道是云汐?她不是刚好怀孕了吗?怎么可能那么凑巧?
之前听说她怀孕的时候,我便有些怀疑,如今看到这些鬼婴,我越发怀疑她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云汐已经承认了,她和蓬莱观的魔头有交往,她帮那魔头做事,而那魔头定然是许给了她是什么好处,两人互帮互助,各取所需。”
云依斐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深沉,只是浅淡地点了点头。
“也许我们现在要去一趟将军府了。”
上官燕婉闻言,与他对视一眼,坚定地点头,没错,既然这事已经被发现,就不能再坐视不管,若云汐果真有问题,岂不是会害了将军府?
虽说她现在不怎么待见钟良钰,但也不能看着将军府被毁!就算看在老将军夫妇和钟灵苒的面子上,也要拉他们一把。
孙思柔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球,眼神却什么光彩,与刚才晶亮完全不同,她只是很随意地看着,神思明显飘远了,没错,她在走神!
自从听到“云汐怀孕”四个字,她整个人都懵了,师父要当爹了吗?
脑子里除了这个问题,再没有其他,什么都装不下,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以致于没有听到上官燕婉的后半句话。
魅舞察觉到她的走神,心知她又想起了钟良钰,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上官燕婉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将军府,可是这些鬼婴该如何处置?
想了想,转头看了云依斐一眼,只是短暂的一个眼神交流,他便知她要做什么。
月白衣袖轻轻挥舞,原本扒在墙上的老鸨几人瞬间消失无踪,从封闭的大阵中出去了。
老鸨原本死死地扒在墙上,身体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躺在地上有些懵,环顾一周,这才发现,竟然从里面出来了,面上爆发出无边的喜悦,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噗通跌倒在地,待反应过来,齐刷刷地爬起来,尖叫着跑下楼去了。
上官燕婉见无关人等已经出去,这才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捏在指尖轻轻一撮,立刻化出火焰,又烧成灰烬。
“我把巳语和酉霜召唤过来了,一会儿便让她把这些鬼婴送去地府吧,如今她们俩跟地府的鬼差已经很相熟了,交给她们,我也放心。”
云依斐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
上官燕婉见他这般清润的贵公子模样,忍不住问道:“依斐哥哥,之前你是故意把老鸨弄进来的对吗?你就是想吓一吓她的吧?”
没错,云依斐当初用符箓布阵的时候,完全可以把老鸨等人屏蔽在外面,可他偏偏把几人弄进来了,为的就是让她亲眼看看。
他一早便猜出床下可能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没有点透而已,并不是为了隐瞒上官燕婉,而是另有所图。
如今上官燕婉已经看透了一切,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没错,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以为的是为别人好,却不知其实是残忍地剥夺了那些孩子们生的希望!
我们不是那些孩子,没有权利为他们决定是什还是死,或许她觉得在妓院里长大是一种耻辱,是一种折磨,但于那些连出生都没有机会的孩子来说,却是另一种幸福。”
上官燕婉对他的观点十分赞同,这也是她为什么反对老鸨的原因,我们总是习惯于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事情,却从未从他人的立场上考虑过。
老鸨觉得,那些孩子生下来是折磨,可那些孩子或许并不这么想,否则也不会怨气缠身,成为鬼婴了。
两人正说着话,面前空气一阵波动,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
“姐姐。”
鬼未至,声先出。
上官燕婉刚听到声音,面前一阵风起,有什么在往她怀里钻。
云依斐眼疾手快,在那阵风刮来之前,已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右手衣袖轻轻一扫,把那团扭曲的黑影推到了一边。
巳语现出身形,因为没有抱到上官燕婉而委屈地嘟起嘴,目光幽幽地看向云依斐。
再看向上官燕婉的时候,又变得泪眼模糊,委屈巴巴地盯着她。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