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完午餐的月姨娘,看到楚相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吓得六魂去了三魄。
她心思素来精滑,当下想通了事情原委。
家主不说话,但不代表她看不懂意思!自己招认,比起逼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知道大事不妙,月姨娘忙不迭从床丨上滚下来磕头,眼泪涟涟:“爹,是我该死,都是我该死!”
一下一下,那声音很响,磕得白皙的额头都出血了。
静默良久,楚相才道了声:“起来吧。”
那声音平淡无波,倒不似怒极的人。月姨娘心中惴惴,不由更加惶恐地磕起头来。家主不比楚漠河,深沉的心思哪里是她猜得的!
说实话,楚相冲过来的时候,真的也很想一刀杀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要不是她挑拨离间,漠河怎么会死!
然而看到旁边惊呆了的楚天,却又冷静下来,他是一家之主,不可肆意妄为。
楚凤歧跟着楚凤临跑了,楚漠河又死了。现下楚天可是他楚家唯一的血脉。
冷着眼打量他,没胆识,没本事,哼,废物!但楚天虽是庸碌了些,身上流的毕竟是楚家的血,能生出怎么样的孩子,还不好说。
只要血脉不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在这里就杀了月姨娘,凭什么让楚天心甘情愿的好好听话?
哼,更何况这女人还有用,楚凤临找来时,也可拉她出去作炮灰。
“天儿,从明儿个开始。你就接手家里的事务吧。”
啊?这下不仅是月姨娘磕头的动作停住了,连楚天也惊呆了。他指了指自己,呆滞的脸上缓缓凝出狂喜的笑:“爷、爷爷,你说我?真的是我?”
这不是在做梦吧,太好了,没想到他楚天也有这么一天啊!妙极,真是妙极啊,这下再也没人压在他头上,这居高临下的位子,终于也轮到他来坐一回了!
“谢谢爷爷,天儿谢谢爷爷。”
楚天欢天喜地地跪下来,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一点儿看不出死了父亲的悲伤,可见这大宅子里人情是多么薄淡。
“嗯。”楚相应了声,心中嗤之以鼻。
若是今儿个换了三丫头,怕是处事不惊,面色都不改一下,哪像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恨只恨天意弄人,儿子不争气,好不容易出了天才,却生生反目成仇!
如果却要扶持着这个废物来主持家业。
月姨娘心里却更加不安了,这不合常理,瞄到楚相冰寒彻骨的眼神,顿时大骇,连忙垂下眸子。
“月娘,给我好好看点着天儿,别再说些不中听的。”楚相不冷不热的说道,一甩袍袖,踏出和月居。
月姨娘哪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和威胁,冷汗涔涔而下,直到他的身影走出好远才敢抬起头来。
“娘,天儿可是下一任家主了,给您争气了,您高不高兴?”楚天高兴地扶起她。
高兴?她侧目,惨笑着望向自己的儿子,果真是庸人无知,倒不会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