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时间,玉风铃匆匆地扒拉了一碗米饭,就朝着天玑殿奔去。一
刚踏进殿内,就被一股香气吸引,定睛一看,角落里摆放着一个个的花盆,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各种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娇媚芬芳。
子闵正在殿内看书,白净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完全没有卷着裤腿的老农形象了,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样貌。
“小师妹请坐。”
玉风铃憋了一下午了,语言都酝酿好了,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我找你是因为之前的一件事。”把从夏语那听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子闵若有所思道:“你是怀疑他们的死因同那天你见到的东西有关?”
玉风铃点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小师妹,”子闵抿了一口茶,“那种光并不是真正的光,只是幻化出来的流光,只有现了原型,我们才能知道是谁。“
“那都有谁能幻化出紫色的流光啊?”
子闵抿了一口茶:“这个却不好说,妖界和魔界很多人带着邪气,都能幻化,就是仙界,修炼一些特定工夫也能变幻成紫色流光,但光芒色泽形态因人而异,这个范围很大,我们什么都确定不了。”
原来只凭借一团光芒什么也断定不了,她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能提供什么线索呢,看来也不能给师傅帮上忙了。
子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师妹,心还挺大,管好你自己吧,抓紧修炼别给师傅丢脸就是帮了忙了。”
哼,这个四师兄,她一直有好好训练,怎么给师傅丢脸了?却知嘴上斗不过他,也没有反驳,咬着牙出去了。
......
玉风铃摇摇晃晃站在剑上,剑身离地一尺高,飞了几步远,啪叽一声摔在地上了,爬起来又使劲念着咒语,这次飞的更短,仅仅两步远,又啪嚓一声滚在地上了。
子衡看着玉风铃灰头土地爬起来,固执着又要念诀,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佩剑来,唉,早知道她是跟四师兄较劲,就该拿四师兄的剑嘛,可怜了他的无双剑!
“好啦,小师妹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子衡乐呵呵地递上毛巾。
“五师兄我不累,多谢!”玉风铃走过来,接过他的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她就纳闷了,学个御剑飞行怎么那么难。怕一般的精钢剑没有灵气难以御使,她还特地借了子衡师兄的无双剑,怎料练了一周了,口诀也对方法也对,就是飞不起来。
子衡笑嘻嘻地道:“有恒心固然是好事,但凡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对不对?劳逸结合才能快进步啊。”手指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无双剑自行飞回,收入他随身的剑鞘,他的宝贝啊,辛苦了,回去要好好擦拭一番才行。
玉风铃无奈地点点头,揉着半青半紫的膝盖,拖着脚回去了。
夏语回来的时候玉风铃正在看书。沐云涧太忙,经常不在蓬莱,宗正瑾也没闲着,平时都是子賓按照他们的修为和进度给他们安排课业和任务。往往她早上去念书,玉风铃被派去做其它,她晚上回来了,玉风铃还没回来或者已经累倒在床上了。
“铃儿姐姐,我听说你已经学会御剑了。”
玉风铃扯了扯嘴角,离地一尺也叫御剑?实话实说道:“还没学会,刚刚能离地而已。”
“好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等你能够掌控自如了,说明你就练到了第二境界-身轻,越是有灵气的东西越好御使,你现在用的什么东西练习?”
“子衡师兄的无双剑。”
“无双剑还好,有些灵气。等练成了,不仅能御剑,还能御船,甚至还能驯服仙兽,扁毛或茸毛都有,唉,我要是有一只金凤凰该多好啊。”夏语双手支着脸,望着天花板无限神往道。
玉风铃突然想到她刚来的那天被一个自称是方丈仙山的弟子扔在海上,那个人最后被一只五色流光的大鸟带走了,当时去方丈仙山时只顾想办法安排落脚点了,也没问那个弟子是谁,现在时间久了,更想不起来了。
“我见过有人驾驭大鸟,”玉风铃揉着膝盖回想道:“那只鸟好像叫葵鸟来着?”
夏语道:“葵鸟?没听说过。不过那些扁毛畜生虽然样子华丽,但很娇贵,嘴上也很挑,性子又怪诞,一般仙山都不养,倒是魔界有不少人愿意圈养那些东西,不过我倒是很希望能够养一只,扇着大翅膀在天空翱翔,多带劲啊!”
不就是一只鸟么,有什么带劲的,可能是打猎久了养成的习惯吧,她看到那些东西总是直觉想要射下来烤烤吃了。
又练习了将近月余,玉风铃浑身上下都磕破了几遍,浑身筋骨也折了三次,才总算是掌握了御剑飞行的诀窍,突破了第二境界-身轻。
这次总算不必再借用子衡师兄的无双剑,随便一把精钢剑也能够御使了。
玉风铃心里简直是美透了,御使着精钢剑绕着蓬莱仙山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累的精疲力尽才缓缓落在广场上。
子闵正在广场上带着小弟子们进行阵法训练,见她过来了连忙叫住她。
“什么事?”她从袖子里抖搂出帕子擦汗。
“师傅在正殿,有事喊你,去吧。”
师傅?最近她一直在练习御剑飞行,都没见到师傅,师傅这会喊她是来做什么呢?
“四师兄,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子闵摇头:“师傅没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玉风铃疑惑着将帕子塞回袖子里,转身就往正殿走去。
子闵突然叫住她:“小师妹,帕子很好看,能给我也绣一个吗?”
绣你个大头鬼啊,明明她的针线工夫烂到家了,自己用就算了,要是送人,岂不是全仙山的人都要知道她的绣工十分蹩脚?
四师兄就是捉弄人的高高手,说话专挑人痛处,一点一个准。但这只限于他自己,要是玉风铃回嘴,她敢保证,子闵师兄会说的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正殿。
还是一样高大空旷的大殿,还是一样厚重缭绕的熏香,只是不见纤尘不染的仙人,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
师傅明明没在这啊,四师兄干嘛让她上来。
玉风铃疑惑着正要退出去,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小七,来兵器阁。”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余音绕梁。
吓死她了,是师傅的声音,她忙大声回复道:“好的,我马上到。”
四下一片安静,再没声音,师傅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啊?不管了,先去兵器阁要紧,不过兵器阁里储存的都是闻名天下的兵器,每一件都是至宝,不说价值连城,起码也值千两黄金,师傅让她去那做什么?打扫卫生吗?
下了台阶,子闵正在帮一个小弟子矫正姿势,玉风铃跑向他:“四师兄,你确定刚才师傅是让我去正殿吗?他没在那里啊!”
子闵耸肩:“不知道啊,师傅是让你去正殿来着,不过你来之前他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师傅都走了还让她上去做什么?
子闵捏了捏小弟子的肩膀,使其腰板挺直:“你也没问啊!”
玉风铃简直要气炸了,这个四师兄,总是挤兑她不说,还要来回折腾她,很好!
她忽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拽了一把子闵的刘海。
子闵没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自然也没有进行防御,这一下子疼的他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子闵冷着脸后退了几步,捂住额头大声斥责她。
她一时有些愣住了,也没有料到子闵的反应这么大,肯定是刚才下手重了,不由得有些心虚。又想到子闵师兄虽然爱挤兑她,平时对她也有照拂,可毕竟是他捉弄她在先,道歉的话万万说不出来。
紧紧地抿住嘴唇,转身跑开了。
子闵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愣了愣,回头继续帮小弟子矫正姿势,直到小弟子疼地叫了一声,他才觉自己下手失了轻重,对小弟子温和一笑,控制住了手上力道。
......
兵器阁
玉风铃站在兵器阁门口,望着朱红色的大门,不知道是刚才了一场脾气还是跑的距离有点远的缘故,脚有些软。
都怪刚才自己太冲动了,连御剑飞行都忘记了。
强制着稳了稳心神,轻轻拍了三下门。
“师傅,我是小七。”
“进来。”
玉风铃推开门进去,眼睛立即被闪到了。
巨大的兵器阁内,左右两边纵向竖立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或挂着或插着的,明晃晃全是兵器。四周的墙壁上镶嵌了数块玻璃,玻璃里面也是兵器,只不过看起来更豪华。
沐云涧站在右侧,正对着墙上一把五光十色的长剑出神。剑柄镶嵌着六十多颗浩英石,剑身薄如冰凌,晶莹剔透,碧绿色的光芒从剑刃处散开来,荡漾的光芒显示出这是一把绝世名剑。
“师傅。”玉风铃小声喊道,生怕打扰他的思绪。
沐云涧回过头,示意她走近些,她赶紧上前了两步。
“小七,眼见你修炼已小有所成,却只有一把精钢剑?”
原来师傅早知道她已经修炼至第二境界啦?她原来一直以为师傅太忙,从来都不知道的。
内心突然有些感动。
但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再抬头时脸上没了任何表情。
“是的,精钢剑是大师兄给我学习御剑飞行用的。”她认真的回答。
沐云涧微微颔:“精钢剑练习御剑飞行是不错,可惜没有灵气。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想帮你选一件能够助你进益的神兵。”
送她兵器?她也可以拥有自己专属的兵器吗?玉风铃有些激动。
沐云涧扬手一指,最西面的货架装了轮子一般,呼啦啦地移动到中间,悬挂着的兵器还微微晃动着。
“这是短兵器:短刀、剑、鞭、锏、拐、斧、棒、椎、杵,你可以摸摸它们,如果你们很般配,就能感觉到。”他耐心地一一介绍道。
哇,光是短刀短剑就有十多种,她听话地挨个摸过去,除了冰凉凉的感觉什么也没有。
沐云涧微微一笑,兵器架子回归原位,另一排架子移动过来。
“这是长兵器:长刀、枪、棍、钺、叉、铛、钩、槊、戟。”
玉风铃从左到右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回事啊?好像哪个拿起来都能用,做工也都很精细很漂亮,但是她就是不喜欢。
“这些是一些特制兵器,用的人并不多,但使用地顺手了,会比那些普通兵器挥更高效力。三尖两刃刀、橛、点穴针、匕、鸳鸯钺、三节棍、盾牌、判官笔、状元笔、阴阳锐、铁尺。”
这一次她用心地贴着这些兵器表面来回触摸着,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这些东西摸在手里好像铁疙瘩一般,冰冷又沉重。怎么办?难道这些兵器她都不适合?有些急切似地回,却看到师傅并不着急,才放了心。
眼见整个屋子架子上的兵器都被她摸了一遍,却没有一件合适的,沐云涧似是有些疑惑,拍了拍手,她惊讶地现她们脚下的地砖都变成了透明的,映出了下面排放着的兵器。
“这些是弹射暗器类,飞剑、飞刀、飞镖、梅花针、飞针、飞刺、飞抓、飞铙、梅花袖箭、袖筒箭、花装弩、袖弩、袖圈、弹弓、飞蝗石、铁莲花、铁鸳鸯、如意珠、流星锤、铁拳、龙须钩、绳镖、罗汉钱、喷筒、龙吒、梅吒、血滴子。这些你摸不到,从里面挑选一个你最有眼缘的。”
他原本就很高,此时侧着头认真地替她讲解着,精雕玉琢的五官,完美的侧脸,微薄的嘴唇,这样的容貌,很难不让人心动,而这样的身份,又无法让人心动。
玉风铃攥紧双手,不敢看他,赶紧低下头去专注地盯着兵器。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的兵器令人眼花缭乱,这个挺好的,那个也不错,待看到另一个,又觉得方才那个也很一般,挑来挑去,才觉并没有一眼就觉得很适合自己的。
正在抓耳挠腮,急的满脸通红时,猛一抬头,却现师傅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