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廊柱下五座大门依次并列,摩尔引导三人从正中的大殿门步入这天主教的核心权力机构。
林天注意到,左右两侧四扇门紧闭,走进圣殿才发现,似乎那四扇门中有两座并不通向教堂内部,而是延伸到地下。
天使雕塑、君主征战的浮雕、创世纪的传奇史诗,全部一一再现于教堂的每一处角落,抬头看去的第一眼,无数壁画、雕像,空旷的内部宏伟得不像在人间。
“请随我来。”摩尔匆匆行走,脖子上的十字架闪烁辉光,此刻这位圣座的门徒脸上,只有虔诚的恭谨和肃穆。
没有游客,今日的梵蒂冈谢绝任何游人拜访,整座城市只有寥寥数百名教廷宗座、神父和卫兵,空空的圣殿更显得伟大,辉煌。
旋梯直通圣座的所在,这一处走廊铺满金色的地毯,从窗口向外望去,整个罗马城尽收眼底。
两位神父止步于金门外,在这里,手持天枰和利剑的天使浮雕守护着教宗,如同两尊门神。
“宗下,客人已到。”摩尔站在门外说道。
两扇金门悄声无息向内打开,两边各站立着一位红衣大主教,他们苍老的面容里充满了纯洁、期盼的和蔼微笑,就像天使。
房间里陈设简单,古朴的书桌后头,一位白衣白帽的七旬老人抬头注视着他们,教堂穹顶的镂空浮雕洒下三道柔和的阳光线条,仿佛为他镀上了一片圣洁的神辉。
这就是天主教地上的无上权威,耶稣基督的在世代表、圣彼得的继承人、梵蒂冈君主、教皇。
“宗下。”摩尔万分崇敬地向教皇行礼,侧身介绍每一位来客:“这三位就是华夏的代表,林天、楼兰、龙嫣。”
“光照在你们身上,主的荣光庇护你们。”老人展开双臂双手,长身站起,胸前的银十字架氤氲着圣辉。
林天微微欠了下身,向这位神权的代表致以敬意,“谢谢,教宗阁下,虽然发生了点意外,距离约定的日期晚了几日,幸运的是能够站在这里,完璧归赵。”
“我们等待这一天,真的很久了!”老人双目中绽放着热切的渴望和激动,从书桌后走向台前。
摩尔急忙上前搀扶,毕恭毕敬引领教皇步入凡人中间。
林天向龙嫣以眼神示意,后者打开随身的手袋,取出一只首饰盒,玉指轻捻,盒盖翻开,红色绒布里面露出了一枚银光灼灼的钥匙。
“是的,是的,是圣匙。”教皇哆嗦着嘴唇,有些语无伦次的失态。
即便权倾天下数十年,涵养达至天人的境界,看到这遗失近百年的圣物,教皇也忍不住着相了。
旁边两位红衣枢机主教感动得热泪盈眶,梵蒂冈的信物终于回归故里,金银圣匙再也不是仅仅印染在国旗国徽上的图标,从传说中走进了现实。
龙嫣将盒子交到了教皇手中,这一刻,房间里那面梵蒂冈国旗似乎也有感而发,微微颤动。
哒哒哒
外头,一阵沉重急匆匆的脚步声迅速接近,房间里的几位教廷高层微微皱紧了眉。
“摩尔,发生什么事?”教皇将圣匙握在手掌心,稍稍恢复了威严。
“好像是亚历山大。”摩尔也心下起疑,他怎么不请自来?梵蒂冈卫队长不应该擅离职守,闯入宗座的接见室。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一个铿然的声音传来:“圣座,亚历山大求见!”
“胡闹!”一名枢机主教义愤填膺,抢着发话:“没有圣座的召见,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事关圣座的安危,我必须履行卫戍队长的职责,哥列高主教,请打开门。”亚历山大浑厚的声音毫不退让,甚至对枢机主教的权威也产生了质疑:“如果不能确定圣座是安全的,十秒之内,我们将破门而入。”
“放肆!你,你敢亵渎圣域!”另一位主教忍不住暴怒,这个关键的历史性时刻,怎么能让一位卫队长打扰了圣座与华夏的接触。
“破门!”亚历山大似乎抱定了某种决念,不再等待。
两位枢机主教气得发抖,教皇沉声叱道:“愚蠢!哥列高、尤里,打开门!”
听到教皇的声音,门外没动静了,两位枢机主教怒容满面,走过去打开了这两扇金门。
一身银盔银甲、头顶鸵毛,手持长戈的战士屹立在门口,身后,梵蒂冈卫戍队十余名卫兵一字排列,簇拥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亚历山大!”哥列高主教愤怒指责道:“你在触犯教宗!”
“不,我是在拯救教廷。”亚历山大眯起蓝色的眼瞳,视线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位人,落在了黑纱蒙面的楼兰身上,长戈凛然遥指:“是她!”
林天和龙嫣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这一次冒险将楼兰带入教廷,是抱着一线希望,或许看在银钥匙的份上,如果能借助教廷的神圣力量,把楼兰变回原来的样子,尽管希望渺茫,还是值得冒险一试。
谁能料想,事情还未提及,楼兰的身份就面临被揭穿的危险局面。教廷与血族的千年仇恨,注定水火难容,这一招棋从落子开始,已经危机四伏。
“亚历山大,你必须为你的行为做出让主信服的解释。”教皇眼神瞥了瞥楼兰,好像察觉出什么不对。
“还是我来说吧。”纸里包不住火,事已至此,林天不得不破釜沉舟。
“林……这究竟是……”摩尔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预料到了什么,但不敢往那方面想。
林天没有回答,伸手揭开了楼兰的面纱,目光扫过所有人,握紧了楼兰的手,说道:“她是楼兰,我的战友,我的女人,我们来到这里,是想寻求教廷的帮助。”
亚历山大打断他的话,冷冷地揭露道:“你忘了说,她还是邪恶的血族!”
嗡!
好像公共厕所里丢进了一颗石子,惊得所有苍蝇嗡鸣四散,哥列高、尤里两位大主教惊惧后退,摩尔和教宗脸色剧变。
“放屁,你从哪里看出她是邪恶的?”林天挡在楼兰身前,厉声争辩:“她为了你们的圣物银钥匙,在罗马遭血族毒手,这笔冤账我还未跟教廷讨算!”
“任何人都可以进入梵蒂冈,唯有血族不能!”亚历山大轻蔑冷笑:“不管她是自愿堕落,还是被迫沦为异端,圣庭决不容亵渎!”
前一刻他还是众人争相指责的罪人,现在就以揭穿邪恶的英雄姿态,义正言辞,站到了维护教廷尊严的最前线。
两位枢机主教也身不由己退向门旁,和教廷卫队共同面对宿敌,这不是传说,在梵蒂冈数千年的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与黑暗势力的圣战,每一次都缺不了血族,但自第一任圣彼得教皇伊始,还未有过任何血族敢到达这里,站在上帝的脚下,与众圣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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