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这点小事也能出纰漏!”一名风衣青年手握长鞭,脚踏长靴,踩在污水池中,恶狠狠抽打面前伏地屈膝跪直腰杆的两名赤膊男子。
鞭痕交织,胸前后背血肉模糊,跪在臭哄哄的污水中,两个人仍咬牙不敢吭出半个字来。
“可以了。”深埋在皮椅中的男人挥挥手,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仿佛置身于天庭的主宰,以跳出三界外的眼光和态度俯视众生。
风衣青年扬起的皮鞭火速收回,静立在一旁,阴暗的空间里只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
“交给旺猜,听他处置,是死是活看你们的阴德。”
听到这个判决,风衣青年的手哆嗦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咕嘟一声响,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畏惧。那两名饱受鞭刑的男子闻声骇然失色,噗通噗通栽倒在污水中,挣扎着向前爬行,没爬两步就被乱棍打翻在水中。
“蒙爷,饶命啊……呜……”
“您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要交给旺猜啊……”
奴才撕心裂肺的悲鸣仍没能挽回主人一丁点同情,四名大汉将他们倒拖出去,那潭污水荡漾起紫黑色的波纹。
“邱石。”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风衣男子神色一紧,低了低脑袋。
“去查,不管付出多大牺牲,一定要把东西追回来!”男人冷如刀锋的嗓音激荡在风衣男子脑海:“拿不回,你和他们一样。”
“是。”邱石握紧了手指,眼珠子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辣!
院子里的树枝蒙上一层白霜,天空靡靡的淡雾遮住星月,北方第一场霜降带来些许冷意,李沐晴站在大殿屋檐下,紧了紧皮衣。
“冷不冷?”林天从她身后轻轻揽住那柔柔又深具弹性的腰肢,脸凑在她的腮上,肌肤一片冰凉。
“冷。”李沐晴轻声说道:“落霜了,第一场雪也快了。”
“嗯,豺狼祭兽,草木黄落,蛰虫咸俯,冬至不远了。”林天将外套脱下来,西装上衣罩在李沐晴身上。
“他会不会上钩?”瞥一眼男人轮廓温柔的脸,李沐晴拉起他的手,紧紧握紧,依偎在一起。
“一定会,只要抓住一条小鱼,顺藤摸瓜,就能逮住大鳄。”
“时候不早了,走吧,吃夜宵去。”两个人挽着手臂,钻进院内的防爆警车中,拉响警笛,一路招摇驶出淳厚王府。
夜深,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王府门口的大红灯笼照亮了两座石狮威风八面的雄姿。
路灯的幕光投在院墙外,十几道人影如鬼魅般摸到墙根下,投身在阴暗的角落中,快速打着手势。
其中两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吸附在墙壁上,侧耳倾听了一阵,先后向同伴点点头。
这种高科技测听器能够侦听附近半径二十米以内的空间有没有人员埋伏,脚步和心跳频率都能够数得清清楚楚。
五米高的围墙,挡不住这些经过魔鬼式训练的死士,射索吐出一道道抛物线钉在墙头,黑影们踩着墙壁矫健跃入院内,每个人落地之后迅速从背后整齐划一摸出一柄微型冲锋枪!
长长的消音枪管,四面挪动,谨慎快速交替指向每一个方位,队伍呈扇形向前院主殿包抄,体现出训练有素的老到作风。
“情况怎么样?”耳机里传来邱石冷厉的询问。
“安好。”带队的指挥压低嗓音沉着回应。
“速战速决!”
“是。”
随着几下行动手势指点,分成六组的人影在府院内急速突奔,其中五个小组摸近前院每一处大殿门前,竖起冲锋枪,等待指令。
“进!”指挥者一声令下,十名黑衣人同时踹开面前漆黑的房门!
呜
刺耳的警报声拔地而起,直刺天空,整个王府内无数刺眼灯光亮起,几乎将这里照成白昼!
啾啾啾啾啾啾!
枪声被警报声掩盖,惊恐的人们举枪一阵乱射……
“撤退!”首领的眼睛几乎瞪出眶外,怒声挥舞手臂。
陷阱,这是陷阱啊!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缴械投降!”高音喇叭的喊话声从四个方向传来,这些扑入瓮中的困兽无不惊恐观望,背靠背举枪向四面乱瞄。
“干!”耳机内传来邱石气急败坏的咒骂。
“现在怎么办?突围还是自杀?”有人开始慌了,任务没完成,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啊,与其被警察抓住,不如自杀,还能保全家人。
“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首领没得到邱石的指示,果断下狠令。
“对,都是死,先杀个痛快再说!”
这些亡命徒全部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完成任务,多年的洗脑和地狱式训练早已将他们的灵魂卖给了罪恶的魔鬼,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杀人!
十四人分散成犄角向后院推进,沿途竟没看到一个警察,正当他们狐疑暗喜时,那两扇镶嵌铆钉的铜门向侧面咯吱咯吱洞开,首领沉声大吼:“杀光他们!”
冲锋枪口怒喷火舌,十四杆枪向那里同时疯狂扫射,子弹打在铜铸的大门上,密集的巨响声再度撕裂了夜空。
硝烟和火光久久不散,没听到一声惨叫,连反击的子弹都没有飞来,众狂徒收住攻势,眨巴着眼,互相观望,不明所以然。
奇怪,今晚的行动处处透着奇怪,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和焦虑不安。
“冲出去!”首领临场应变,振臂大呼,这时不冲,还待何时?
十三名同伴握紧手中枪杆,发足狂奔,没跑两步,一个个全部呆在了那里。
浓烟中,一根军绿色的炮杆缓缓伸出来,黑洞洞不见底的炮膛仿佛连入了死亡的地狱,战车沉重的防弹轮胎压过满地碎片,发出嘎吱嘎吱碾碎一切的刺耳磨擦!
坦克!
竟然是坦克式装甲车!
懵了,完全懵了!十四名狂徒全部傻眼了。
冲锋枪对大炮,这不是找死吗?
只需一炮,他们这些人就连骨灰都难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