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大千的世界仿佛就在一句口诀前分崩离析,又再聚融汇,将修者点入那天衣无缝却又可妆可点的神奇本源世界。
晓夕眼前的世界不断拆分重构,最终随体内极度膨胀的灵气化为一片茫茫的雪白。在这奇异的雪白里,灵气透入他的每一分肌理,滋润他的每一寸经络,刷新对万物的灵觉,就在这样异常舒适的情景里,晓夕缓缓睡去。
“哎,你说这是猪皮吗?怎么那么大的爆炸,他一点事都没有。”胖子坐在废墟上,掐着伏晓夕的脸,一点都没有庆幸好友没事的觉悟。听得站在旁边的白衣人不住得摇头:损友啊损友。
胖子可能觉得手感不错,越掐还越起劲,边掐还边乱讲:“可怜我那房子啊,我都没睡过它,让它享受人生的**呢,它就这么去了……怎么还不如这种猪皮抗炸呢……”
“猪皮!猪皮!”被胖子硬生生掐醒的伏晓夕,气得脸都黑了,摸出乌刀鞘就猛抽胖子的毫无防备的屁股。
“奶奶个爪!谁打我!”
“我打的。 我打了,我就打了!”伏晓夕这回真的是气上心头,揪住胖子的手,一下接着一下地抽着,毫不停歇!
白衣人乐得看戏,胖子则痛得直跳脚,实在忍不住了,张口就是一道烟火喷向伏晓夕。海底五行遁,“吞火术”战绩炳然,修为高深者,一束狂焰便能烧熟整条海龙,十二成熟,不带半分作假。
此刻,伏晓夕左手上的纹鳞微亮,传说级的雕鳞初次用功,便压得火术没有半分的脾气。细看时,魔神左臂的裂痕已被一丝淡淡的金血补完。完美无缺!赤色的魔神于炎流中缓缓舒展,就像是天地本源的诞子,无论胖子喷出多少的炽火,都被统统御使、收纳,尽入宝鳞。
胖子喷着喷着,突然现自己无法自控,苦修十年的灵力仿佛被巨大的漩涡扯住,从四肢百骸奔涌而出。灵潮的汹涌流转,渐渐掩盖住了**上的伤痛,使胖子渐渐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魔神,宝鳞,传说,绝对的力量本该由绝对的意识主宰。当宿主无法控制鳞宝,当魔神入肉生根,悲剧号角必将冲天而起!
一种脱力的感觉使胖子头晕目眩,眩晕过后,胖子竟然看到承载了自己十几年的身体!死亡,这是死亡!胖子冲向自己的肉身,却完全无法碰及,看着旁边的伏晓夕和白衣人,胖子全声呼喊,却无有回应。
死亡仿佛一层细细的隔膜,隔开世人与真灵,薄薄一层的冷漠却足以使所有人崩溃、疯狂、堕入无底悬崖!
无论胖子怎样地努力,都无法引起外界一分的改变,就在这久久的寂静中,胖子渐渐绝望……
情况突变太快。伏晓夕急抱胖子坐下:“小楼,小楼你快过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白衣人应声而来,右掌切住胖子的脉门一路扶上至脖颈,熟练迅。但若有正传医师在此,一定会认出这是异域邪端的搜脉手法。逆掌搜魂,随之施行的都是生灵禁忌的恶法,持法必诛无需缘由。
“魂魄已失,死亡……”
伏晓夕被白衣人淡然的判词激得脸色苍白。
“闭嘴!这不可能!”推开白衣人,伏晓夕愈抱紧胖子,“你误判!误判!”
涨红的双眼,起伏的胸膛,所有的情绪都随双指压上胖子鼻端。那一瞬,十数年的回忆尽皆涌上心头,除夕街头的胡搅蛮缠,对酒当歌的猜拳行乐,懵懂失恋的抱头痛哭。岁月恍如潮水淹没整个世界,待你现时却早已无法逃离。面对这不可理喻的结局,伏晓夕不甘!
“误判!还是误判!”抱紧胖子,晓夕不愿放开一丝一毫,谁也别想让他放开!放开这相依为命的兄弟,绝无可能!
“还魂香。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胖子的魂魄够坚挺,我们就来得及。”
看着白衣人,伏晓夕深吸一口气,字句铿锵:“坚挺,绝对坚挺,他不能不坚挺!不敢不坚挺!”
抱起胖子的身体,晓夕全身的热血都在暗涌,在他极端的情绪里一种奇妙灵觉渐渐浮现,世界快拆分重组使他仿佛感受到一丝胖子的气息:“箫宝!听得见就跟着我们!”
闭上涨红的眼眸,伏晓夕身上渐起涛涛浅响,那是他精修十年的全部功力,毫无保留、在此绽放,浅响极化成巨浪。
“别丢了。”三个字,这是一种怎样深沉的低语,又是一种怎样执着的感情,唯有失去的人才会明白。
伏晓夕开眼飞身,全力的辟水诀,全的五行遁,带着惊悸的潮声,不顾雕鳞后的暗伤,极游离!
“真快……”白衣人望着游动的好友。禹皇族位于幽深的海底,由无数雕鳞构成辟水空间而得以繁衍。除去雕鳞术,海底五行遁可以说是唯一的自保手段。伏晓夕这种年纪练到七层已经算难得了。
但是,让仅仅辟水诀第七层的孩子带着五彩石到处乱跑?望着周边无际的海水,白小楼不禁抚额:“不安的五彩石、禁忌的雕鳞术、异化的五行遁,禹皇族的水到底是有多深……”
一步踏出,周遭景物扭曲变形化无,停步一瞬已是千米之外。白小楼举步再出,转瞬就跟上了疾行的伏晓夕。缩地成寸!这是缩地成寸!这种创自镇元大仙的绝世神通,即便在上古洪荒也是排得上号的稀有法门。
一步千里,瞬息过海,这种神妙至极的仙家法门如今唯有玄门掌座秘传,甚至可说是玄门领袖的“标牌”。懂得逆掌搜魂的邪派绝无可能得传!
“持法必诛”与“正道领标”,表征正邪立场的极致秘法竟由一人同修,这绝无可能!但事实就在眼前!打破这种不可能的白小楼究竟是何身份,他身上是否还有更为惊人的秘密,而来到此地的他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惊天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