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换牙换好了,我要吃很多很多的零食和肉,你不许说我胖。”邱珲有气无力的趴着,看着正在吃饭的祁杨恨恨地说。
“你现在瘦了那么多,回头应该多吃点。”祁杨揉揉他的小脑袋。
“我小时候换牙也难受的要命,又疼还总是不掉,我妈就用线给我拔牙。”邱珲声音闷闷的说道。
“那我再舔舔,看看能不能把那些该死的牙齿舔下来?”祁杨知道他是想家了,故意逗他。
“谁要你舔啦。”邱珲脸爆红,埋下头,哼哼唧唧的不说话了。
邱珲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起来吃了口猫食,吃了两口,突然僵住了。
一直在观察他的祁杨见了还以为他又牙疼了,正想要安慰安慰他。
邱珲却猛地抬头,摇摇晃晃的跑过来,张开嘴巴:“我是不是又少了颗牙。”
祁杨最近的关注点全都在邱珲的牙上,一看就知道了:“确实又掉了一颗。”
“我把牙齿吃下去了。”邱珲一脸沮丧,还有点害怕。
“没事的,很多猫都会这样。”祁杨安慰他。
“真的吗?”邱珲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那块缺了一个牙齿的地方。
“真的。”
“那就好。”邱珲松了口气,继续和食物战斗了。
吃了会儿,邱珲再次僵住了:“我又吞下了一颗牙齿。”
“没关系。”祁杨继续安慰他。
“那你的收藏就少了两个。”邱珲舔舔,自言自语。
“……”祁杨。
最后祁杨总共收获了15颗牙齿,猫的乳牙总共有26颗,也就是邱珲总共吞下去了11颗。
邱珲舔舔自己新换的牙齿,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了。
两周换牙下来,邱珲总共瘦了7斤,祁杨和祁凛都不限制他吃了,但可能最近胃口不好,吃得太少了,胃变小了,邱珲没能吃下换牙前的分量,这让他感觉十分可惜。
不过为了以防祁凛后悔,他自己把还未开封的零食全都藏了起来,准备回头饿了就吃。
祁杨默默地看着,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反正他会看着邱珲吃的,不怕他吃太多。
邱珲换完牙就可以刷牙了,他自然也不需要祁凛的帮助,因为祁杨咬的比他稳定多了,邱珲晃晃头,仔仔细细的刷着自己新长出来的牙齿,刷完牙漱完口,还特意在镜子前面龇牙照了照,果然白了许多。
邱珲满意的跳下了椅子,刷完牙了再去吃点零食吧。
“唔,你干嘛。”被祁杨一口咬住的邱珲问。
“睡觉。”
“……”
九月份底的时候,邱珲已经六个月大了,对于猫来说,已经成年了,祁凛琢磨着要给大鸡毛绝育了,可惜临近国庆假期,公司里忙得脱不开身,到了十月份又得回家一趟,到时候又没时间了,还好邱珲的发情期还没什么迹象,祁凛才没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祁家两兄弟虽然分了家,但是关系仍旧不错,住的很近,说是回祁凛家,但和回祁杨家也没差了。
走的那天,祁凛前脚进车,后脚一只猫跳上了副驾座,随后一只狗也跳了上来,正好将猫搂在了胸前。
大概是因为有了两只小宠物,祁凛开车开得很稳当,几乎没有什么颠簸,两只小动物舒舒服服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好熟悉的景色。”邱珲感叹了一声
“是啊。”祁杨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们两都没特意说最近都想起了多少,但仅从这两句话里也明白,记忆基本上也都回来了,但是说完了这两句话,他们又都沉默了,没有再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外面的景色对他们既熟悉又陌生,他们贪婪的看着这个他们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心中隐隐的有些惆怅。
祁凛自己买的小别墅就已经很不错,祁家二兄弟的自然只会好不会差。
车停在车库里,祁杨先给两只宠物开门,这回是祁杨先下的车,接着才是邱珲。
祁杨刚一下车,就被一个年过中年的夫人揉了揉脑袋。
“这就是淡淡啊。”祁凛的母亲也就是祁杨的婶婶唐兰。
唐兰的容貌算不得上乘,早些前劳累太过,这几年即使保养得当,老态也仍旧不可避免,只是气质柔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祁杨也很喜欢并且同情自己的婶婶,因此相当给面子的摇摇尾巴,伸头给她摸。
“真乖真可爱。”唐兰的笑容大了不少。
“这只就是鸡毛啊,肥肥的,萌萌的,就是你名字起得不好。”唐兰很愿意跟上时代的步伐,偶尔也会蹦出几句新式词汇,让人更觉得亲近。
“哪里不好了,鸡毛自己就可喜欢了,是吧,鸡毛。”说着,要去摸摸他的脑袋,被邱珲一脸嫌恶的打开了。
“哈哈,看来不喜欢。”唐兰笑了两声,也不嫌脏,就把邱珲抱了起来。
祁杨跟在下面走,眼睛一直不离小猫。
“关系怪好的。”唐兰抱着手里的猫,看着狗,感叹了句。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祁凛随口回答。
唐兰听了,笑容淡了不少,祁凛这才反应说错话了,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没事,你又没说错什么。”唐兰神色淡淡的。
祁杨见了,也只能叹息一声。
祁明辉因为儿子独立出去创业的缘故,现在还在公司当着一把手,掌握着整个公司的运转。
通海不是什么历史古城,就连出现,也就在这几百年里,没有什么底蕴可言,自然也就没什么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一个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的姓氏是一样的也是常有的事。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一种机遇,祁家的先人就是抓住了机遇的人,一翻身,从农民成了地主,只是没多久就被打倒了,还连累了后人,祁家的下一代在通海日子过得尴尬,一气之下,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北上的赶上了北方的工业复兴,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回来开了工厂创业,后来抓住机会进入随后大热的房地产业,一朝成为通海首富,这就是祁明辉。
而祁明辉的弟弟也就是祁杨的父亲祁明祥南下赶上了新兴产业的发展,在南方发展了起来,只是后来创业失败,合伙人携款而逃,公司也就不了了之,甚至还背下了一大笔债务。
还好那时祁明辉已经发展了起来,不仅为弟弟还清了债务,还又为他提供了一笔创业资金,祁明祥没有选择继续在南边发展,而是回了通海,如今的产业也是越做越大,隐隐有了超过哥哥的迹象。
大概是因为从小只能和对方玩耍的原因,祁家两兄弟关系非常好,一点也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龌龊,两家往来非常密切,因此祁凛和祁杨的关系才会那样好。
只是大概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男人有钱就要变坏。
祁明辉开始在外头养小三,后来还干脆搞大了小三的肚子。
唐兰一开始并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那都是小三闹上门来的时候了,祁明辉就干脆正大光明的把小三养在了外面。
祁明辉和唐兰当年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是一起创业,唐兰的作用和能力都不比祁明辉小,只是等产业有了点起色,唐兰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无奈之下,唐兰将自己的股份全部交给了祁明辉,自己在家安心养病、操持家务。
在外,唐兰是商业上的一把好手,在内,唐兰也是家庭上的一把好手。
祁明辉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事业蒸蒸日上,可唐兰在公司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等到了发现了小三汤梦兰的时候,她在祁家已经是除了儿子一无所有。
离婚?她得不到她应有的,挣下的只有骨气,更何况那时候祁凛还那么小,要是法院不把儿子判给她,将来儿子就要生活下后母的阴影下,权衡之下,她没有选择离婚。
可这婚姻已是形同虚设。
祁明辉也不想离婚,他心里明白唐兰的好,却又无法不嫌弃唐兰的老气,无法不贪恋汤梦兰的年轻美貌,只能拖着一天是一天。
他想断又舍不得,汤梦兰已经有了他的儿子,他对血缘看得极重,因此无法舍弃,拖到现在,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里都是一片的乌烟瘴气。
祁凛也明白,现在公司里全是汤梦兰的娘家人,汤梦兰的儿子祁天材也是削尖了脑袋要往里头钻,于是他就干脆甩下公司自己创业去了。
他心里明白得很,他的父亲,重血缘,也重嫡系,压根不会把公司交给祁天材,让他们蹦跶去吧,他自己还能落个清静。
刚进屋,祁杨就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大伯,都说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枝花,祁明辉不止40了,却也算得上一枝花,越老越有味道,坐在那里,气势天成。
祁杨对他大伯的感官也很复杂,在婚姻上,祁杨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声,祁明辉就是个人渣,但是在其他方面,他为人果断,待人亲和,尤其对自己的家人是十足的关心爱护,祁杨从小到大没少收到过他大伯送来的礼物。
当年中考、高考时,最关心他成绩的都不是他父母,而是大伯。
因此,祁杨没法讨厌他,却又没法认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