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此时已经泣不成声,雨水和泪水混杂在脸上,只是看着楚才哭泣,一言不。
楚才心里有鬼,打着圆场道:“江师妹想必是受了惊吓,有些慌乱了。休息一阵子就会好起来,师妹,你要想清楚,不要因小失大啊!”
江心月本已将身心托付于楚才,不料他却见死不救,眼看着自己死于面前而不施援手,自己处子之身已被他破了,多年修炼的玄阴炼丹术也毁于一旦。不曾想自己憧憬的生生世世美好恩爱的日子,这才过了十几个时辰便已经烟消云散。
江心月自幼便在曾子丹门下修炼,为了炼这玄阴炼丹术煞费苦心,终年之间不近男子。即便是同门曾子丹门下男徒,曾子丹也是管教很严,平素不让其他男子接近江心月。
熟料一次偶然的机会,楚才得意接近江心月,花言巧语讨得其欢心,二人私下你侬我侬暗地里来往已有些时日,只是师门之内管教严厉,一直没有机会有实质的进展。
这一日江心月趁着师父闭关炼丹,偷偷溜了出来。本来只是与楚才在后山无人处幽会,却被楚才骗进上来。
而楚才确是另一番打算,他初次见江心月时,被其美貌打动,但却一直窥视曾子丹门下的炼丹之术,便甜言蜜语对江心月软磨硬泡。时间久了,江心月又是自小在曾子丹门下长大,涉世未深,被楚才的鬼话骗的晕头转向,逐渐动了心。
此前楚才将华子术几张私密的单方偷学了几副,打算按照单方炼几味丹药。平日便搜集药材,怕被门人现,便隐匿在这后山之中。准备好药材之后,又是曾子丹闭关炼丹,终于将江心月也骗了出来。
楚才正打着如意算盘,本想连哄带骗把江心月带到后山,让她教自己炼那几味丹药,顺带再把江心月拿下。却不料刚进后山便碰到了方尊和古大名,这才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那日在山洞中,古大名和方尊与那江心月和楚才本是各自住着山洞,等方尊和古大名睡熟之后,楚才终于耐不住**,潜入江心月洞中越过了雷池,行了那男女之事。
江心月明知自己所炼玄阴炼丹术必须是处子之身才能挥功效,但情致浓处,情窦初开,也顾不了许多,就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楚才。熟料这薄情郎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上,看着自己在生死之间,竟然纹丝不动。
此时雨已经停了,江心月却仍然泣不成声,想到自己数十年来勤修苦练,竟然毁于一旦,心碎如焚。
众人倒还不解,为何江心月哭的如此伤心,富和尚却悠悠道:“小美人儿,你也别哭了。老和尚知道,定是这姓楚的小子负了你,对不对?”
“你住口!”楚才此时逼得狗急跳墙,明知道自己不是富和尚的对手,仍然声色俱厉:“我须弥山门规戒律十分严厉,我与师妹之间冰清玉洁,可是你这花和尚信口开河来玷污的?”
楚才说罢,看看江心月,再看看富和尚,见势不妙,趁着众人不注意,飞身边走,几个起落,便在数丈之外,奔着后山出口逃走了。
江心月这才反应过来,看看众人,忽然对那富和尚道:“和尚,你可嫌弃我是残花败柳吗?”
富和尚大喜过望,看着江心月白嫩的皮肤,婀娜的身段儿,说:“不嫌弃,不嫌弃。小美人儿可有什么吩咐?”
江心月指着楚才遁逃的方向道:“我被此人所骗,夺走了处子之身,毕生所学玄阴炼丹术已经破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也没脸再见师父了,自此以后我便愿意跟着你,心甘情愿服侍伺候,但你却要完成我一个心愿!”
富和尚看着江心月,不等她开口,便道:“你是要老衲杀了那个负心的汉子?”
江心月缓缓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却也抑制不住眼泪如泉涌。
富和尚叹了口气,眼目之中竟然神态严肃,缓缓伸出手来,将江心月脸上的泪痕拭去,道:“你若愿意跟我,再好不过。但老衲却从不乘人之危,胁迫于你。你可知道?”
江心月还是闭着眼睛,她已经无颜再面对这须弥山的一切,缓缓点头,泪如雨落。
“你可是真的心甘情愿跟了老衲,伺候我?”富和尚又问一句。
若论江心月真心,她又哪里会看得上富和尚?只是不久之前才委身于楚才,本以为青年才俊,比翼双飞,不曾想在危难之时,却已成大难临头各自飞。江心月怎能不伤心?
因爱生恨,恨之至极!江心月此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将楚才置之于死地,其他的已经无关紧要。又逢富和尚就在眼前,江心月亲眼见到富和尚的修为,高出众人一筹,刚才又是富和尚将她和封雪二人从坍塌的山洞中救出来。
此时一横心,便要跟那富和尚。
富和尚却眯起双眼,摇摇头道:“这非你本意。老衲酒色不拒,尤其喜欢女色,但从不强人所难。男女之事本是极为欢快,若是一方勉强,岂不扫兴?”
富和尚长叹一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此前我本是富商巨贾,家财万贯,当真是往来皆是达官贵人,平素从未有布衣白丁。”富和尚回想起出家前的景象,当真是意境悠长:“当时我正直中年,纳了几个妾,平日又是东奔西走,冷落了我的夫人。熟料,有一天我的夫人竟然跟着管家跑了。不仅人跑了,那对狗男女还卷走了我不少银票!”
富和尚的确放荡不羁,这种丑事都谈笑自如,只是说起那对狗男女,现在还咬牙切齿,忿忿不平。
“当时我便一路追去,快马加鞭,不久之后便抓住了那对狗男女。”富和尚说到此处,怒目一瞪,当真是威不可言。
“那管家见我之后,就跟方才那个怂包一样,跪在地上求饶。反而是我夫人面不改色,数落我多年来声色犬马、纵酒贪欲,冷落了她。”富和尚说道,竟然脸有悔色,徐徐道:“起初管家醉酒之后,趁我不在,对我夫人用强。我夫人抵御不过,被那管家得逞了。只是后来,我夫人竟然自愿与那管家私通,二人终究怕我现,最后一走了之。”
“我当时怒不可遏,提刀便将二人杀了!”富和尚说的坚定,想必当时也是横刀立马。
“不过杀了他们之后,我便后悔了。至少我夫人是该留条性命的。”富和尚说到动情处,竟然也是满眼饱含泪水:“杀了他们,我便出家了。只是去他娘的人间富贵、清规戒律,在我眼里便全是****!老衲想喝酒便喝酒,想吃肉便吃肉,只是要那女人,必是你情我愿才可以!”
必是那管家当初对富和尚的夫人用强,富和尚至今痛恨至极,这才对女人只要心甘情愿,不愿强人所难。
众人都未料到,富和尚出家之前有此一遭,也未想到富和尚当真如此坦荡,纵然酒色财气全都不戒,俨然不像是一个出家人,却也活的洒脱。
富和尚说完,又问江心月:“你可还愿意跟着老衲?”
江心月对富和尚的往事听的呆了,见富和尚再次问,也是一怔。她内心如何肯委身于这又老又丑的和尚,只是被那楚才祸害之后当真万年俱尽,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了。
富和尚看在眼里,怎能不知江心月的心思,当下说道:“你且跟着我便是,何时要走,你可自信离开,老衲绝不强人所难。但杀那小子一事,老衲且应下。只是兹事体大,他怎么说也是须弥山包不死那老东西的徒孙,现在又在这须弥山上,杀他不易,等日后再做计较。你可愿意?”
江心月点点头道:“心月愿意,只需你不嫌弃我残花败柳,带我下山,离开这里就好。”
富和尚又看了看封雪。
夫妻二人此时也是心有隔阂,但方才楚才和江心月这一幕,在场的人都是措手不及,二人又是多年夫妻,封雪见丈夫对自己见死不救,纵然心寒,但也不便当场作。
富和尚此时也不落井下石,只是对那封雪道:“你可还好?”
封雪点头作揖,冲富和尚抱拳道:“多谢大师相救,小女子无恙。”
富和尚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笑眯眯地说:“无恙便好,无恙便好!”
救人之前,富和尚言语轻浮,对封雪极是挑逗,但救人之后,富和尚却又是庄重很多,言语之上也很是得体,并没有施恩要挟,仗着自己救了封雪的性命非要讨人便宜似得。
寒冰见封雪对富和尚态度大变,也是一惊,但自己理亏,总是气愤却也不敢言语,只是看着富和尚,挺身向前护着封雪,挡在封雪前面。
封雪冷笑一声,道:“夫君,此时已不必你保护奴家了。”
这话里带刺,尤为刺耳,众人都知道封雪与江心月方才呼救之时,寒冰与楚才都无动于衷。楚才与江心月无夫妻之名,最多只能是负情薄义,但寒冰致多年妻子于不顾,让人实在心寒。
正是尴尬的无法收场的时候,众人眼前一物一闪而过,古大名大声疾呼:“快!百年穿山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