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的乐小透在这中间,又经历了一次恐怖画面,这次是聊斋中的各色妖怪,在这屡屡的恐怖中,她已濒临崩溃,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是睡还是醒。
就这么死了吧,死了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出现了,又或者,她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呆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
可是她平生没做过坏事,为什么会下地狱。
连番的折腾外加几日滴水未尽,她觉得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求生的意志已近于无。
乐小透闭着眼睛,没看到自己身体周围,有一圈蓝光闪了一闪。
与此同时,站在翼屏区另一地方的易痕,突然发现身上的连术微微闪烁,几近要消失。
胸前似被重锤猛地敲了一记,他突然惊恐万分。
这些天,他一直在四处寻找瓮等人的踪迹,可是这翼屏区虽然覆盖起来,只有泗县那么大,而其实却是跟思微一般大的,他对此地很不熟悉,沿路还碰到了很多翼人的骚扰,妄图吸取他身上的修为,这一路走来,却连她的半点消息也没找到。
身上的灵气现在就像是乐小透世界中的钱财,用一点少一点。他只能寄希望于连术,若是对方要对小透不利,连术会有反应,并会对乐小透的位置有所指引,可是这么多天,都一点反应没,他正庆幸乐小透或许已经逃走了,却发生了这种情况。
连术若要解除,除非被施者自己施法,除此以外,若是突然消失,那只能说明被施者已亡。
这种情况,并没有使用连术,所以他无法得到指引,只能在原地急得乱转。
每次遇到与她有关的事,他就无法镇静下来,心里的焦虑和会失去她的恐惧占据了他整颗心,易痕抬眼瞄了一下那透着微弱光芒的连术,盘膝坐了下来。
虽然时间尚浅,但现在唯有这个法子可以一试,虽然这法子不能令他找到她,但至少可以对她有些帮助。
他手指微扬,怀中平放的长剑悭然出鞘,飘浮在半空中,剑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在这个灰暗的世界中分外美丽。
“出!”易痕一声轻喝,单手捏诀,从上到下往剑身一抹,飘浮在空中的长剑开始滴溜溜转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幻化出另一把剑。
剑身透明,像是朦胧的幻影,身上萦绕着一层白雾,中间有几条淡金色的花纹,这花纹比另一把剑上的要小巧许多。
“走!”看时机成熟,他又是一声轻喝,那抹剑的幻影突然化为一抹白光,消失不见。
易痕捉住空中犹自漂浮的长剑,站起身来,突然转头朝左边看了一眼,那灌木丛中的人哆嗦了一下,再不顾其他,拔腿就跑。
一路上这样的小鬼太多了,觊觎他体内的这些修为,总是藏在暗处,不时想给他一击,所幸他这么多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的,警觉性非常高,不论修为多高的翼人,只要出现在他周围,他都能立刻感觉到。
翼屏区的人以浊气为生,而这里也仅仅只有浊气而已,所以一到此处,他便将海位封住,以避免浊气入体,然后尽可能少的使用灵气,因此碰到那些修为低下却又觊觎他的翼人,他尽量不与其交手,以免浪费灵气。
要想控制脉位,必须要修到眉位尚可,而他在思微界与众人交手后,再加之为救小透而强破火阵,一直处于瓶颈的修为竟然突破到眉位,而且如此大的转变他竟没注意到,直到到了翼屏区后,发现眉心时不时地开始震动,并有大量灵气盘桓在眉心处,绕着眉心轮慢慢旋转,这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从喉位突破到了眉位。
否则他根本无法自震脉位来到翼屏区,更无法封住海位延长时间。
方才的办法只能帮小透一会,他必须抓紧时间,早点寻到她。
而此时的乐小透被一阵白光惊醒,但她只是微微睁眼看了看,没有任何动作。
又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来了吧。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到了此时,相对于死来说,那些恐惧突然不值一提起来。
只是刚才她根本没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来呢?来就来吧,她倒要看看,又是什么怪物。
经过那几次的恐怖画面,她已经发觉,那些东西都是出自于她的想像中,只要她心里害怕一联想到什么,就立刻会出来什么。
那些出来的东西全部是她见过的,没有一件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或许,这也是吸引力的一种体现吧,只是出现的太快,只要你想到,便立刻会出现。而这个地方,也许就拥有让想像立刻化为现实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只能转化恐惧的事物而已。
也就是说吓死她的,是她自己而已。
只是等她弄清这一点时,她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连动弹的力气也没,那些鬼怪在她身体上留下的伤口灼痛无比,她却已浑然不觉,而那一直存在体内针扎般的疼痛,更像是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已经习惯于这一切了。
说来也可笑,弄伤她的是自己想像出来的东西,那这些伤口呢?岂不是她自己弄伤自己的?
她想起以前看过一个小故事,大意就是将人的眼睛蒙住,然后随便拿个东西轻轻触碰他的胳膊,告诉这是个烟头,然后那人的胳膊上真的出现了被烟头烫过的伤口。
她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如此?
眼前的白光还在执着地亮着,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恐怖的画面出现,开始误以为自己已经眼花了。
结果那白光似乎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一般,又往前近了几步,刺得她久未见光的眼睛有些痛。
白光见她还没反应,开始左摆摆右晃晃,卯足了劲想引起她的注意。
乐小透却轻笑了一下,原来这次的恐怖就是这个白光啊,可是这也太不恐怖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
白光像是有些急了,飞到她跟前,像小狗一样一下一下地蹭着她。
一点都不可怕,她心里这么想着,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白光蹭了半晌没有效果,又退后几步,将身体使劲在地上点了几下,像是在说,可恶,竟然不注意人家。
乐小透慢慢适应了这光线,随意一瞥,赫然发现这白光竟是一柄剑的形状,而且剑上的那个花纹,看起来很是熟悉。
易痕的剑!
乐小透一个激灵,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身上却一丝力气都没,像一瘫烂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