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过后,明让抬头看看众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不是他胡闹,想比高小黄鹂,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挟翼只让易痕骑,其他人都不能上去。”乐小透又安慰了明让一声。
明让沉默着,觉得自己刚才太丢人了。
小黄鹂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怕呢,忙又安慰道,“好了,我就叫你哥哥好了,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明让沉下去的心顿时又活泛起来,闻言高兴一笑,“那就一言为定了,你以后得叫我明哥哥,不过你也不会吃亏的,有了我这个哥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想办法弄给你。”
小黄鹂轻扇了下身后的翅膀,这样下来,自己倒也不吃亏,还占了不少便宜呢,于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小黄鹂。”一直沉默着的易痕突然开口,“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挟翼要跑到长廊那边?”
易痕这样一问,乐小透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似乎小黄鹂确实未卜先知,预先知道了挟翼要去长廊那边。
小黄鹂闻言一愣,收起了身后的一对翅膀,脑袋也低了下来,“其实……其实我天生有一个本事,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读心术!
三人同时一惊,想不到小黄鹂竟有这种本事。
但是会读心术的人,一般人不愿意多亲近,所以小黄鹂认为自己这个本事是缺点,但是易痕问起来,她又不想骗他,于是便说了出来,她此时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生怕别人嫌弃她。
看到三人惊呆的模样,她心中更确认了这一点。半晌才抬起头,轻咬着唇瓣道,“不过你们不用怕,我这本事对动物很有效。但对人就差得远了,除非那人的想法非常强烈,我才能感觉得到。”
易痕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动物的心思相比人类要纯净许多,不像人类那样复杂,而那日在地牢时,小黄鹂轻易就猜出了他正在思念心中之人,恐怕也是因为不小心动用了这项本领。
“你们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小黄鹂抬着头依次看了下三人,有些怯怯地说道。
明让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道。“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我妹妹,你要跟谁做朋友,一定没人敢拒绝的,再说刚才若是没你的那个本领。我又怎么会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你天生的那个本事。”
乐小透哑然一笑,这家伙自从做了少爷后,越来越有少爷的范了,瞧这话说的。
“怎么会啊,小黄鹂。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你这个厉害的本来就疏远你啊,再说,你这本事这么厉害,以后能派上大用场呢!”乐小透低下身子。正对着小黄鹂的眼睛,郑重说道。
“真的啊,谢谢乐姐姐。”小黄鹂的神情轻松了许多,转而看到一边的易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问道。“易哥哥,你也不会嫌弃我的吧。”
易痕反应过来,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将在一旁发倔的挟翼给招了过来。
挟翼一副就是我错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马头仰得要多高有多高,只是偶尔看一下易痕,其他的人几乎都没放在眼里。
明让早听乐小透说这马儿很有灵性,能听得懂人话,此时这番模样,正像做错了事也不愿意认错的小孩,心中的惧意顿时消了大半,只觉得这马儿很好玩。
他见易痕将挟翼招了过来,错以为易痕想让马儿给他道歉,正准备拒绝,却见易痕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挟翼,小黄鹂可以探知到别人内心的想法,你不是一直想告诉我什么吗?现在就想那方面的事,令小黄鹂能感知到。”
众人皆是一愣,易痕又对小黄鹂说道,“小黄鹂,拜托你了,挟翼想告诉的事情,对我很重要。”
没想到自己一直不想要的这个本领,一夕之间竟然帮了两个人,先是救了明让一命,玩在易痕又郑重请求她。
小黄鹂重重地点了点头,“易哥哥,这个很简单,我马上就把挟翼的想法转告给你。”
最激动的莫过于挟翼了,一听完易痕的话,就低下了硕大的头颅,亲昵地对着小黄鹂,也不知在它想表达什么,对着小黄鹂乱叫一气,叫到激动处,四蹄不停地在地上乱走。
“你不用说出来,只要想就可以了。”小黄鹂后退了几步,避开它口中的唾沫,连连摆手道。
可是挟翼却像控制不住一样,依然卖力地叫着。
小黄鹂先是认真的听着,神情慢慢变得惊讶起来,张着嘴巴看看易痕,又看看挟翼,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易痕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小黄鹂,乐小透明显能感觉出来他很紧张,看来挟翼知道的事情对他很重要,说不定与五十多年前的事有关。
挟翼终于‘表述’完,开始停住了叫声,看一下小黄鹂,又看一下易痕,也是一副又激动又紧张的模样。
“小黄鹂,挟翼它到底想说什么?”易痕按捺不住,不等小黄鹂开口,就出声问道。
“它说,它是你的小师弟!”小黄鹂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一下几个人都给懵了,挟翼再怎么通人性,也只是一只马儿,怎么会是易痕的小师弟。
“那它有没有说,它叫什么名字?”易痕极力抑制,仍无法掩盖住他声音中的急切。
挟翼前蹄弓起,仰头大叫了一声。
“常修玉。”小黄鹂细细感觉了下,说出了三个字。
易痕身子突然僵住,胸膛急剧起伏,慢慢抬头看向挟翼。
“修玉……”易痕试探着叫了一声。
挟翼拼命地点着它的马头,大大的眼睛中有泪水掉落下来。
乐小透连忙上前握住易痕的手,温柔地握了握他的掌心,看易痕的模样,挟翼竟真是他的小师弟。
自五十多年前那件事后,易痕一直是一个人,而且以他的心性,心中只认当初冬域的喻韬南为师,不可能再拜他人为师,那么这个小师弟……只可能是当年死去的五百人之一。
怪不得易痕如此激动,这么多年来,他多方查询,却找不到一点关于五百人的线索,却没想到在翼屏区,一匹马儿竟然就是当年死去的小师弟。
难道是借尸还魂,但小师弟借的尸也太奇怪了吧,人家都是找人,他却找匹马。
易痕深呼吸了几下,平复着狂跳的心,小黄鹂是在翼屏区长大的,不可能认识他的小师弟,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
师父当年收了七名亲传弟子,自己是老大,而小师弟常修玉,正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活泼好动,特别会讨人喜欢,冬域里的师兄弟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只是,他是如何来到了翼屏区,而且变成了一匹马。
易痕走到挟翼面前,轻轻抚着它身上的毛发,怪不得那日他在无可奈何庄的后院遇险时,挟翼会冲出来,那是因为他认出了自己,才跑出来帮忙。
挟翼对他唯命是从,而其他人不管如何对挟翼好,它都理也不理,而对他却是没有任何理由就相信,驮着他到处跑,在他遇险时,第一时间跳出来帮他。
这马儿以前与自己没有过任何交集,就对他如此亲近,让他着实费解了一阵子,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挟翼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大师兄啊!
“小黄鹂,挟翼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如何到了翼屏区,又变成了一匹马?”乐小透问道。
“他说他只记得自己是通过两界之眼到了翼屏区,至于变成马的原因,则是因为何房。”小黄鹂回答道。
“为何是因为何房?”易痕忍不住说道。
“它也说不出为什么。”小黄鹂歪了歪脑袋,思考了一下,又回道。
“修玉,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大师兄。”
难道当年之事发生之时,小师弟得了什么契机,阴差阳错下,魂魄通过两界之眼,到了翼屏区,然后又不小心附到了一匹马儿身上?
这只本名叫修玉的马儿,用脑袋蹭了蹭易痕的手,又轻叫了几声。
“他说他只记得这些了。”
“你还记得其他师兄弟吗?冬域的五百名师兄弟,你还记得他们吗?”易痕继续问道。
修玉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在你穿过两界之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才会魂魄离体?”
若是修玉记得五十多年前那天发生的事,那所有的谜题都会有答案,师兄弟们到底是被何人所杀,尸身在何处,所有困扰他多年的问题,都能够有答案。
修玉却摇了摇头。
“他说他只记得以前与师兄弟们在冬域的事情,接下来就是自己变成马儿的事了,中间一段记忆,像是消失了。”
这不是跟易痕一模一样吗?怎么这么奇怪,易痕也是丢了那段记忆,为何修玉也丢了同一段时间的记忆。乐小透想了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联系,是不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将他们的记忆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