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朔风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整个平戎草原装扮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在这个季节里草原上的人们都猫在家里不是十分必要的事尽量不出门,就连牛羊都躲进圈里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镇北城帅府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飞虎军团的战旗在帅府的旗杆上呼啦啦的飞舞,气派的大门两侧分别摆着三杆节钺,顶盔掼甲的武士肃立在门廊下显得气派威武。担负帅府警卫任务的全都是来自苍山府的将士,其中很多人都姓牛,很多人都是从卧牛团练开始就追随牛天赐的兄弟。有他们在,帅府的警卫工作就不用天赐耽心。更别说还有秦舞阳这个忠诚而又刻板的亲卫统领,每时每刻都在不分昼夜的检查督促。不过亲卫们觉得帅府更像是自己的家,因为牛家大总管何尚护送着大帅的两位夫人赶在下雪之前来到了镇北城。
由于两位夫人的到来,平日里威严肃穆又显得比较冷清的帅府,立刻变得热闹温馨。两位夫人一个是三品诰命,一个是当朝公主,自然是前呼后拥,丫鬟仆人众多。如此一来,诺大的帅府被塞得满满的。守门的亲卫看着进进出出的乡亲们,打心眼里往外的欢喜。
大夫人袁媛的侍女大多是苍山府牛家本族的女子,和亲卫们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这哥呀妹呀的一句句乡音,一下子就把亲卫们的思乡之情给抵消了。就连平时总是板着脸的秦舞阳,最近也是经常笑眯眯的。过日子过的是人气,而且还要阴阳平衡,否则光是一帮大老爷们儿成天大眼瞪小眼的,也没啥意思不是。
风狂每天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帅府门口的节钺擦得锃亮,把被风吹乱的流苏弄的整整齐齐。风狂说了,当年在燕帅麾下的时候就最喜欢摸着节钺,不为别的就是喜欢节钺的威风劲儿。
风狂刚刚把节钺擦亮,一阵马蹄声传来,之见秦锁、牛忠和黑水爵小哥仨带着满身的雪花回到帅府门前。
“你们仨个坏小子不在家里待着干啥去了?这大雪滔天的,你们不怕,那马受得了吗?真是的,快进去暖和暖和。”
“风叔,您老就放心吧,我们都用毡子裹着马腿呢。风叔您看我们弄了这么多的野鸡野兔,还有不少活的呢。”
秦锁拎着十几只野鸡野兔向风狂显摆,这个时节由于雪厚,野鸡野兔啥的不是一般的好抓,甚至可以随手捡到冻的跟石头似的野鸡野鸟。
风狂和几个亲卫帮着小哥仨从马上把野味搬下来,风狂看着小老虎似的小哥仨不禁双眼笑成了一条缝。
“真不少,这两天库房都快塞满了,吃到过年都不是问题。你们仨是不是光顾着打野味,没去城墙上看看呀?”
“看了看了,关长史和黄司马每天都在巡视,天天不落。越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他们查的越勤,我们仨每天都跟着去呢。”回话的是牛忠。
“嗯,多跟长官和老兵们学学,将来领兵的时候就不会抓瞎了,好啦快回去吧,大帅正等着你们呢。”
小哥仨立刻把东西交给亲卫向着书房跑去,每天哥仨巡视回来就要去书房听牛天赐授课,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而且听课的不仅是小哥仨,飞虎军团驻扎在镇北城的高级将领,都会每天到书房听课以及互相交流,这也是飞虎军团的惯例。
风狂满意的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小哥仨,对年轻人的活力十分的羡慕。今天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日子,就在风狂刚刚转身的时候,帅府门前突然热闹起来,十几辆马车停在帅府门口,亲卫们亲热的打着招呼。
“三爷回来了,风叔,三爷回来了。”
风狂哈哈大笑着迎了过去。
“风叔您好哇,还是那么精神呀。”
“三少,我一个老头子能精神到哪里去,二爷没跟您一起来?”
“二哥回苍山府了,我们都不在,娘怕是连年都没心思过了,所以二哥就回去了。我和翠儿在辽东实在无趣,就来找大哥。嘿嘿,还是这里热闹。”
“那是自然,等到明年就把家主和你的婚事办了,早点生娃,也省得老夫人念叨。”
“嘿嘿,对着嘞,我也是这么想的。翠儿快来见过风叔。”
帅府后宅里地龙的热气升腾上来,把屋子里烘的温暖如春。和窗外的皑皑白雪不同,屋内是花团锦簇,笑语盈盈。袁媛带着那姐仨正在围着桌子打麻将,这副麻将是牛天赐为了哄远远开心,用黄金做成的,上面的图形全是用各色琉璃描绘的,那色子居然是用羊脂玉刻成。就这么一副牌就是价值不菲,但是袁媛撇着嘴说了一个字:“俗”。
话说袁媛非常羡慕潘金莲有一幅翡翠麻将,她也想要一副那样的,这对牛天赐来说真不算个事,但是当牛天赐把一块块翡翠拿出来给袁媛看的时候,袁媛又舍不得拿去做麻将了。于是乎那些晶莹剔透的极品翡翠全部被袁媛没收,打算拿去做几套饰。牛天赐当然没有怨言,他未经请示招惹小美女的罪过袁媛还没没和他算账呢,拿几块翡翠算啥。用媛媛的话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连人都是我的,敢私设金库你就试活着。”
牛天赐当然没那个胆量,现在只要袁媛不生气,别再不理他,她让天赐干啥就干啥。不过姐四个有得玩就把牛天赐扔在一边不管了。牛天赐终于脱出了袁媛的魔爪,能够放心的干自己的事去了。
哗啦啦,哗啦啦。
“码好了,快掷色子,我都等不及了,这回一定能把大姐的钱全都赢过来。哇,好牌。”乌兰雅大声嚷嚷着。
“怕是不行,大姐算牌摸牌太准了,我看咱俩赢不了她。”
慕容月一脸丧气的说,她那点月俸基本上都让媛儿和柔儿赢去了。
“你们俩呀心浮气躁,只知道输赢而不体会这牌中的乐趣,需知欲则不达,越是想赢就越赢不了。是不是啊,柔儿?”
袁媛得意的冲温柔儿挤挤眼睛,温柔儿一只手捂着小嘴嗤嗤的笑着,另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和袁媛换了一张牌。
“我偏不信,非要赢一把看看,二饼。”
“哈哈,胡了。小雅你真是个散财童子。”
袁媛和温柔儿姐俩笑得花枝乱颤,慕容月看看袁媛再看看温柔儿,似乎明白什么了。唯有乌兰雅一边喊着:“不可能呀,咋这么快就赢了呢?”一边伸过脑袋看着袁媛的牌,这一看乌兰雅惊叫一声。
“妈呀,四个二饼,四个一万,俩幺鸡,俩东风。这是啥牌呀,这得多少钱呀,谁的庄呀?”
温柔儿:“小雅。这叫双龙抱柱,翻番再翻番,你是庄家再翻番,点炮再翻番。嘻嘻嘻,你要赔光了。”
“哈?我算不清,牛天哦哦,天赐哥没教我算账,大姐还是你来帮我算算吧。我都输光了,要不你打两下顶账?”
一句话逗得满屋子人笑得直不起腰来。自从袁媛来了以后,主要针对乌兰雅进行了全方位的礼仪培训,先就是从乌兰雅对牛天赐的称呼开始。乌兰雅总是连名带姓的叫牛天赐,这让袁媛和温柔儿实在不爽,为此袁媛不惜动用家法并亲自掌刑,啪啪啪的打了乌兰雅的屁屁。即便乌兰雅是个活波开朗的女孩,也被这种别开生面的家法弄的挺不好意思的。为了屁屁不再被打,乌兰雅只好像小月似的改称牛天赐为哥。
姐四个正在嬉笑,田翠走进屋内,她一头扎进媛媛怀里。
“姐~~~~,你要为我做主哇。”
姐四个茫然不知所措,袁媛急忙抱住田翠问。
“怎么啦这是,三叔欺负你啦?不会吧,三叔疼你还疼不过来呢,怎会欺负你呢。哎呀别哭了,快说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不是老牛家媳妇的做派。”
“猛子没欺负我,是那个皇帝要给猛子赐婚。据说都是高门贵女,姐~~~~~,我怎么办呀?”
“三叔知道吗?他怎么说?”
“猛子知道,他说他坚决不要什么高门贵女,宁肯不当官也要娶我为妻。”
“好!这才像我们牛家的爷们儿。不像那个没良心的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总之是个花心大萝卜。翠儿不哭,姐姐给你想办法。来坐这替姐姐玩,对了这是小月妹妹,这是小雅妹妹。小月小雅,这是咱们家三叔的正妻田翠,你们叫姐姐。”
安慰好田翠,袁媛冲温柔儿使了个眼色,温柔儿点点头。袁媛穿好雪狐裘袍,在侍女的搀扶下,向书房走去。
“你把大总管请来和我一起去找家主。”
“奴婢遵命。”
不多时何尚匆匆走过来。
“何叔,三叔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少夫人,何尚知道了。家主也知道了,家主正和三爷、荣国公、高小国公商议此事呢。”
“何叔,您和我一起去找家主吧。”
“少夫人是有良策了吗?”
“呵呵,看看再说。”
何尚对袁媛的本事心知肚明,他一见袁媛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夫人定是有办法了。何尚心中很是自豪,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有少夫人当家真是家主的福气,这小两口真可谓是夫唱妇随,心有灵犀,这可是家族兴旺的标志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