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本就是暴躁脾气,最痛恨别人比自己强势,当然,除非是打从心眼里佩服人家,比如,那黄毛,因为比自己厉害,所以听他话,喊他大哥。
本身对长得帅的男人带着有色眼镜看,虽然觉得对方气势凛然,是震慑到了自己,可很快,就被胸腔一股血性给盖过,想硬碰硬吧,耳边还回荡着大哥刚才的警告,别在这节骨眼上惹是生非。
行走江湖的,什么人没见识,知道眼前这个长得比电视上那些男明星还要好看的男人并非软脚虾,他低头,狠狠的啐了口,“操。”
壮汉抬头,似打趣,又似挑衅:“兄弟,气势不错。”
时渊倨傲不已,嗓音低冷:“我没你这么丑的弟弟。”
我他么···
称呼你一句兄弟他么上天了是不是。
壮汉气结,“你···”
站在时渊身后的江姿婳,闻言,唇角勾起,眼里笑意深深。
“呵,讨什么近乎。”时渊睨着他,又嘲讽。
壮汉拳头紧捏,发出骨骼嘎子的声响,他鼻孔喘着气,似乎快忍不住想揍人了。
他倒是想问,有他这么高壮威猛的猪?
时渊懒得搭理他,牵起江姿婳的手腕,走的干脆。
只听,壮汉在他们身后喊:“别让老子在看见你。”
时渊头都不回,高冷回应:“原话奉还。”
只留下壮汉在原地,拼命的骂着脏话。
出入的旅客看他怒火攻心的样子,都不敢经过他身边,都是隔的远远的避着,最后,壮汉还是打碎了民宿大堂里摆放的花瓶,仍然没解气,可幸好是出去了。
···
房间里。
江姿婳将灯全部打开,灯光白如雪,而,窗户外,能朦朦胧胧的看到长白山模糊的山影,夜色下,透着一股神秘感,引人探寻。
屋里安静无声。
静的她能够捕捉到自己的心跳声,江姿婳脸上的笑意余韵未散。
正巧,被碰见。
时渊坐在沙发上,风衣已经脱下挂在玄关处衣架上,只穿着深蓝色高领薄针织衫,长腿交叠,气质清冷优雅,灯光下,出挑的五官白皙俊美,像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此时,深邃眼眸盯着眼前笑意蛊然的女人:“笑什么?”
“没什么。”既然被发现,江姿婳就不必掩饰,唇角弧度勾着,称赞:“你骂人的样子很帅气。”
“我没有骂他。”时渊薄唇微扯,理所当然的:“他就是长得丑,哪里说错了。”
江姿婳顺着他:“恩,没错,你说的都对。”
这笑眯眯的顺从他的乖巧模样,时渊瞧着,一时没说话,只是微微哼口气,显然,被取悦了。
江姿婳被他一直看着,心徒然漏了一拍。
直到···
“过来。”
禁不住蛊惑,江姿婳微怔会儿,眼睫微颤,却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
他们面对着,她轻声问:“做什么?”
时渊:“把电视开了。”
江姿婳觉得稍微暧昧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掉了,不过也庆幸,还好,时渊没有再天然撩他。
她倒是担心自己那份喜欢的心情就这么被时渊察觉了,不过,显然,他并没有这个情商。
如果阿宁见识过时渊的,一定不会这么说她。
“哦。”
江姿婳侧过头,拿起桌上搁着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最后又把遥控器塞时渊手里,“想看什么自己跳台,我去洗澡。”
“恩。”
江姿婳从行李包里拿出衣物,转身进卫生间,试过水温,衣服褪去,走到花洒下,温热的水从头柔柔洒下,长途跋涉的疲惫,散去不少。
不会儿,水气充满整个空间,玻璃花纹的门窗,女人的身材曲线曼妙婀娜,伴着水声,影子微微晃荡。
电视的声音在客厅里充斥着,目光也未曾离开过电视上的画面,冷淡不已的表情,清心寡欲。
洗完澡,穿好衣服,江姿婳在盥洗台前站了小会,对着镜子看自己两眼,没什么不妥,方才淡然的拧开洗手间的门,出来时,里面未散去的水气跟着弥漫出来,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听到门开的细响,时渊的目光,下意识的望过去。
江姿婳踏着拖鞋,脚又白又细,穿着宽松的睡衣长裤,头发湿着,发梢还滴着水珠。
事实上,时渊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跟一个女人同住一起,而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穿着睡衣,湿着头发晃悠。
尽管事出有因,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妥。
仿佛,江姿婳在他身边呆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窗外夜色依然清朗。
江姿婳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发现有未接来电。
是何一舟打过来的。
趁睡觉前,拨了回去。
对于她解除封魔印记失败,三组成员,乃至总局上下,大概没什么人不知情,不过具体细节,不太清楚而已。
何一舟宿舍很吵。
因为星云也在。
两人争着抢着要跟江姿婳说话,结果,谁都不肯让,然后,隔着电话,又打起来,吵吵嚷嚷的。
“你两别争,一人讲五分钟,讲完我要休息了。”
等他们讲完,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电话结束。江姿婳放下手机,起身喝水,这时,时渊已经进去卫生间有小会儿了,喝完水,她转身想回到床上躺下,正好,时渊从卫生间里出来,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微湿,比起平日里的冷漠拒人千里,多了温润的气息。
江姿婳找来干净的毛巾:“头发要擦干,我睡了,晚安。”
“晚安。”
时渊关了灯跟电视。
房间陷入黑暗和安静。
江姿婳闭着眼睛,却没睡意。
她感觉到旁边那张床被有细细的摩擦声,不由,转过身,悄悄睁开眼睛。
时渊,是背对着。
不知看了多久,困意渐来,缓缓的,眼睛闭上。
夜色渐浓。
另一边。
黄毛跟短发女人很晚才回来民宿,他们敲了壮汉的门。
门一开,一股熏人的酒味扑面而来。
壮汉开完门,一脸阴郁的回到沙发上,又咕噜的喝了半瓶啤酒。
短发女人瞧了眼他,问:“怎么?”
“没怎么。”壮汉还是很要面子的。
黄毛很有眼色:“还用得着问,一看就知道在头先那对男女里受了气。”
“还不是大哥你不让我惹事,擦。”
黄毛沉着脸:“我们现在可是特殊管理局的通缉犯,要是暴露行踪,坏了生意,拿不到钱,我第一个把你揍趴下。”
壮汉脸部肌肉扯了扯,想到天价酬劳,火气降了不少,“等完成那桩生意,看我不收拾他。”
“悠着点,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普通人。”短发女人提醒,“八九不离十是同道中人。”
“怕什么,这些年,有多少修行者栽我们手里,数都不数不清了吧。”
短发女人闻言,挑眉:“那倒是。”
这时,壮汉突然勾起一抹猥琐的笑,“这个点,我去看看他们睡了没有,要是睡了,嘿嘿嘿···”
男女朋友?老子让你精神上先带个绿帽。
短发女人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又要运用符术干坏事,头先那女人确实绝色,难怪胖子会惦记着,就他长成这个熊样,稍微有点姿本的女人也看不上他,平时,想撩都撩不上,也不怪他用这么卑鄙的方法为自己偷偷谋取福利。
“威哥,我们回房休息吧。”短发女人身体挨上去黄毛身边。
黄毛眯了眯眼,手揽过短发女人的腰,“走,回房逍遥去。”
反正,明天他们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再进山。
壮汉拿出一张纸,剪了一张小人。
而后,魂魄离体,附在了小人身上。
只见灯光晦暗,小人轻飘飘的飘了出去。
···
黑暗中,纸人轻而易举的穿过门缝。
站在电视柜上,借着月光,看见床上已经熟睡的女人,身影一晃,飘过去,一会儿,纸人落在床尾。
闻着空中淡淡的幽香,纸人呼吸重了些,正想钻入被里,爬上女人的身体,身体忽是受到限制,一股压迫感袭来。
靠。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醒的?
没想到计划就这么轻易败露,壮汉气急,同时,感觉到一股危险感袭来。
而这招伎俩也是有个致命缺点,所以,闪过的念头,就是离开纸人的身体,回到本体上。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魂魄居然离不开纸人体内,仿佛,设下了禁制,而他困在里面,身不由己。
若不是在人类世界,妖不能随便轻伤人类,这个时候,附在纸人上的魂魄,已经被他捏碎了。
时渊冷漠的瞥了眼,“别再让我发现你打她主意。”
杀气肆虐。
附在纸人上的壮汉猛然窒息。
以往都是别人在他们身上栽跟头,现在,轮到自己身上,滋味真不好受。
时渊把纸人从窗户,扔了出去,纸人就一直荡啊荡,荡啊荡,不知要飘到哪里。
大抵是开窗的声音,被江姿婳听到,她警觉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望过去,被惊醒,声音温软有点沙哑,“怎么了?”
时渊回过头,对上江姿婳那澄澈眼睛,宛如乌黑的深泉,水汪汪的,睡衣可能过于宽松,又因侧睡,衣服倾斜,只瞧,雪白圆润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几缕黑发披落,锁骨小巧性感,在黑夜里,平添几分魅惑。
时渊喉结微滚,嗓音淡着:“没什么,你继续睡。”
“恩。”
确定没有危险,江姿婳又躺下,乖乖盖上被子,闭上眼。
一夜无梦。
~
翌日。
将近中午,他们才出发进长白山。
凑巧,江姿婳跟他们遇上,察觉他们视线投来,她礼貌的回一个微笑,之后,再无交集。
山中清寒,已有冬的气息。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出了景区标识的范围,周围苍茫茫茫,只要抬眸,便看到,白雪皑皑,云雾缭绕的山峰。
又走了一段路,江姿婳隐隐听到前面传来瀑布落入水潭的动静,然而,四周,突然起了雾,冷意更甚。她不禁想起,昨晚听那主播说过的话,说是长白山最近天气异常,所以,闭山的时间,从三点半提前了一个小时,也不知这里是否要邪魔作祟,不过即便有,监管这一地带的管理局办事处人员会处理吧。
没想太多,江姿婳只问:“时渊,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五百年份的佛莲?”
“曾经路过这里发现的。”
这个曾经,还真是遥远呢。
祖国的大江南北,时渊大概也走遍了吧,他见证过每个朝代的繁荣昌盛,腐败衰落,美好的,黑暗的。
“把手给我。”
时渊冷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江姿婳抬眸,不解。
“你走的太慢。”
说完,时渊伸出手,示意她快点。
什么慢,她明明有跟上他步伐的,不过,眼下,四处雾气太浓,容易走丢,江姿婳轻笑,把手递上去。
走着走着,听到远处传来呼叫救命的声音,这里,已经离规定的观赏区域有一段距离,怎么会有人?
------题外话------
写的超级慢,让我撸顺一下剧情。==
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