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解放带着五六个彪形大汉站在自家门前。
说实在的,他是对墨冬阳早有耳闻,知道对方在上海滩有一号,行事比较狠辣,手下也有人,所以和人家赌,就有些胆“突突”,特意找了几个人壮壮声势。
直到墨冬阳的吉普车停了,他才飞快的往车里一瞄……见后座只有两个单薄的丫头片子,再无旁人了,下车的也只是墨九爷一人,淡淡定定的孑然一身。
再跟自己的紧张相比,人家那种从容的气度恍如鹤立鸡群,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吴解放觉得讪讪的,还没开赌下注呢,气势上就有些弱得发蔫儿了。
他自觉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无亲无故的,从东北到上海来,也算是开辟了一个自己的小天下,自然是要有几分“本事”的,索性就按照江湖规矩来。
微微一抱拳,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墨九爷,承蒙不弃,相中了我这个小砖场,又没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还给了我个面子,答应跟我赌两把,难怪外面的人都说……您做事挑不出毛病来。”
墨冬阳也没跟他客气,倒背着双手,眯着丹凤眼,目光淡淡的一扫吴解放身后的几个人,“呦,你还带帮手了?这可怎么办?我只带了两个小妹妹,吴解放,你记住我的话,咱们爷们之间做事,可千万别吓着女人!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几句话说的……
没有脏字,语调也不高,却够霸气。
墨冬阳也怕车上的两个女人畏惧对方的声势,不敢下车,本打算过去安慰几句的。
然而,回头一瞧……
米香儿已经挺着肚子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身后了,冯秀珠也一扫以往的腼腆和懦弱,挺着小腰板儿,傲娇的扬着小下巴,虽然双手暗暗捏成了拳头,指节都有些紧张的发白了,脸上却镇定得不见风云。
墨冬阳欣慰的点了点头,嘴里只说了一个字,“走!”
一甩袖口,大步当先进了屋子。
米香儿和冯秀珠随后而入。
吴解放带着一帮人溜溜的跟在最后。
进了房间,米香儿抬头一看。
好家伙……看来这个吴解放真是个爱赌之徒啊!
诺大的三间瓦房,打成了个通间儿,什么厨房卧室都不要了,除了墙角放个张单人床之外,干干脆脆的就摆了几个大方桌,桌面上有的堆着麻将,有的摆着蛊盅和牌九,还有扑克,一看就是来者不拒,想赌什么有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有点小型赌场的意思了。
米香儿觉得这一路颠簸,肚子有点不舒服,也没客气,直接找了个椅子往里一坐,暗暗的深吸了几口气,下意识的把手抚在肚子上,心里和孩子对话,“宝宝,别紧张啊!一会儿就结束,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她越是不动声色,不说话……看在吴解放在眼里,就越觉得这个女孩高深莫测。
不由得偷眼儿细细的打量她。
只见米香儿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五官精巧,气质也娇娇柔柔的,往那儿一坐,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是个“大家闺秀”呢,只是眉眼流转之间就露出几分霸气,举手抬足之间,也满满的都是自信从容。
他有些惊讶地转向了墨冬阳,“墨九爷,我今天和谁赌啊?”
墨冬阳还没来得及回话呢,米香儿淡淡的哼了一句,“我!”
吴解放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了……他总在赌场上玩,一辈子就好赌,可以说是整个身家和老婆孩子都敢押进去,玩儿的就是一个心跳,不过呢,他却有一个忌讳,不愿意和女人赌,按照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女人在赌桌上很“邪性”,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更可怕。
既然是出来赌吗?
谁愿意输啊。
他一看米香儿这副样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有些打退堂鼓了,清咳了一声,“这怎么?她还怀孕了?这样的……还出来玩儿?”
墨冬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为他是担心钱,利落的在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往桌上一扔,“你自己点点,赌金我都带来了,1500块!赌注还是咱们说好的,我输了,这钱归你,我赢了,你的厂子就归我,不过,我照样养着你,一个月给你按八级技工开支,你只要给我多出砖就行了!”
轻轻的哼了一声,“输赢全凭天命,你要是敢耍赖,输了却食言,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自己再吃进去!”
吴解放不动声色的转了一转眼珠,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那是!那是!既然开赌了,就必须按照赌注来!谁敢食言都不行!天王老子,亲爹亲妈都不行!”
话锋一转,“不过,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开赌呢吗?墨九爷,我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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