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血气宗内炼心府邸,孔孟三师兄弟正盘坐在院中,有说有笑。
“二师弟,听说前些日子又有女修在山下破口大骂,不知此事你可知晓?”孔孟忽然想起一事,掸了掸袖口处的一处灰尘,皱眉问道。
霜月目光微抬,看着大师兄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冷冷道:“不知。”
“哈~你会不知?”石峰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眉毛一挑,嘲讽道:“是啊,你二师兄平时里神龙见不见尾,天生一副寡淡模样,那些莺莺恰恰之事怎会与你有关,只是不知那些宗外哭哭啼啼女修口中的霜月又是何人?”
霜月抬起头来,语气不变,说道:“同名。”
孔孟叹了一口气,忽然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些羡慕道:“不过我在前些日子方才现,许多上古先贤大都有着风流倜傥的名声,身边从不缺乏红颜知己。二师弟若是与为兄在多读两年书,或许也能在此道有所建树。”
霜月难得的没有骂出“酸腐”二字,而是静静的看着孔孟,良久方才问道:“大师兄,师弟观你已有所成。”
石峰闻言,又重新盘坐在地上,与霜月一起有些期待着看着孔孟。
孔孟目光深邃,见二人那难得的认真模样,忽然周身气势一变,原本那副软弱的背脊依旧看似柔弱,但却似乎多了一丝厚重,点了点头,沉声道:“算是吧!”
话音一落,霜月骤然转过脸去看着石峰道:“来。”
此话若是外人听着定会有种无头的感觉,但石峰与霜月相交近千年,哪里不会明白此中意思,冷笑道:“不来,我承认我打不过你!”
孔孟看着石峰,双眼闪烁着一丝异芒,大有深意道:“三师弟实则是我们几人中,近百年来进步最大之人。”
石峰一愣,脸色瞬间有些哀伤,低声道:“我也已经堪破那丝执念,但若是能换来当年四师弟的平安归来,这点成就……不要也罢!”
说完,石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孔孟眼皮微抬,望向了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笑道:“当年我以书演之法,以精血为墨,以寿元为笔,虽未能清晰算出叶师弟的状况,想来他有大机缘遮蔽了命数,恐怕未必会轻易出什么意外。”
石峰忽然抬起头,眼中血丝弥漫,激动道:“我想去落魂渊中看看!”
“自寻死路!”霜月脸上冷意更甚。
“若不是当初可叶师弟执意要留在泗水涧道,让我先走,那会造成这五年来音讯全无,绝迹于落魂渊处……“石峰苦着脸,艰涩说道。
霜月冷冷看了石峰良久,沉默了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扔给了石峰:“自己看!”
石峰与孔孟脸色有些狐疑,平日里霜月可从未主动让二人看过什么事物,而那玉简显然记载了什么,好奇而下二人齐齐将神识没入其中,细细观看起来。
“叶安,来历不祥,在感知圆满之境拜入新域威名赫赫的真鸣宗内,并在之后新域千余宗举办的围猎中大放异彩,灭掉近半数百宗弟子而获胜,此人同阶之中鲜有敌手,但之后却突然踪迹全无,传闻……”
这枚玉简中记载的不是别的事情,而是叶安自新域至南苗诸事,但有许多关于叶安的事迹都是“传闻”、“可能”诸如此类描述的语焉不详,显然并非由一家之言构成。
而玉简的末尾处便是停留在了“叶安绝命与落魂渊”而戛然收笔,看的石峰眼色更加黯然。
孔孟则是有些吃惊,玉简中记载的事情虽然字数不多,但关于叶安的事情却事无巨细,经过自己的推断,其中大部分事情应当都是记载之人道听而来,不花费莫大的精力难以记载的如此详细。
他脸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孔孟,问道:“这些都是霜月师弟这几年打听来的?”
霜月没有说话,也未曾点头,但孔孟却明白以他的性格来说,已是默认了此事。
孔孟看着有些失神的石峰,右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这玉简上记载的事情事情,应当是霜月师弟在这几年中辗转多个地方打听而来的,为的便是让石峰师弟你对叶师弟更加有信心。”
“新域你或许并不熟悉,真鸣宗可能你也并不知晓,但那围猎之事我却略知一二,要想在数千个各宗屈一指的同阶修士中脱颖而出,取得胜利可不单单是修为高人一等那么简单。”
“自然还需要远常人的智慧,才可在险地拼搏获胜,何况……”孔孟忽然欣慰一笑,又道,
“何况叶师弟可足足灭杀了数百个各宗修士,此等成就哪怕是我在当年恐怕也难以企及,叶师弟行事吉人自有天相,三师弟你就莫要过分担心了!”
石峰眼神微亮,觉得大师兄虽说平日里没个正形,但今日说的话却有那么几分道理,忽然他打了一个冷战,炼心府邸周围温度仿佛也降低了不少,耳畔传来孔孟略带寒意的声音:
“我们就这般静静等着便是,若是师弟能从落魂渊中走出,我们便要告诉整个南苗一个道理,叶安,乃是我血气宗核心弟子!”
石峰闻言,心神有些激荡,忽然转念一想,有些黯然道:“若是……我是说万一,万一叶师弟从此不会回来呢?”
孔孟抬眼望去,目光似是穿过了炼心府邸,越过了血气宗,落在了极远的一处绿芒,冷冷道:“不可能!他定会回来,否则谁来兴师问罪!?”
而此刻叶安哪里知道极为师兄对自己的担心,他已经沉心将手中的生灵道诀细细翻阅了一个遍,只是越往后看,脸色越加沉重。
此术的繁复程度远叶安的想象,尤其是对修士神识强度的要求极高,若非接连吞噬过两个修士的神魂,若非走过修心路,若非有神秘功法相助,叶安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去修炼此术的。
叶安双目闪动,精光一闪,喃喃道:“莫非此术乃是且唯为我量身挑选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