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处,地上躺着碧幽帮众的尸体横七竖八,从这些人的临死的尤带惊愕的面容中不难猜测出,他们基本上都是被一击致命而死的。
鲜血顺着每个人的伤口,地势由高而低渐渐汇聚到了一处,在这刺鼻的血腥味中残忍的流淌着,见着无一不会产生一个词——血流成河!
任长老此时已经被浮生老魔一脚踩在脚下,浑身都是鲜血,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一命呜呼了。
而浮生老魔的一只手也紧紧的扼住马长老的喉咙,缓缓的将他提了起来,口中不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此三两下也敢来招惹我?”
叶安心中焦急,无论如何都未有人曾料到浮生老魔有如此高的功力,集结一帮之力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看着任长老渐渐黑的脸色,他高喊道:“住手!”
浮生老魔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诡异笑道:“你是说让我住手杀了他呢,还是......他呢?”
话音一落,任长老的面孔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最后竟然慢慢定格成了另外一副面孔,叶安不可思议道:“义父!”
浮生老魔冷笑一声,一脚将马长老踢开,转而将叶安的义父踏在了脚下,淡淡道:“你看仔细了,现在他可还是你的义父?”
“轰!”的一声,叶安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他忍不住闭上眼捂着头残哼一声。
半晌他骤然想起了一切,他不是碧幽帮帮主,他是亡命道基修士叶安,那受苦之人也不是自己的义父,却是胜似亲身父亲的申玄春!
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却不似先前,取而代之的却是叶安一生难忘的画面,正是碧幽破宗时的场面!
此刻浮生老魔将申玄春睥睨的踩在脚下,他冷冷的看着叶安道:“哪怕你已经搭建了道基,哪怕你将来可能会一气凝丹,此事,却真真切切的生在你的眼前!”
说着,他一把拉住申玄春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扯,申玄春惨叫一声,顿时一条长长的鲜血溅到了浮生老魔的脸上,他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狰狞。
叶安心中大急,大破灭手随心而动,一连数道灵气手掌带着浩大的声势从天而降,却诡异的停留在浮生老魔的头顶上空,再也下落不了一寸的距离。
浮生老魔冷哼一声,手下再次一扬,申玄春的另一条胳膊被抛向了另一边。
叶安双目欲裂,灭修神识如同闪电一般朝着浮生老魔急刺去,然而浮生老魔却淡淡道:“雕虫小技!”
他两只手不慌不忙的抓住申玄春的两条腿,只是张口微微一吹,灭修神识便轰然从头偏偏破碎,而申玄春也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下一刻最为恐怖的换面再次袭来,浮生老魔右手成爪,一把掏进了申玄春的腹部,血淋淋的手中正捏着一颗金灿灿的修士道丹。
叶安想要上前拼了自己这条性命,却现自己不知为何根本动弹不了半分,他唯有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不!不!不!!!”
“不!不!不!!”叶安面色狰狞,大吼一声,早已被泪水打湿的双眼猛然睁开,眼前哪有浮生老魔的踪迹,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处石阶之上。
他回头一看,一条幽深至极的石径小路向着山下通向远方,他瞬间明悟过来,刚刚自己不过是在幻境之中罢了。
这时,一道虹光从不远处缓缓而来,落在了叶安的面前,一个白脸修士对着叶安一抱拳说道:“恭喜师弟通过问心路,成为我血气宗一名道基弟子,我是血气宗负责接引的弟子余刚。”
叶安面色不善的看了余刚良久,一股滔天的杀意在双目中不住的闪烁,淡淡道:“敢问余师兄,这问心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余刚感受着从叶安身上散出来的一股股凝实至极的杀气,心中有些骇然,不知眼前这位师弟究竟在问心路中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怨气?
不过他乃是负责接引的弟子,为一些新入宗弟子解惑也是自己的本分,极为勉强的笑道:“问心路不过是老祖为一些拜入宗门的弟子所设立的一条道路,用途其实也极为简单,无非是拷问自己的修道之心罢了。”
“其实这问心路倒是有些多余,我辈修士哪一个不是存着一颗求着长生不死的修道之心,像为兄当年在登临问心路时看到的便是自己作为凡人生老病死的一生,到如今也不知有何用处,倒是让师弟笑话了!”余刚长呼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跟人耐着性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
问心路!问道之心!叶安默默咀嚼了良久,心中苦涩,自己修道至今可不是为了什么长生,而是为了心中的仇恨!
但一想到自己被强迫直面当年的惨事,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余怒,淡淡道:“不知如何才能拜见血气老祖?”
余刚见叶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色,心中有些莫名,尴尬的笑道:“师弟急着想要面见老祖的心思为兄也能理解,毕竟若是得到一名化婴修士的指点,像我们这种刚刚脱离感知境界的修士一定获益匪浅,只是老祖曾名言,化婴之下谁能敲响震天鼓,他便亲自接见指点谁。”
“震天鼓?”叶安默默的说道。
余刚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涩道:“老祖已经近千年未在宗内公开露面了,震天鼓也自然未曾有人敲响过。”
叶安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对这震天鼓心中有了几分兴趣,问道:“哦?如此叶某虽是不才,却想试一试,听山下的值守弟子之言,拜入宗门便能去试一试,烦请师兄带路!”
余刚对此毫不意外,几乎每一个新入宗的弟子都会有这样的要求,等他们尝试过后自然会知难而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了原地,叶安自然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