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叶安在南方的一处山脉中落下身形。
抬眼望去,山顶那片云雾缭绕之处应当便是血气宗宗门所在。
南苗自古以来便是女尊男卑,修士也不例外,在南苗底层修士流传着这样一句趣话:“感知与道基中还有一个境界,那便是道基男修。”
然而这种男女修士地位的悬殊却在这血气宗完全行不通,因为这里上到血气老祖,下到门中弟子,全部都是男修!而且血气宗并不占据任何城池,只是寻了一处极好的灵山便开宗立派,只招收从各地而来的男修为门中弟子。
叶安也是在偶然间听闻过此宗的威名,当时心里还对血气老祖此人颇为好奇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居然会走投无路的想要投入到他的门下。
他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将腰间的腰牌再次拿在手中,大步流星的朝着血气宗走去。
血气宗几名值守弟子见有人过来,纷纷神情肃穆的朝着叶安一礼道:“不知前辈来我血气宗有何贵干?”
叶安捏着手中的那枚身份玉牌,犹豫了一下,苦笑道:“我是来拜宗门的。”
几名值守弟子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似乎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其中一人看了一眼叶安手中的那块玉牌,上前笑道:“我血气宗的新入室弟子从来都不会被宗门问及过往,前辈从何而来,为何而来,这些便不是宗门所关心的了。”
叶安一愣,双眼莫名的神色闪烁,疑惑道:“莫非不怕在下是心怀不轨之人?”
那人脸色豁然露出一副崇拜之色,大有深意道:“有血气老祖在,纵然前辈心怀不轨又能如何?”说罢,此人从储物袋中认出一个腰牌,又道:
“前辈领了此玉牌,只要沿着左侧的石径小路而去,只要能登临山顶,便是我血气宗的正式弟子,若是前辈能在山顶敲动一下我血气宗的震天鼓,便另有一番机缘。”
叶安眉头微皱,对血气宗古怪的招收弟子的方法有些不解,问道:“会有什么机缘?”
几名感知修士笑而不语。
而后叶安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几人依旧不再开口,他心中微怒之下,言语中威胁起来,几人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依旧不再出声。
心中郁闷之下,叶安冷哼一声,衣袖一甩正要离去却忽然看见在右侧似乎也有一条石径小路,冷声问道:“那条路不知通向何处?”
几名感知弟子见叶安不再纠缠,心中松了一口气,先前那人说道:“此路是为新入门感知弟子准备的,前辈若要从这里上去,定会被宗门值守长老觉,届时......”
这血气宗真是古怪至极!从这人口中个语气来看,贸然走另外一条登山之路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叶安冷哼一声,化作一道虹光落在了朝着左侧石径而去。
一名感知修士看着叶安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不知此人能否敲响宗内近千年未曾被敲响的震天鼓。”
叶安刚一站在这条石径小路上,脸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以叶安在阵法的造诣来看,这条石径小路并非一条普通的登山之路,而是被人布置下了一种极为精妙的阵法,看来登山并非表面上想的那般简单。
但他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离开此地,自己又会回到那些是是非非的南苗各宗之中的纠缠,又无法离开南苗,必须找到一处避身之所。
想到此处,他一步便轻轻的踏了上去,原本一片平静的石径小路,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叶安心中一惊,一跃而起,脚下灵力乍现,却又依旧落了下来。
他脸色一变,此处居然被施了禁制,根本不能御气而行!
石径小路此时陡然变得有些虚浮起来,晃晃悠悠之下叶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然一黑,叶安惶恐之下惊叫道:“不好!”
他强自一咬牙尖,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令他清醒了几分,双眼渐渐又恢复如常,忽然石径小路中光芒大作,在叶安有些懊悔的心里,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无尽的光芒没入了自己的脑中,他下意识的大喝一声,忽然身体一软,昏死过去。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跌落在石径之上,倒身而去是一股莫名的力量竟然将叶安高高的托起,缓缓的朝着山顶送去。
叶安只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常常的梦,梦中的景象真实无比,但梦的是什么,却一点也记不住。
待他再睁开眼时,忽然双眼睁大一弯腰便起了身,头有些微痛,抬手一摸额头尽是冷汗,这才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噩梦。
叶安从木床上爬了起来,此时已是深夜,窗外有些微弱的月光洒在屋内,他摸索着从一旁有些破旧的木桌上找见了火折,小心翼翼的将油灯点燃,屋内顿时昏黄一片。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最近帮内琐事太多,自己太过损耗心神,连一个好觉都没有。
他忽然自嘲一笑,谁让自己是碧幽帮的帮主,手下有着数千弟兄跟着自己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自己不费心一些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忽然门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帮主,你还没睡吗?我有要事要找你商议!”
叶安眉头微皱,此人是谁?怎么声音如此耳熟?
但在碧幽山中居住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倒没什么可想的。他起身穿了一件长衫,随意一裹,沉声道:“进来吧!”
门缓缓的推开,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面前,叶安一怔,思索了几息,疑惑道:“这么晚了,刘缺你有何事要找我商议?”
刘缺面色有些焦急,将一条长凳拉开坐了上去,低声道:“帮主,据在外面弟兄们的可靠消息,明日会有一宗大买卖从我碧幽门前而过!”
叶安见刘缺神神秘秘的样子,笑骂道:“你就莫要装神弄鬼了,什么买卖直说便是!”
刘缺刚要开口,忽然四下看了几眼,似是怕被人偷听了一般,悠悠说道:“永安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