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去了京城五六日,白芨也早带着彩凤鸟回来,除了知道何会长的私生活比较繁多之外,并无任何有用的情报。
白芨那时候就站在白少绾的身旁,一直红着脸皮听彩凤鸟说完。
“想不到这何会长一把年纪了,精力还如此旺盛,这**的功夫若是用在商业之上,那哪里还有咱们小容家的立足之地。”白少绾龇着牙感叹完,方让白芨带着彩凤鸟下去。
白芨闻言忍不住掩唇笑道:“这便是夫人所说的,老天爷关上了门,总会给开一扇窗户,只是却给何会长开了这么一扇窗户。”
主仆这厢说着,便有小丫头进来禀报:“夫人,知府夫人来了。”
这阵子是王素芝最忙的时候了,她怎有空过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白少绾没敢耽搁,让白芨把彩凤鸟送容苊那里去,便朝前厅去。
这边,王素芝急得直朝外面张望,瞧见白少绾来了,急忙迎出去:“少绾,出大事情了。”
“怎了?”白少绾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面拉着她坐下来,叫人重新上茶。
“今儿何会长同容家二爷来找我们老爷,他们建了一支商队,还专程从京城请了玄德镖局的人来合伙,他们要走的正是桑海城。”王素芝一得了这个消息,也顾不得家里的事情,全权甩手给你女儿就急忙跑来了。
上一次王素芝家的长子跟着商队去了沿海小城,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但是有波斯商客,他们直把茶叶丝绸瓷器当宝贝,大把的珍珠宝石珊瑚来换。只是这些商人也只是在这小城停泊休息罢了,所以约好了下次在桑海城交易。
桑海城离阆州较远,水6路皆有,只是水路上水匪太多,旱路又远,因此商队们都不愿意桑海城。而桑海城那边的人也不愿意过来,所以白少绾接到消息的时候,对于开辟桑海城这条商道很感兴趣。
至于程家公子程玉笙因同商队走了一趟,给自家妹妹带了不少稀奇的珊瑚珍宝,因添上了这些东西,嫁妆又比从前多了大半。
可惜程婉那未婚夫婿家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婚事得推迟四个月,争取在中秋之前完婚。
程家想多留女儿在家里住一阵,自然是愿意的。
此刻白少绾听到王素芝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小容家商队要与波斯人合作的消息走漏了。说来也是她大意了,光顾着京城里的事情,没怎么主意这事情,也还没办货。
“既然连京城的玄德镖局都请到了,只怕他们早就起了这个主意,至于走桑海城,只怕是咱们这商队里有嘴巴不紧的兄弟。”可见这商队是该重新整顿一下了。
王素芝闻言,顿时担忧起来,“玉笙已经去了书院,这办货的事情交给王天虎夫妻,我又不大放心。”
王天虎白少绾还是放心的,只是不放心他家的那个小舅子罢了。沉吟片刻,“此事你也别着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阿溯和阿澈,应该快回来了。”
她话音才落,就有小丫头在外头欣喜的喊道:“夫人,大公子二公子都回来了。”
与此同时,两个俊朗挺拔的身影自门口进来。
“母亲,王伯母。”
兄弟俩几乎是异口同声,朝厅中的白少绾二人行了礼。
白少绾让兄弟二人坐下,一面将容家同何家合伙建立商队一事告知与他们。兄弟却表示早就知晓了。
原来兄弟俩从白术口中得了容家派人刺杀白少绾的消息,就将京中的生意交给了核桃,就急忙回阆州了。
却没有先回来,而是去了容府。
王素芝见他们提起家事,也不大好插嘴,便先告辞回了城。
她这一走,兄弟俩就满脸愧疚的给白少绾请罪。
“母亲,此事我们已经知晓,错在与祖母,可是······”容溯垂着头,俊美的眉目间挂着一层薄薄的郁色。
容澈负手在一旁,也是满脸的为难。
他们究竟是容家骨血,那些人在怎么坏,也是他们的亲长辈,所以兄弟俩心里想什么,白少绾大概也能猜到。
失望是有一些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清丽绝美的面容上勉强浮起一丝笑容来,“罢了,想必老太太也是一时糊涂罢了。”
此话更叫兄弟俩抬不起头来。这时却又听白少绾说道:“咱们初到此地之时,我便同你们说,不管以后这条路走到哪里,定要保持一颗初心。”
她顿了一顿,嘴角微扬:“可这仅仅是限于你们,我同那个容家的情份论起来,也就是一张薄纸罢了,而且还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签订的。所以他们若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也不会客气。当然你们可以袖手旁观,但是请看在如今还算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插手此事。”
“母亲!”容溯的内心是复杂的,父亲临终前的话犹在耳边;白少绾对于他们兄妹四人的照顾可以说是如同再生父母,倘若没有她,那么就没有现在的一切,更没有所为的自由可言,也许这个时候自己和弟弟在二伯母的安排下,进了家里某一间铺子里做个碌碌无为的掌柜。
可是,祖母以死相逼,他又能如何?
容澈忽然转头朝容溯看去,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之色。“大哥,我想同母亲站在一处,哪怕有朝一日成为众矢之的,我也甘之如饴!”
听得他的这话,白少绾倒是有些意外。
容溯却伸手握紧他的手掌:“我始终记得父亲临终之前的话。”
容澈笑了,悠悠道:“祖母那样爱惜自己的生命,怎么可能真正的寻死寻活。”好吧,这话对于容家是有些无情无义了。
可是他们早就被容家所抛弃了,所以他们也不在以容家的利益为中心。骨血恩情固然重要,只是白少绾给予他们的恩情,却不是一句话就能轻易还完的。
更何况,父亲能撑那么多年,不是因为祖母的大方,而是因为白老道的相助。
白少绾看着这兄弟俩,虽然不是完全能听明白他们的话,可是看来,他们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其实,自己怎又会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还年轻呢!
容家既然也想做生意,那极好!叫他们赔的血本无归。
过惯了这荣华富贵的日子,不知道他日吞糠啃草时,他们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