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正月就完了,容家一个个干劲十足的,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商队就回来了,大家伙儿晚上挂着灯笼七脚八手的摆好了货物,第二天又能正常营业。
现在白家的杂货铺子足足两层整,其中贩卖的货物不下几百种,小到针线零嘴,大到桌椅凳子,可谓是齐全得很,但凡是个来客都络绎不绝。
这种营业模式别的杂货铺子也不是没有试过,但是现自己的人手根本就跟不上,所以最后放弃了。却不知道容家那是有独特的经营手段,理货订价这些都是有专门的人入手,背后又有了白少绾指定,加上容澈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这段时间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却已经把这其中精髓领悟。
再有百草堂那边的药铺子里,但凡抓药金额到一两银子以上的,都送百货铺子的优惠卷一张。
生意上了正轨,商队已经和问鼎那里定下来了,接下来准备兵分两路,把商队分成两拨,容溯和王天虎一路,容澈则带着王天虎的妻弟一路,当然在白少绾的建议下,容家这边也带了几个姓白的小子出去长见识。等多走几次,容家兄弟就可以去开拓更远的路线,这些就可以交给白术他们了。
程肆同那里对他们倒是放得下心,直接当个甩手掌柜,只管半月看一次账单,连个人手都不打来帮忙。
但是人家是知州大人,谁敢吭一声。
手里有了闲钱,白少绾就请王素芝帮忙,在京城里给寻了两个教规矩的嬷嬷,领还给家里的两个姑娘请了先生,琴棋书画一样不落下。
至于知府大人家的这程婉,也常常往小容家去,一住就是好几日,跟着容家姑娘们同吃同住,好比亲亲姐妹一般。
加上白少绾年纪同她们相近,有时候闲暇了也跟着她们学习,很是容易就打成了一片。
逍遥日子过得二月底就结束了,因为容家从京城过年回来了。
死了长子的容老太太在京城里住了快三个月,越的老当益壮容光焕,一回来就听二房嫁给了周刺史家长子的容環说起最近阆州兴起的小容家,就气得摔了碟碗。
白少绾让人送来的年货礼单她已经知晓了,只觉得无比寒酸,当时就给赏了下人。这会儿听容環说起白少绾他们开了铺面赚了大钱,心里就怎也不顺畅。
也不是说她见不得儿孙好,而是按照她想法,他们手头没银没势,怎么会能过风生水起呢?这不合理,照着这么说的话,容家有钱有势,是不是更要过得好呢?
可是正因为容家有财有势,也没有更上一层楼,而大房那里明明已经很潦倒了,还没了当家的,竟然能咸鱼翻身,那十亩荒山和一个破庄子就算卖了也不值得多少银子,他们哪里来的本钱?
所以让老太太心里如何也舒服不起来,甚至怀疑起了容溯兄弟,瞪着眼睛责问管家:“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兄弟是不是来家里拿东西了?”
管家吓得噗通的一声跪下:“老太太明鉴,小的哪里敢让他们进来,何况他们也不曾来过,也就是年前让人送了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年礼罢了。”
二房媳妇何氏娘家本就是商贾之家,这如今阆州的商会会长还是她娘家兄弟呢,只要她叫人去知会一声,那什么百货铺子肯定要关门的。
当即就劝慰着老太太:“母亲也别为此事恼怒,我也觉得哥儿们眼下读书才是要紧事情,做生意终究不什么正途,我一会儿打人去我娘家一趟,環儿她舅舅如今坐着商会的第一把交椅,让他们死了这做生意的心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何氏嘴巴上说的虽是做生意不是正途,可是心里却是怎也不能让大房的人继续做生意。这阆州是富庶之地,若是真叫他们侥幸赚了银子,了大财,那以后自己连白少绾这个小贱人都比不着了。
老太太听完这话很是欣慰:“还是你贴心,你也莫在耽搁,赶紧打人去一趟。”
“得嘞,那母亲也别在为此事烦忧,我看当前劝哥儿们读书才是要紧事情呢。”何氏高兴的应着,又不着痕迹的催促了老太太。
果然,何氏才下去,容老太太就满脸愤意,“去备车,这才离了阆州几天的功夫,两个小子的翅膀就赢了,不好好读书学着别人做什么生意,真真是叫我操心。”
当然,也不忘骂那白少绾:“定然是那个狐媚小蹄子,当初溯哥儿来闹着分家,肯定是这小蹄子背后搞的鬼,眼下他不让哥儿们读书,又诓我容家的公子走南走北的做马夫,当初也是我瞎了眼睛,怎就还指望这小蹄子能照顾好哥儿们呢?”
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拉拢着头,默默的听她怒骂着,却没人敢接话茬,只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人家一个小姑娘拿什么来供养公子们上学堂啊?这做生意还不是走投无路寻口饭吃?
一路颠簸,等到乡下别庄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恰好容溯他们都不在家,就白少绾带着两个姑娘和几个小厮丫头在家里,这会儿正是上灯,白芨带人摆着饭,容老太太带着人就这么毫无前兆的闯了进来。
乘了那么久的车,来的时候又着急,没在车里准备点心,这会儿可谓是又累又饿的,瞧着满桌子没见过的菜,又是色香味俱全,容老太太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也不着急去质问白少绾,先是一屁股坐了下来,示意白少绾布菜。
这里不是容家大宅,白少绾自不能将她当作老祖宗一般来供着,何况正因为是她,自己才成了个小寡妇。
“眼瞎了不是?”见白少绾不动作,容老太太不由得蹙起眉头,一拍桌子骂了起来。
“祖母,让洛儿来吧。”容家姐妹对于老太太心里到底有种畏惧,当即见她了火儿,就急忙上前来,只是还没拿上筷子,就被容老太太一把狠狠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