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从未想过让嘉熠替自己做什么。她是果儿心中的信仰,只需阳光灿烂地存在,便是果儿一辈子最大的安稳。
“我倒也不想管你们这些破事,只是这种事若是我不做,你自己根本就办不成。”百里芸撇撇嘴道,“别以为我经常不在京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辅政多年从无疏漏,威望是高。可高到了让皇上都忌惮的地步,又是什么好事?”
百里芸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放下,起身道:“我不管你们君臣父子怎么斗法,只一条:果儿这孩子太子还请给我护好了!您也知道我百里芸从不是畏惧皇权君恩之人,若有一日太子大道崩殂、自身难保时,还请不要拖累他。把他交给我,我自会给他太平一世、护他安稳终老!”
说完,竟是理都不理太子,径自拂袖而去。
晚上,太子将百里芸这番话告诉了屠果,屠果默默地低头红了眼圈。
“果儿,知道我们父子为你姑姑能做的最大的事是什么吗?”太子抚着他的发,轻声叹息:“便是有朝一日坐在那个位置上,再也不要令她失望。”
皇后近些日子的心情不是太好。
帝王心事,她就算是看透了也不能言说。那串璎珞她当着皇帝的面送给了嘉熠,可皇上到底还是没有在弄清楚那套扳指的来龙去脉之后,再召嘉熠觐见。
皇后就知道,她依旧无法挽回皇帝要疏远百里芸的心意。
那便如此吧。三十多年的夫妻了,谁又不知道谁。她知道皇帝终有一日会不能容忍嘉熠的无礼犯上。皇帝又何尝不清楚她拉拢嘉熠为太子谋胜算的心思?
只是本以为早已深知帝王无情的自己会心无波澜,不想再次验证了枕边人的无情,心里依旧还会有一丝近乎麻木的痛。
“娘娘,优容公主前来问安。”
“请进来吧。”
这个优容,自从嘉熠跟皇帝闹了不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从哪里闻到了味儿,立即巴巴地讨好起自己来。不过贵妃已殁,后宫中再没有她可依靠的人,皇帝既然已给她三分颜面,凭着这份资本再来讨好她,倒也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优容公主温柔恭顺地跟皇后说了一会儿话,便提到了范夫人:“论品阶也是从二品的贵妇,又是皇长子的生母,怎么回来这些日了,竟是未曾见过?母后,听说那范夫人当年还是您择选入东宫的,她长什么样儿?”
皇后闻言一滞,抬眸看了优容一眼,一时竟没有应答。
这件事,从皇长孙回京起,就是她心头一个隐秘的疑问。随着范氏、随着她迟迟不能来请安,让她越来越如鲠在喉。
那范氏的长相……
其实当时,太子还为此不快过的。因为她长得……颇有些像那个前朝孽女。
关于范氏的一些事厌恶地在皇后脑海中闪过,皇后容色不动地端起茶碗:“秋凉了,听说那范氏来时的路上染了风寒,竟是病了好一段时日。本宫这身子骨也不如往年,稍稍多坐些,竟就觉得累。”
优容公主顿时尴尬了。其实刚刚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这寒暄的话题选得不好。
范氏回京日久不来觐见,这怎么说都有些不敬。可人是在东宫的,太子和太子妃没把人管好,也是不孝的一个话柄。太子是皇后的亲儿子,她挑了这个话头出来,岂不是要惹人嫌。
奈何在番邦待得久了,说话含蓄些那些人便听不懂,早已养成了毛病。如今回京已经四五个月,竟还是没有彻底适应。
皇后都端茶了,还说了这样露骨的话,优容公主羞臊地退下:“那母后歇着,儿臣告退。”
次日,太子到中宫请安时,皇后屏退了众人,单独留下太子叙话。
太子清淡的容色没有半分异色,也没有一丝讶然。
“昌儿,你实话跟我说。那范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母后所指为何?若是指范氏未能进宫觐见一事,太子妃应该已经向母后禀报过。范氏进京后水土不服,浑身起了一身疹子,月余方消,期间还有些不思饮食。如今她身子还没缓过来,待精神稍好一些,儿臣一定立刻让她觐见父皇和母后。”
“本宫的气量还不至于狭隘到如此地步!”皇后盯着太子道,“本宫怎么记得当年,因为这个范氏的长相,本宫送去的几个教导人事的宫女中,你虽只留下了她,却迟迟不愿碰她?本宫隐约记得,当时本宫斥责你,你还说亢声争辩,说你绝不会要一个替身,可也不能容忍一个长着相似的脸的女人被别人挑去教导那种事,让本宫再莫行此逼迫两难之事。昌儿,你可记得?”
太子抬眸平静地看着皇后:“如此久远之言,儿臣实是已不记得了。不知母后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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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个开问范氏的,出来,保证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