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捡就是一对儿。
拓跋猎,先天之宝。在他的心里,天然就觉得万物有灵、觉得众生平等。但这种平等又不是佛家的那种平等,而是平等竞争,优胜劣汰。这是先天的混沌啊!
百里芸,后天之宝。在她的心里,万物百技横生妙趣,但当她见识到万物百技迥然不同的高妙处,又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并无不同。这也是混沌,是后天的混沌!
这一刻,泰一看着面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蓦地顿悟了。
原来他活到今天一百一十一岁,老而不死,不上不下,是卡在了这里!
原来,真正混沌的那个人,是他。
李氏带着两个儿子风尘仆仆、喜气洋洋来到洛阳城外父亲的牡丹庄时,就看到庄子里的气氛一片紧张和异样。仆人们匆匆忙忙,正院里,也只有茫然无措的父亲呆呆地等着他们,本该早早出现迎接的小女儿不见踪影。
李氏疑惑,见完礼便问:“阿爹,这是出什么事了么?溪桑呢,怎么不出来见人?”
李谷满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儿:“溪桑陪着她师父呢,泰一道长他……说是要坐化了!”
李氏、百里辰、百里止齐齐瞪圆了眼睛!
百里芸安静地跪坐在泰一道长对面的蒲团上,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心情比所有人都复杂。
师父悟道了,要坐化了。她不知道师父的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是跟她调皮说的那些话有关系。是因为她贪心了么?
师父入定前,笑着说这是好事。可百里芸有点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师父交代她,让她给上清观送信,让观主彤云道长亲自过来一趟。又交代,不要让拓跋猎立刻返回。让他从京城按规矩禀告皇帝,然后再赶过来。
师父说,他之前答应了他一件事,这样做,才好给他一个交代。
尘缘了尽,他才去得干净。
百里芸一一照做,可是心里却如一团乱麻一般。
百里芸怔怔地守着正在安祥入定的师父。此刻的泰一道长,浑身仿佛散发着一种通透的柔光。就像是佛家的舍利,看似世间物,其实已经不在这世间。
另一边,百里芸的亲卫骑着最快的千里马飞赴京都。原本正常人坐马车日行夜宿需要两日的路程,竟是朝发夕至,当晚便赶到了京城。
京郊的上清观里,彤云道长从早上起便有些心中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入夜后,果然被惊醒了。待听清来人所言,慌得拂尘都忘了拿就往外跑:“快快快,快去开山门、准备下山!还有,请长老!”
而另一路,青锋亲自带着云晨云巳奔至京城。赶到城门时天已黑透,城门早已关闭。青锋手持御赐金牌叫开城门,飞马直奔敕建东亭郡王府。
东亭郡王几日前刚刚搬进自己的府邸,拓跋猎昨日秘密出城,今天也是赶在城门关闭前刚刚回来。
青锋带着云晨与云巳,顾不上隔壁暂时没有主人在的百里府,下了马便直扑郡王府的府门,完全不避讳地在安静的黑夜里大声拍门高呼:“嘉熠郡君有急事通禀郡王,请郡王赐见!”
郡王府拓跋猎的亲卫急奔而去尚未回话,这边的百里府角门已经赶忙开了,留守的仆从匆匆跑来询问,青锋转身快速交代一番。
几句话尚未说完,拓跋猎已经从门口走了出来,皱眉冷声道:“出了什么事?”
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百里芸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大光明地派人跟他来往过,这是出了什么事?
府门高处灯笼光晕的照亮下,云晨云巳的心里却是暗自一惊!这个人的身形、动作、声音、气势,除了脸跟那人不同,竟是完全一模一样!
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青锋表现完美地看向刚刚传信的郡王府卫兵,好像不能确认拓跋猎的身份一样。卫兵立即道:“这就是我家郡王,还不快拜见!”
青锋赶忙带着云晨云巳躬身施礼,表现得好像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拓跋猎一样:“在下嘉熠郡君护卫长青锋,见过郡王。”
拓跋猎看了一眼青锋,又扫了一眼他身后默默行礼的云巳云晨,俊眸眯了眯:“免礼。嘉熠郡君跟本王素无来往,尔等夜半拍门,来此何事?”
“郡王恕罪。郡君前日派人接了真人去洛阳赏花观山,弃料真人顿悟,入定前有言,且等上清观的彤云观主和郡王三日,三日后他便该坐化了。”青锋不卑不亢地递上一张书笺,“事出突然,郡君有信在此,还请郡王亲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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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星期都是挤时间写文,昨天一夜火车,今天怎么也赶不上正常时间更新。算了,看我今天或者明天能不能给大家多更一章,弥补大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