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灵魂印记可以借给别人使用,它是有主人的。它的主人就是每一任男性莫罗。”
“每次催动灵魂印记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其主人最深爱的人的生命力。”
“什么?!”
“你别插嘴,听我说完。”特蕾西轻咳了几声。
“你可能会问,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条件?每次催动难道不是都在伤害最爱的人吗?你的疑问没有错。”
“究其原因,那是因为当初具现出灵魂印记手杖的人,不是第一代莫罗先生,而是第一代莫罗女士。”
“那还是极度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们视妻子儿女为其所有物。如果男人们外出找情人,那只会被认为是风流韵事,没人会谴责。”
“因此灵魂印记就是第一代莫罗女士,用来检测莫罗先生是否对其变心的道具。”
“如果莫罗先生爱上别的情人,那灵魂印记就会抽取情人的生命。若是莫罗先生极端自私,那就会耗费他自己的生命。”
“若是每一次催动印记,消耗的都是莫罗女士的生命,在那种男尊女卑的时代,自己的丈夫时刻都最爱着自己,损失一些生命又有什么遗憾呢?”
“所以你懂了吧?第一代莫罗女士多么希望,每次灵魂印记的催动都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啊。”
“可惜,她终其一生,莫罗先生把她当作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光寥寥无几。莫罗先生和他的众多情人相继早逝,只留下莫罗女士一人孤独终老。”
“正是这股强烈的愤懑使莫罗女士在死后,依旧念头不通达,因此灵魂印记手杖就这样流传下来。”
特蕾西抚摸了一下手杖。
“这根手杖里至今仍有初代莫罗女士的一缕残魂存在。每一代被冠名为莫罗的女人都会通过触摸这个手杖得到回应。而每一代的男莫罗都被蒙在鼓里,小心思时刻被女莫罗知晓。”
“所以你明白了吗?莫罗马戏团的传承不是靠血缘,而是这根手杖。”
“之后的历代莫罗,有些也如同初代莫罗一样,要么爱着旁人,要么极度自私,只爱着自己。而有些莫罗则从一而终。”
“女人的寿命通常长于男人,而且马戏团演员不到50岁就会退休。因此那些从一而终的莫罗夫妇并不会感受到灵魂印记的影响。相反,他们一生会更加恩爱。”
“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怎么了?!”西索焦急地问道。
“这个嘛,就要怪我父母了。”
“我父母是有了我以后才承接莫罗之名的。自从承接莫罗之名以后,灵魂印记一次也没有抽取我母亲的生命力。
就当我母亲不停诅咒我父亲早死的时候,她才惊觉,我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在父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每一次都是在抽取我的生命力。”
“所以从一开始,父亲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不过他把我放在心中第一位,把母亲放在第二位罢了。”
特蕾西露出微笑。
“历代莫罗,最爱的人一直是妻子的本就少之又少。或许因为这样,这种波及子女的情况才没有被记述下来,谁也没有防备。”
“可想而知,我母亲有多么内疚。她根本无颜面对被他猜忌的丈夫,也同样愧对于我。她甚至不敢把灵魂印记的事情告诉我父亲。于是她走投无路之下,动用秘法,将她余下的生命传递到我身上,然后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自杀。”
“实际上父亲的灵魂印记从来没有失误过。只是母亲灵魂的寿数已尽,那是什么都无法挽回的。可惜父亲到死也什么都不知道。”
特蕾西眼中泛着闪光。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岳父?”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孩子被你无意间害得快要夭折,老婆被你逼死,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口?更何况,母亲也是有私心的。能让父亲为她歉疚一辈子,当然比被父亲痛恨一辈子来得好。”
“而我因为年幼时期被抽取了过多生命力,寿命只有别人的五分之一。就算有了我母亲给我传递的生命力,我也只能活20多年。”
“这一家人,原本都是爱着对方的。可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越爱家人,就把家人伤得越深。”
“你以为我会说这一切都怪这根手杖,那就错了。就算母亲当年早早知道父亲最爱的人是我,她也只会劝阻父亲少用灵魂印记,而不是告诉他真相。”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即使你百分百确信对方不会背叛你,在有机会试探的时候,依旧会忍不住去试探。”
特蕾西摸了摸西索的脸。
“你看,我不也忍不住试探你了吗。你从未让我失望,每一次灵魂印记,都是由我来给你提供代价的。西索,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西索深深低下了头。
特蕾西继续说: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在你提出分手的时候就放开你的。这样我悄悄的死了,你也不会太难过。可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啊。我不甘心在临死之前孤零零一个人。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我决不允许你爱上别人。”
“不!不!特蕾西,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我生气你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们少用几次灵魂印记,你至少还能多活几年。”西索朝着特蕾西大喊。
“嘻嘻,因为我很恶毒呀。我迟早要死的,不如用为数不多的生命换取我的男人更加强大。而你则会对我充满内疚,就像父亲对母亲那样,这样我才能够更加牢固地占有你。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对不对,西索?”
“你是我的唯一!”泪水从西索眼角滑落。
“可惜了,我原本还打算多看几次你的战斗呢。或者和你重建莫罗马戏团。每天看着我的男人,在万众瞩目舞台上尽情受人欢呼。”
“西索,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一直在追逐你的背影。到了最后,你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很幸福,谢谢你。让你痛苦,对不起……”
特蕾西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伴随着长叹一样的呼气,特蕾西嘴角带着微笑永远离开了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