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府外天空
“娘,你放心,为了能尽早减轻相公的病痛,儿媳一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才怪!我呸!
你就知道你宝贝儿子,为了治好他,想是她死在外面她也不会难过半分的。
自私贪婪是夏家的本性,这一点已深入骨髓,改不了的。
冉智柔前世受够了夏夫人的气,也不怪她对她满腹的怨气。也许是她尚未生儿育女,不明白一个做娘的心吧。但爱子并不是这么个爱法,宠了他一个人,苦了一群人……
“甚好,甚好!小柔,这次全靠你了。”夏夫人眉头舒展了不少,恨不得立马下去为儿媳张罗行囊干粮,遂道:“小柔,我命下人赶快准备饭菜,你和爱儿吃一点,一会儿就上路。路上可千万别耽搁了,阳儿在家等着你呢……”
“知道了,娘。”冉智柔含笑答应。
夏老爷也走了过来,“小柔,外面不比家里,多装些银票。有钱好办事,只要能治好阳儿的病,不在乎多花一些钱。还有你和爱儿,虽然都有功夫保身,但人心险恶诸事小心。”
“谢谢爹。”
“阳儿,你娘子马上就要动身为你去寻药了,你就没什么话和你娘子说说?”夏老爷语气中透着不悦,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识好歹,惹儿媳动气,她在外面多耽搁两天就有得他受的!
夏朝阳自是明白这一点,慢吞吞地走过来,想了想,犹豫半天还是握起冉智柔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目露深情:“娘子,此行务必小心,别为了替我寻药就苦了自己。吃要吃饱,睡要睡好,多两天为夫还受得了。为夫痛一点不怕什么,我是个男人,还是你相公,你没必要为我过于担心。倒是你自己,终是一介女儿家,不比男人,别没日没夜的赶路,为夫会担心的。”
这要是以前,冉智柔必定感动得无以复加,然后拼了这条小命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替他把药方取回来。而现在嘛,这么深情款款的话语,她恁是没啥感觉,除了发怵就是呕得慌。
“相公,你放心,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大夫说了,你的病情暂时还不严重,可忌讳也多,需得静养。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呆在府中,听爹娘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病痛的就说出来,别一个人揣着,不丢面子,也不难为情……”
冉智柔绵绵低语,眉目间是说不出的留恋和难舍,卧房中也因她的气氛感染生了几许惆怅和温柔。夏朝阳嘴角讪讪,一时不知如何接下话去,只得点点头。
很快,饭菜便备好了,邵爱蹦着过来叫冉智柔过去开饭。得知她们一会儿要出府,可把她高兴坏了。
要知道这样就可以出府,那她就早一点对花心鬼下手了。现在嘛,隔三差五的在他身上动动小心思,经常性的出去玩一玩,想起来就美好。
冉智柔与夏朝阳“依依话别”,表面上深情款款,实则各怀心思。
最后,在夏朝阳一句“为夫在家等着你早日归来——”中,冉智柔和邵爱骑着马渐渐地远离了他的视线……
………………
“小主子,咱们接下来上哪儿啊?”邵爱懒洋洋地窝在马背上,自打两人出府,悠悠哒哒放马而行,已经走出两条街了,可小主子还是没有决定好上哪儿去。
冉智柔有些恍然若失,迷茫地望着府外这一方熟悉又陌生的天空。昔日她快活的天堂,何以竟如此的惶惶不知何处去?
短短几年,她失去的东西已太多——
重新振奋精神,好在现在还不晚,失去的那些她还有机会逐一拾起来。
人生最宝贵的事情,不是从无踏错,而是踏错后还有重来的机会。
“先找一家好一点的酒楼饱吃一顿,吃完之后继续赶路,等离开秦阳府的地界出了夏家视线,再作计较。”
“好极了。那小主子,咱上哪儿吃去?”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天霁居的,那里大厨烹制的松鼠鳜鱼远近驰名,鲜香可口,咱们去试试?”这些年,她虽甚少出府,但偶尔“抓奸”还是去过一些地方的。只可惜每次来去匆匆,又怒气汹汹,哪有心情吃吃喝喝。再加上夏府什么东西都有,吃的喝的只要你报得出来,就没有呈不上来的。如此,也就无心在这些事情上了。
冉智柔的建议直说到邵爱的心窝里去了,哇哈哈地鬼嚎了一阵,便催促着快行。
转过一条街,便看到了矗立在对面装潢得精致名贵的天霁居。
两人下得马来,把马交给在门外迎来送往的小二。
“给我们的马准备点吃的,一会儿还要赶路。”吩咐了一声,小二牵着马到后院马槽去了。
冉智柔拍拍衣摆的风尘,整理一下仪容,和邵爱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二楼的雅间已经满了,二人只得在一楼大堂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叫了几个天霁居的名菜,点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还给爱儿叫了一捆新鲜胡萝卜。
等菜上桌的时间,冉智柔将眼睛睇向了窗外。
窗外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秦阳府是焰国繁华重镇,又与京都天阳府相邻,民生富庶,物业民丰。
新帝继位,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四海承平。焰国国力蒸蒸日上,隐隐有一统天下之势。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诸国未防遭焰国吞并,秘密联合,与焰国形成犄角之势。
新帝继位后,对武林各大门派的态度很强硬,软硬兼施,一心想要收服武林。武林人士自由自在惯了,不想被朝廷统治,与之分庭抗礼,矛盾愈发激烈。
再加上宫中,太后新帝貌合神离,各自扶植巩固自己的势力,虽未妄动干戈,背地勾心斗角无数。可以说,现在的焰国自身问题也颇为严重。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传来,冉智柔回过头。
天霁居的入口处,一个风华绝代不染尘埃的男子坐在黄金包裹的轮椅上,被一壮汉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