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言和湛树修面红耳赤的逃回自己床上。棉被一盖,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默默装死。
实在太丢脸了!
两人虽然都没有经验,没有实战过,但隔壁男女的对话和发出的声响,作为成年人的苏妙言和湛树修用脚趾头都猜得出隔壁是在干嘛了。
活-春宫啊!
苏妙言很懊恼。作为一枚宾馆老手和闲暇恶趣味的黄-暴写手,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猜出来,还拉着湛树修去听人家的墙角,真是……欲哭无泪。
湛树修很心塞。他这一整天尽出状况,好不容易到晚上以为消停了可以歇歇了,结果隔壁还整了桩活-春宫出来。他非但没猜出,还傻傻的拉着心仪女孩一起去听人家墙角了。
没救了,药丸。
生无可恋.jpg
隔壁一点也不懂深夜扰民四个字的意思。那女的依旧“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个不停,估计全宾馆的人都要被她叫醒了,再这样下去他和苏妙言大概要尴尬窘迫到没尽头了。
轻咳了声,湛树修想转移两人的注意力,于是有些呐呐开口道:“苏妙言,这里的隔音还真挺差的哈。”
苏妙言气闷:“……何止是差,已经是差到完全超出我认知了。打电话报警的话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在他们完事前赶到?”
报警?
湛树修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被对方气到了。
湛树修刚想出声,又一道柔媚得可掐出水的女声传了过来:“好像有人在上演活-春宫啊,啧啧啧,声音我都听到了。”
流氓痞气的醇厚男声:“你想说什么?也想在这里被我干吗?”
女声娇笑;:“你一向都是想干就干的,哪用得着我说。”
“你对我了解得还真是清楚。”男人的语气染了几分不正经,“这女的叫得太难听,你比她好听多了。”
“哦,那我们也来一发如何,帮隔壁房的人洗洗耳朵。”
苏妙言:“……”
湛树修:“……”
麻痹,右手边的租户床上运动还没完,现在左手边的又要来吗?!
男人嗤笑:“奸商是没那么善心的,况且……我可舍不得你能让男人酥软的呻-吟声被别人听去了,这只能是我一个人独享的,懂了吗?辣完耳朵快睡吧,回了家,我一定让你下不来床!”
苏妙言和湛树修双双松了口气。
还好,男人没有要开船的意思,不然左右夹击,那滋味也是……
“真想睡?”女人又娇笑了几声,片刻后,她不知做了什么,声音又染了满满的恶意和挑逗,“你下面……可是硬了哦?”
苏妙言&湛树修:“……”
男人的语气很危险:“你是故意把它弄硬的,小狐狸,你是诚心想要我在这里办了你是不是?”
“你明明就想要~”女人语气无辜又挑衅,“我这是在帮你的忙啊,你要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啊,呵……啊!唔……”
女人一声措不及防的惊叫,但很快又消失了,男人痞气的声音随即响起:“你诚心要挑起我的火,行,随你,可我说过,小狐狸,你的呻-吟声只能我一个人听,你不用再试图反抗和激怒我了!”
话落,衣物的撕裂声响,紧接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啪”声没响,而是浴室的“哗哗哗”水流声响了。
显而易猜,这男人将女人押去浴室做了。
苏妙言:“……”
湛树修:“……”
右边“啪啪啪”声,左边“哗哗哗”声,这觉,注定是没法睡了。
湛树修低声笑道:“苏妙言,你还要打电话报警吗?”
苏妙言叹了口气,半是无语半是无奈:“算了,现在估计一辆警车是装不下的了。而且都是明天要去参加婚礼的人,我们还是积点德吧!”
湛树修失笑,忍不住慨叹,这一天,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苏妙言,你说你现在业余时间在写小说?”
苏妙言笑道:“是啊。”
湛树修轻声道:“我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语文课上老师让我们自由分组,讨论我的理想,然后各组派一个代表上讲台讲述,你还记得吗?”
苏妙言一愣,心绪因他的话而转动,怀念道:“记得……”
当年盛夏六月,离毕业的时间也就二十来天了,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突然出了这么一个命题,让大家自由分组,自由讨论,然后一堆学渣就拿着凳子坐到她旁边,组成了全班最庞大的一个组,然后一致推举她上了讲台讲述她的理想……
湛树修笑道:“我还记得当时你是班上唯一一个不带草稿本子就走上讲台侃侃而谈的人,文名是‘用文字书写人生’,争取成为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别说了!”苏妙言捂脸咕哝,“那时年少不知天高地厚,都是黑历史啊黑历史!”
湛树修转过头看她,眼神明亮:“怎么会是黑历史呢?分组陈述完以后,老师第一赞扬的就是你啊,组员最多,讨论最热情,你不带本子上台也还说得最流畅,很厉害了!”
“一群学渣趁机在不务正业、吵吵闹闹而已,哪里厉害了?”苏妙言乐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一分组他们就爱往我这边凑,特地从最后一排搬凳子到我这里的最前排,也不嫌路程远。”
湛树修唇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大概是因为你语文成绩最好,作文书最多,又老是大方的把作文书给他们抄,抄到老师叫家长来了也还是不肯放弃吧!”
苏妙言喷笑:“说到这,也不知道邓欢的妈妈现在原谅了他没有。”
湛树修心情愉悦:“反正我要是他妈妈估计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他了。”
“哈哈……”
邓欢是两人的小学同学,六年级时坐苏妙言前排,是名副其实的学渣一枚。有次老师布置作文写自己的妈妈,邓欢懒得写,问苏妙言借了本作文书,翻开随手抄了篇“我的妈妈”就交上去了。第二天,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虎着脸进教室,说她收到了篇文采斐然、催人泪下的作文,要念出来给大伙听。
老师才念了几句,苏妙言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篇文就是她作文书里的,说的是作者亲生妈妈死了,父亲娶了位后妈,刚开始这位作者和后妈不对盘,处处针对忤逆后妈,后来在这位后妈的爱心感化下终于心甘情愿喊她妈妈的故事。
这位作者写的很好,苏妙言看的时候就感动得差点哭了,但是,班上同学都是父母健在根本没有谁有后妈的。
果然,老师一念到作者妈妈死了爸爸娶了后妈后,全班同学就全都哄堂大笑。
苏妙言拿着作文书出来问邓欢是不是抄了这一篇,邓欢完全一脸懵:我不知道啊!
苏妙言笑出了泪,道:你完了,里面这么多写亲生妈妈的你不抄,偏偏抄了唯一一篇写后妈的。
事后,班主任把邓欢的父母喊来,邓欢是一路被他妈妈揪着耳朵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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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苏妙言略无奈叹道:“我那时是真没想到他居然看都不看就抄了,抄的过程中竟然都没发现,让我感觉又神奇又好笑。”
湛树修静静看着她,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我当时刚转学过来的时候觉得你也是很神奇的,为什么语文可以好到第一,数学却差得连及格都没有。148和28,数学连语文的零头都没有。”
苏妙言:“……”
“我也不知道啊!”苏妙言无奈道,“明明我上课很认真,但数学老师说的话我就是听不懂。所以啊,湛树修你不知道我当时多佩服多崇拜你,两科都可以学得那么好那么平衡,我那时真的是做梦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一顿,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而且,六年级那次分组说我的理想,你说的就是以后要当设计师吧!当时,同学说的一般都是长大后当老师、科学家、医生、警察、作家之类的,只有你说了要当设计师,还说要去美国拿什么普利策建筑奖,把我们所有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我不带草稿本说得流畅,你却是说得最完整最条理分明最好。现在,我们大多把以前的理想当笑话看,只有你如愿以偿当了想要当的设计师,这么多年一直都坚定没改变过,你才是真的厉害呢!”
“你改变了吗?”
“我?”苏妙言笑了笑,“算是半坚持吧,诺贝尔奖是此生无望了,文字倒还是继续在写。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不再工作,只写喜欢的文字就能养活自己。”
“所以你看,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变了,起码我在坚持,你也还在继续坚持。”
黑暗中,两人相视,轻轻一笑。
片刻,苏妙言好奇道:“说真的,你那时那么小怎么就懂设计建筑这些的啊?”
“我爸是是建筑工,后来自学成设计师的。”湛树修轻声道,“家里从小就有很多关于设计建筑之类的书籍,我爸也会有意无意的引导和教我。”
“哦,叔叔也是人才……”
……
夜,渐深。
左右两边的运动声和水流声不知何时已偃旗息鼓,苏妙言打了个哈欠,咕哝了几句,眼皮终于困倦得再也睁不开,发出均匀的呼吸,沉沉进了梦乡。
“苏妙言?”
湛树修低声喊了她一句,见她没反应,起身悄悄走到她床边,静静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她皮肤很白,睫毛纤长,脸庞褪去了年少时期的青涩和婴儿肥,漂亮了许多。可大部分时候,湛树修觉得她和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小女孩并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爱笑,一样的善良会帮助人,时常穿一身运动服,长直发绑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苏妙言不知道,以前他常常会走神看着她。
语文课上的抢答她总是快而准,老师提问她小手也举得最是积极,今天刚学的课文明天就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总是笑得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可一到数学课,小脸上就总会带些忧愁,一听到数学老师要提问,挺直的腰就会悄悄弯下来,缓缓举高书本挡住自己的脸,祈祷数学不要看到她,不要叫她起来回答……
极致的反差,却也是……极致的可爱。
当年与她只是同学情。现在,再重逢,再相聚,再经历,他的心思,却不知何时悄悄起了变化,会为她悄悄跳动、悸动。
他希望能将两人的同学情变成爱情。
他想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进爱情。
湛树修低下头,轻轻在苏妙言额间印下虔诚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