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胳膊被人用力的掐住。
岑曼榕吃痛的回神,转头看过去,就见齐承泽目光阴鸷的看着她。
“看什么,人都走了!”齐承泽沉声道,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你的初恋情人现在为了自己的老婆乐意去死,压根儿就不搭理你。怎么,心里不好受了?”
岑曼榕抿紧了唇,想到刚才被推进包围圈的时候,齐承泽压根儿就不管她的死活,她便心寒铨。
因此,也冷冷的嘲笑,“人家护老婆,让人看着羡慕,那你呢?刚才你跑哪儿去了?我被推进包围圈的时候,差点儿摔倒了,还是卫子戚扶住了我。”
想到那个画面,岑曼榕就难受。
他也只是扶了那么一下,就一秒,就立刻放开她了。
任谁看了,都知道他也只不过是出于道义上的扶持,换做是谁,他都会扶一把。
以前,卫子戚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估计,都是卫然给他带来的转变。
想到有女人能让他变化那么大,可她却始终没有做到过,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
而且,卫子戚在扶她的时候,眼睛却没看她,始终在卫然身上。
即使是那么危险的时候,他也怕卫然会误会似的。
“人家能为老婆去死,要是换了你,恐怕只会让老婆为你去死。”岑曼榕冷嗤一声,“就这,你还敢跑来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看看别的宾客,女伴受了惊吓,男方都在安慰,雷志远和肖汇强更是忙前忙后的,帮忙那个受了伤的女人。
可齐承泽,却自私的跑来跟她讨论这个!
以前,她觉得齐承泽跟卫子戚是有差距,可好歹也是齐家的,差距应该不会太大。
可是现在,她觉得齐承泽替卫子戚提鞋都不配!
“要是刚才那些人抓了你,拿枪顶着你,恐怕你早就尿裤子了吧!”岑曼榕毫不客气地说道。
换做以前,她是不会这样的。
可是今天实在是受了刺激,卫子戚和卫然的表现,再加上面临死亡的崩溃,她突然就不在乎了,特别想发泄出来。
齐承泽脸色骤变,使劲儿的掐着她的胳膊,掐的她特别疼。
岑曼榕疼得,本就因恐惧而发白的脸,变得更白,眼里积出了泪水,涌上小半的眼眶。
因为先前的恐惧,因为对卫子戚的不舍与心痛,也因为对齐承泽越来越厌恶,她咬着牙,表情紧绷,真想使劲儿的删齐承泽一巴掌,真想大喊出来,大骂出来,好好的发泄一通。
“走,给我好好待着去!”齐承泽拽着她,到“暗卫”僻出的一块儿休息区去。
……
……
齐承积离开时,便遭到了“暗卫”的拦阻。
齐承积冷冷的看着他们,忽而,嘴角勾了起来。
“暗卫”发现,同伴的额头上也都出现了红色的光点。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我也不介意再闹大一些。”齐承积冷冷的说道。
“暗卫”沉着脸,却也只能不发一语的让开,看着齐承积迈着大步越过他们。
正好,一辆车停在了齐承积的面前,他立即开门上车。
门打开的那一会儿功夫,便透过打开的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女人,正是先前逃了出去的杜丽琪!
显然,见到她,齐承积也怒了,坐上去时,车门用力的一甩,“砰”的关上,即使车内坐着人,有了重量,可车还是随着这一震颠了两下。
车子出发后,齐承积才冷声带着怒气质问:“你是故意的!你把卫然丢给了乍仑旺的人,才让她成为了人质!”
此时,杜丽琪也没了初见时的柔和笑意,表情冷冽的仿佛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眉宇间还带着煞气。
“那你要我怎么办?当时她就在眼前挡着我的路,后面还有人追着,如果我不把她推过去,被追上的就是我了,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功亏一篑,谁来负责?”
“当时,即使我遇到的是别人,也依然会这么做!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因为她跟你的关系,就感情用事的坏了计划?”杜丽琪冷声说道。
她冷冷一笑,说道:“再说了,就算没有我那一推,他们一起被包围起来,以卫然的身份,还是可能会被揪出来当人质,这样一来,结果没什么两样。”
“但更有可能抓的是卫子戚!也不会被卫子戚这样出了风头,倒落了个痴情的名声儿!”齐承积怒道。
杜丽琪却毫不在乎的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谁让你不利用呢?”
“起先挟持卫然的时候,你大可以站出来,跟她交换做人质,可是你没有,反倒是让卫子戚提出来了,你这让卫然如何不感动?”杜丽琪斜眼看着他,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不敢吧!你是不是怕自己落到了曾志恒的手里,会当场就没命了?”杜丽琪冷嗤着嘲讽。
怒红的颜色一点点儿的从齐承积的脖子往上蔓延,他却一言不发。
杜丽琪心知,自己猜的就算不完全对,但是齐承积当时,心里恐怕多少也是有这么个想法的。
她仍是讥嘲的表情,却不再看齐承积,直视着前方,事不关己的悠悠说:“这次的事情,你可得付上大部分的责任。曾志恒和乍仑旺跑了,死了几个小兵也无济于事,还把我们都给暴露了。”
“到时候,少不了要一番交涉,恐怕就得把我们赶出境了。我们暴露了,即使再换一拨人恐怕也是没用,回头也没法向上面交代,而且对我们的声誉也有损失。”
“我会负责的。”齐承积抿紧了唇。
“负责?”杜丽琪不屑的嗤笑,“你怎么负责?在这儿,你是高高在上的齐家少爷,可是出了这地界儿,你就什么都不是。”
“你拿什么负责?就连你这条命,也是组织救的。”杜丽琪冷嗤,“当初找上你的时候,我就是不同意的。你一个新人,即使再怎么刻苦的训练,也不可能在一年一内就达到我们的专业要求。”
“果然——”杜丽琪没再说下去,只是“呵呵”了两声。
这两声“呵呵”,可是让齐承积不舒服极了,真想回她两声“呵呵”,代表你麻.痹。
……
……
车上,卫然和卫子戚坐在了后座,贺元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以前,是卫然躺着,被卫子戚抱在怀里。
这一次却是完全反着了,卫子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被卫然抱在怀里。
两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卫然担心泳池里的肮脏会让卫子戚的伤口感染,便将他的衬衣给脱了。
只是里面那件儿贴身的银色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她怎么撕都撕不开。
无奈,她只能用贺元方递过来的手帕,先把他伤口附近的脏水和血擦掉,又给他做了简单地包扎。
卫然穿的单薄,只穿了这么一件连衣裙,又泡过水,现在身上似乎都还有尸体的腐臭味儿和血腥味儿。
单薄的衣衫紧紧地服帖在她的身上,虽没有走光,却极其的狼狈。
可她却完全不觉得,抱着卫子戚,却又不敢碰触到他的伤口。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的轻抚,指尖轻轻的,细细的,从他的额头滑到嘴角,下巴,又抚过他的唇,从鼻尖儿向上,来到他的眉心。
他被水浸过的身子特别的冷,即使她双手捂在他的脸颊,捂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把他的脸捂热乎了。
卫然不停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感觉他的心跳,手指压在他脖子侧感受脉搏的跳动。
他这样一动不动的,只有感觉到他还有心跳,她才放心。
“子戚,你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一定要好好的,要没事,我等着你带我回T市,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卫然低泣着说道。
“我知道,是我任性,可我就是这么任性,偏偏就要这么任性。”卫然眼泪不断地“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掉出来,直落落的掉在他的脸上。
掉在他的脸上,她就给他擦掉,可马上,便又有泪珠掉在她的手指上,他的脸颊上。
“卫子戚,我就只对你任性,我可以对谁都是明事理的,但是就只对你任性,我对你不讲理。你要是不醒来,把我带回B市去,我不止待在T市不走了,我还要死在这里。”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可是,如果家里人把你带回去了,我也要死在这里,我要让你后悔,谁让你不醒来带我回去的!你不是说,一辈子都跟着我吗?”
“我死,你就跟着我死。可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敢先我一步出事?”卫然双手颤抖着,擦着他脸上的泪。
“子戚,你不是答应了,今晚要回答我的问题吗?你快醒来回答我,我现在就想要听你说!你醒来,随便你怎么样,我都答应你,随便你提什么要求,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说……你傻不傻啊!人家都说你卫子戚聪明,有能耐,可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要是不傻,为什么要出来代替我?”
“外面人都说你卫子戚无情,我倒希望你是真的无情,我倒是希望你不在乎我了,这样……你也不会出事了……卫子戚……”
“我是个笨蛋,我就是个笨蛋才一直不懂你。你干什么喜欢我这个笨蛋!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去喜欢聪明人才是啊!我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对我……”
“子戚,我不配,你知不知道?我不配你对我那么好,我根本不值得……”卫然哭的双肩颤抖,她的声音很低,加上呜咽声,口齿并不怎么清楚。
可是贺元方却都听明白了。
他坐在前排,也红了眼,别开头,望向窗外,心里沉重的要命。
“我的命不值钱,不值得你拿自己的来换……”卫然颤抖着吸气,张着嘴发出的吸气声那么破碎。
“真的……不值得……”卫然擦去掉落在他脸上的泪,“当初你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姓是你给的,既然如此,你又怎么能拿你的命来换我的?”
“傻瓜!傻瓜!”卫然哭道。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池水已经被擦干了,现在脸上湿漉漉的,全都是她的泪水。
打在他的眼上,颧骨上,嘴唇上。
“子戚,你回来,我求求你回来,我要你回来……”她一声声的唤着他,捧着他的脸,不断地抹去掉到他脸上的泪。
她突然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他的唇。
泪水都流进了他的嘴里,也不知道他尝到了没有。
而后,她的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上,不舍得离开。
车子行驶难免会有些不稳,她的唇便磨着他的。
他的唇依旧柔软,却冰凉,即使她贴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变温。
她真的好怕,紧张的捧着他的脸,生怕他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离开了她。
直到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卫然抬起头看向窗外,发现这并不是“岚山大院”的正大门。
这里院外的空地比正门那儿小很多,不过也算宽敞,旁边的车位上停了几辆车,这便是上次卫子戚带卫然来的蓝叔的地儿。
只是当时卫然昏迷着进,昏迷着出,所以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开车的暗卫和贺元方先下了车,医疗队已经推着床来到了车边儿。
贺元方和暗卫一起小心的把卫子戚抱出去,让他躺在担架上。
卫然紧紧地跟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卫子戚,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他的变化。
出来推着担架的人,其中一个,卫然倒是认识,正是那天她醒来之后,卫子戚叫来给她检查身体的那一个。
也是蓝叔的学生,只是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
他们进屋的时候,蓝叔已经准备妥当,换上了手术服,消毒完毕等着了。
卫子戚被推进手术室,蓝叔便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个院落除了给蓝叔和徒弟,以及助理,护士们住,供给他们日常起居之外,也有专门的医疗实验室。
手术室就在实验室内。
“卫然,有蓝叔在,放心吧!”贺元方说道。
“可是……当时的爆炸,他离着那么近,万一在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伤怎么办?万一——”不到最后的结果出来,卫然始终是不能放心。
“今天白天,我不是来闻家一趟了吗?除了跟他们部署今天的事情,防止有意外发生,也是拿一件儿衣服给戚少,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
“那件衣服是闻家研发出来的,虽说不能防子弹,但是能耐高温和灼烧,你看那件衣服没事,就说明戚少也没事。”贺元方说道。
卫然并没仔细看,只是透过被炸裂的衬衣后背看到里面的衣服。
其实卫子戚里面那身儿是连体的,算是将他保护的非常严实。
只是因为要参加宴会,外面要穿衬衣,无法穿上防弹衣。
而现在的防弹衣,到底也没有那么先进,能把衣服做的那么薄,这又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什么金丝甲,神乎其神的。
所以虽然挡住了爆炸的高温,却没能挡住子弹的穿透。
贺元方说完,才注意到卫然浑身湿透,裙子还没干,仍紧贴在身上,站着泳池内的脏污。
先在渐冷,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出了鸡皮疙瘩。
再看她的脚上,竟然没穿鞋。
之前卫然跳入泳池中去救卫子戚,把鞋脱了,便再也顾不得穿,早就把鞋给忘了。
甚至是卫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脚的。
直到注意到贺元方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她低下头去看,才发现自己一直赤着脚。
而且,脚上也被地上的一些小石子硌伤,都磨破了。
脚趾缝中还能看到鲜血的痕迹,前脚掌和后脚跟都磨出了泡。
之前一直记挂着卫子戚,浑身都麻木了似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现在感觉回来了,她就立即感觉到了脚上传来的钻心的疼。
“你快坐下!”贺元方赶紧拉着卫然去坐。
可是现在意识到疼了,每走一步都是折磨,疼痛连着心的揪着。
“我去叫人,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换身儿衣服,洗个澡吧!”贺元方说道。
卫然摇头,“在子戚出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可是你的伤,还有你身上……”贺元方不想提醒她,那池水都还飘着尸体的残渣呢!
卫然依旧固执的摇头,“万一我不在的时候,又出了什么状况呢?我不走。”
“好吧。”贺元方也没再劝,不过仍然叫来一个蓝叔的女学生,让她先帮卫然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
女学生抬起她的脚的时候,卫然瑟缩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的脚先是泡过了那漂浮着肉渣的池水,后来又因为赤脚走路,沾了一脚底的灰尘,现在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
而且这些黑色上面又带着血,血乎乎的,和脏黑染在一起,显得更加的脏污。
再看女学生的手,白白净净的,她可不想脏了人家的手。
可是女学生朝她温婉的笑,“没事的,我看看。”
护士拿来一盆温水,女学生在把卫然的脚放进盆里之前,说道:“会有些痛,请忍一下。”
当脚一沾到水,明明是温水,却感觉烫得要命。
水刺激着伤口,疼得好像正有刀子在搁着她的脚。
好不容易,清洗完了,给她上了药,又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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