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听到震天雷三个字,倏地一颤,下一刻,她身形一纵,飞身出屋,伸手把门边的苏青鸾一抱,忙不迭的窜出了大殿。
两人刚刚离开大殿,就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大殿的前厦,“咔嚓”了几声,轰然倒塌。
“天哪,好险!”如画抚着胸口,面色煞白。
苏青鸾也是惊魂未定,看着那烟尘滚滚的的废墟,喃喃道:“他……法明……居然有……震天雷……”
震天雷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寺庙僧人可以拥有的。
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所有拥有的。
因为制作工艺复杂,而威力却极强大,形状却又不似普通黑火那样,目标巨大,很容易引人注目。
震天雷又被称为掌心雷,意思就是掌心即可容纳,瞧过去,不过鸡蛋大小的一个圆球,可以随意藏在身上,而不被人发现,便于携带。
这种东西,一经制造出来,便令人又喜又忧,喜的是在关键时刻,可以在战场上出奇制胜,忧的却是,如果有居心叵测之人,将其带入皇宫,那么,那可就是一场天大的灾难了。
刺客刺杀,尚且可以阻拦,而震天雷一旦爆炸,那么,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了。
像这种神仙也救不了的惨案,在皇宫中已经发生过那么两三起了,皆造成了极为惨重的后果。
元允帝痛定思痛,到他这里,便开始严格管控,将震天雷标注为特级军用物资,只有在战时才可以申请制造使用,就连制造震天雷的工匠,也是被朝廷严密管控,绝不允许他私自制作这种杀人利器,而申请使用者,也要妥善保管,小心使用,并且,签字画押,以备后查。
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是哪国的掌心雷,都注定不可能由私人使用,就连制作掌心雷的火药,也由此纳入严格管控,至于掌心雷的制造工艺,更是密不外传,一旦发现有人私自制造,便以谋反罪论处,斩全家,诛九族,流放千里。
为彻底杜绝有人私造掌心雷,元允帝不惜大开杀戮,刻意制造恐怖屠杀,以此达到震慑的目的。
在这种高压政策之下,不管是胆大包天的江湖劫匪,还是各种神秘的江湖组织,几乎都无人愿意碰触此雷,以免惹上谋反的罪名,戍守的将军,为了避免嫌疑,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愿申请使用掌心雷的。
像苏继业,征战数十年,一次都没有申请过,宁愿多费些气力。
掌心雷这种东西,因此便变成传闻中的神奇稀罕之物,人们只从各类画册中见到它的模样,至于真容如何,很少有人知晓,能知道的,多是一国的将军或者军部的人。
而这个法明,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竟然可以将掌心雷随身携带?
苏青鸾站在那里,想得心惊胆颤,冷汗涔涔。
“法明……你说……这震天雷……是法明放的?”
身后突然响起萧长安的声音。
苏青鸾缓缓转过身,发现萧长安萧影等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
不过,这也正常,雪暖殿这一声巨响,任谁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必定会急急赶过来。
苏青鸾看着他,一言不发。
“苏青鸾,回答本王!”萧长安死死盯住她,“你确定,你见到的人,是法明?”
“他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苏青鸾冷笑,“他可是你亲自请到王府的贵宾呢!是你请来为你的母后招魂的,怎么,王爷竟不记得了?”
“王妃,王爷怎么会请那种败类……”萧影忍不住插话,“你真的是误会王爷了!这招魂仪式,是林清远和顾思瑶两人操办的,王爷一直忙于宫中百花盛宴之事,从来就没插手!他也是在祭典前一天,才知道这祭典竟要在青湖别院中举办,他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
“是吗?”苏青鸾呵呵冷笑,“那王爷还真是清白无辜啊!”
萧影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半点也不相信,不由长叹一口气,转向萧长安,“王爷,震天雷威力惊人,也不知法明现在还在不在殿内,更不知他身上还有没有震天雷,咱们还是不要冒险吧,由得他去吧!”
萧长安不说话,只死死盯住雪暖殿的残垣断壁,愣怔半天后,他突然问:“瑶儿呢?瑶儿可出来了?”
“瑶儿?”萧影听到他这么叫,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又叫……瑶儿了?
前儿晚上,不是已经看透了这女人的真面目,已打算将她再次驱逐出府的吗?
“王爷?”萧影咽了口唾液,“你……”
“哈哈!”苏青鸾的冷笑声,打断他的话,“回禀王爷,您的瑶儿姑娘,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死了!”
萧长安掠了她一眼,急急大叫:“快,快进去救她!”
萧影与萧小六对视一眼,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带人冲了进去。
雪暖殿内,一片烟尘滚滚。
大殿的前厦虽然倒塌,但是,里面的房间,倒还算完好无损,只是巨大的冲击波,把这里弄得沙石飞扬,烟尘弥漫,看不清人。
两人小心前行,在进入顾思瑶的寝房时,看到她躺在地上,一身的沙土,也不知是死是活,忙跑过去,把她抬了出来。
这一抬出来,才知顾思瑶伤势沉重,几乎就是个血人儿。
不过,她的生命力倒也顽强,虽然流了许多血,但意识倒还清醒着。
“叫老洛!快,叫老洛!”萧长安看到顾思瑶变成这幅模样,满面心疼,目眦尽裂,看向苏青鸾的目光,简直如狼似虎,像要将她拆解入腹,吞食入肚一般!
苏青鸾毫不畏惧,与他对视,目光凶狠怨毒。
“没错,就是我把她弄成这幅模样!”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做过的事,“是我切开她的手腕脚腕,是我戳透了她的胸膛,她曾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我如今原样还给了她!然而,这还不够!萧长安,她得死!她唯有一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你尽管治,我倒要看看,是你治得快,还是我杀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