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发就蒸发,为什么又往河边找?那家伙跳河了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咱们大人跟王妃说了,王妃让他往这个方向找的!”
萧小六听到这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跑回去汇报。
“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能跑掉……”萧长安不知在想什么,又扯着唇角笑,“舅父找来的人,倒也非等闲之辈啊!”
萧德全萧影和萧小六三人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着,都没有说话。
王爷嘴里好像是在夸林清远会选人。
可是,那表情却又有些古怪,好像是在嘲讽。
这表情实在太复杂,他们不敢胡乱接话。
“王妃过来了!”萧影突然叫了一声。
萧长安拧头看过去。
桥对岸,苏青鸾正和李如海并肩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如画和如锦。
“王妃,您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厮会从水路逃跑呢?”李如海问,“可是有什么依据?”
苏青鸾停下来看他,愣怔了一会儿,回:“李大人,如果我说,我是按照幼时记忆来判断,您会不会觉得荒唐?”
“幼时的记忆?”李如海一怔,脱口道:“难不成,当年那件事,也有这厮参与?”
“我不知道!”苏青鸾摇头,“李大人,他的脸,画成那个样子,我们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只能说,我是凭感觉!他盯着我看时,就让我想起幼年恶梦中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在我的记忆中,就是走水路逃走的!”
“你都看到他逃走了,那为什么没有让人去抓他?”李如海听得更糊涂了。
“不知道!”苏青鸾再次摇头,“时日太过久远,而我又太过年幼,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只这一点,记得清晰,他进入水里,就像是一条鱼,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如海对她这段记忆,持怀疑态度。
所以,他除了安排人去河岸边寻找外,还把重点兵力,都集中在别院的其他房间和院墙之上,怀疑那人是否有可能藏匿在荒僻的院落之中,又或者,翻墙逃跑。
然而,寻了好一会儿,两边都没有消息,他不由急躁起来。
少了一个重要的人证,那想要钉牢林清远,难度就更大了。
其实本来以一桩十三年前的旧案,来怼林清远,就有点牵强,虽有苏青鸾作证人,但时日久远,根本就无法搜集证据,他原本还打算,从那几个术士身上打开缺口的。
“真TM见了鬼了!”李如海喃喃念叨,“一堆人圈着那十来个人,眼都不眨一下看着,居然就被他跑了,这不见鬼了嘛!”
“当年也是这样!”苏青鸾苦笑,“当年也是一堆人围住了这院子!事发那一天,林清远恰好不在,让他逃了过去,可是老妖怪是在的,但奇怪的是,我后来再看到他时,就记得他像一条鱼,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水底,没了踪影……”
她的话未说完,桥底有士兵激动叫起来。
苏青鸾和李如海对望一眼,急急上前,在桥下某处,发现了一堆衣服,有术士的黑袍,却也有黑甲兵的制服,一件件胡乱扔在那里,桥洞的湿地上,明显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还真是从水路走的……”李如海惊呆了,“可是,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有两套衣裳?”
苏青鸾走过去看了看,轻叹一声抬头:“李大人,有两种可能,或者,是你的士兵,助他逃走,把衣裳借给了他,又或者,是他杀了你的士兵,盗取了他的衣服!”
“可是,他不是还软着吗?”李如海愕然,“其他人这会儿还跟软脚虾似的呢!为什么只有他复原了?”
“他能弄出这么多玄虚来,必是精通毒术之人!”苏青鸾回,“只怕那毒早已解了,只是被我们围住,一直伪装着,士兵们见他们动弹不得,自然也就会放松警惕,他就趁机……”
“这贼厮!”李如海抬脚在衣服上跺了跺,大叫:“老胡,抓紧清点人数,看到底少了谁,又或者,谁没有衣裳!”
清查过后,结果出来了。
有一名叫李旺的士兵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
“他妈的……”李如海忍不住又咒骂了一声,看向苏青鸾,“王妃,你说,他会往哪儿逃?”
苏青鸾叹口气:“不管他往哪儿逃,你都追不上了!”
桥对面是小树林,植的是四季常青的乔木,此时林深树密,并不容易寻找。
而且,这老妖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越过树林,翻出王府围墙,逃出生天了。
当然,就算他还在府中,李如海也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胆子再去搜查王府正院的……
苏青鸾站在那里,默默的出了会神,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身对李如海道:“大人,您且忙您的,我到正院去瞧瞧!”
“王妃请!”李如海自然也知道她想瞧什么,会意点头。
苏青鸾转身走上石桥,不顾身上摔伤和脚底泥泞,径直赶去王府正院。
司马空等人看到她,忙低头行礼。
“大家辛苦了!”苏青鸾朝他们点点头,转向如锦:“带大家去院中休息!余下的事,便交由李大人处理便好!”
“是!”司马空点头,“不过,眼下情况未明,且又有贼人逃脱,小姐,让属下和如画一起跟着您吧!”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方便……”苏青鸾摇头,“有如画陪着我就好!有什么事,她会及时联络你,你且放心去休息吧!”
“是!”司马空一挥手,银衣卫一齐聚拢到他身边,随如锦自去院中休息。
如画跟在苏青鸾身后,经过萧长安等人身边时,下意识又握紧了腰间佩剑。
苏青鸾则是目不斜视,压根就没有再看萧长安一眼。
以前,她处处礼让,不过是不想给家人惹事,也懒得跟萧长安多接触。
可是,她不惹事,却不代表她就怕事。
如今撕破脸皮,大家刀刃相见,她也绝不会畏惧!
王府是明王的府邸,是明王的地盘,她是明王妃,是明王之妻,按礼制,妻从夫纲,她得听他的。
可是,她活了十八年,最不爱遵守的,就是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