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医生回办公室开了药顺便拿了吊瓶过来的时候,北冥夜基本上是真的醒了,只是头还枕在名可腿上,还在闭目休息。
这次给他输液明显顺利太多,因为有名可在,针头还是名可扎进去的,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很快就可以向医院的护士靠齐。
杨医生离开之后,名可扶着北冥夜睡回到枕头上,看着他安静闭上的双眼,柔声道:“我上午熬了粥,我去给你弄点粥上来,等会喝完粥再吃药,不然会刺激到胃。”
他不说话,基本上就是没意见了。
名可站了起来,看了眼吊瓶,才安心往外头走去。
还没出门,身后便传来北冥夜低沉沙哑的声音:“别再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他讨厌房间里头有杂七杂八的人,就算是他帝苑里的人也一样,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就是不想见到多余的人。
“知道了。”名可应了声,才开门出去。
生病的人最大嘛,北冥大总裁现在在生病,她哪里感拂他的意?
不过……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忽然,她吓得睁大了一双眼眸,如果不是及时拿手压在自己唇上,她一定会尖叫出声。
北冥连城!
明显的存在感让她迅速往北冥连城房门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这个走廊上并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北冥连城紧闭的门外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佣捧着托盘站在一盘,上头除了有名可熬的粥,还有一些小点心,两盘小青菜。
至于男的,应该是杨医生的助手,正拿着针水、消毒水棉签之类的东西,和女佣站在一起。
两个人都愁容满面的,看到名可,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可可小姐,连城少爷不愿意吃。”女佣立即轻声道,说话声音不敢太大,怕里头的人听到之后说她告状,回头收拾她。
男医生也看着名可,压着嗓子说:“连城少爷不愿意让我给他换针水,现在……针水应该吊完了,里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名可心头一紧,匆匆将房门打开,床上的男人还在睡觉,吊瓶空空的,但针头已经被拔下来了。
还好!
她吁了一口气,可再看一眼吊瓶,顿时又拧起了眉。
居然主动拔了针头,连针水都不愿意吊了,有这么任性的男人么?
“是不是只剩下这一瓶了?”她问道。
男医生点了点头。
名可将他们两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全放在托盘上,看了女佣一眼:“去给先生准备一份一样的,等会我去拿,你……就别进去了。”
要换了其它情况,说不准女佣还误会她不愿意让自己和先生亲近,可现在,女佣闻言却狠狠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点了点头,一脸感激。
帝苑这两个主人,真的一点都不好伺候。
等他们离开之后,名可才端着托盘进门,随手将房门关上。
吊了一瓶水的北冥连城看起来精神似乎好了些,虽然浑身还是很不舒服,到处都酸痛不堪,但至少是清醒了。
在床上睡了那么久,现在虽然还躺着,却没有睡过去,只是在闭眼休息。
听到进门的脚步声,这么没礼貌,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北冥连城冷冷一哼,胸臆堵了一口气,懒得理她。
居然生气了呢,名可实在是无奈,她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北冥夜和他一样也在生病,甚至发高烧?tqR1
现在北冥夜好不容易才退了一点烧,她等会还要回去照顾他,看到北冥连城这负气的模样,她只好告诉自己他还在生病中,身体极不好受,身强力壮的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和他一般见识。
就当是个孩子,让着他好了。
走到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再瞟了眼依然吊在半空那根针头,她把针头拿了起来,直接插到消毒瓶的塑料软盖里,才回头看着他轻声道:“还有一瓶针水得要吊完,你别任性了,不好好医治,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北冥连城一双眼皮连动都没动过,更别说回头看她一眼了。
但名可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躺在那里休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她耐着性子继续哄道:“是不是饿了?”
北冥连城还是不理她。
名可吐了一口气,两兄弟的性子都那样,又冷又硬,又倔强得要死,实在不知道自己过去都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但她既然已经决定了和北冥夜在一起,对这个小叔子就不可能不理。
把他的大掌执了起来,轻轻拉到床边,她拿起棉签沾了消毒水,一边给他消毒,一边道:“我现在帮你扎针,你可不要乱动。”
“不需要。”北冥连城冷冷开口,想要把大掌收回来。
名可却用力把他握住,终于将他沉重的身体拽了过来,见他面无表情,一双幽深的眼眸看着自己,眼底没有多少温度。
她无奈道:“我不是故意迟到的,你是不是真的饿狠了?放心,我给你扎好针之后,立即给你吃的。”
“谁要你多管闲事?”北冥连城又想把手收回去。
名可立即道:“你老大也生病了,烧得比你还厉害,我刚才去照顾他了,你知道那家伙跟你一样,不愿意打针,又不愿意吃药。”
北冥连城终于放松手臂的力量,看着她淡淡道:“赶紧弄好,回去照顾他。”
“先把你照顾好,要不然回头他又要责怪我对你不好。”
“不用你对我好,照顾他就行。”
见他还是想要把大掌收回,名可一咬唇,瞟了他一眼,不悦道:“听起来怎么像是吃醋一样?”
北冥连城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却见那女人根本连看都不看她,把已经消过毒的针口拿了起来,一边拍着他的手背,一边找位置,粉色的薄唇还张合着,一路抱怨道:“跟个孩子似的,是不是我把糖多分给别人,少了你那份,你就不高兴了?”
北冥连城眸色微微闪了闪,依然盯着她的脸,原来她所谓的吃醋是说他跟个孩子一样,要和别人争抢,刚才他还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