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连城是在元旦那天清晨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名可正好吃过早饭,在院子里走了一转,打算回房间做事。
本来今天是公众假日,但帝国集团里似乎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北冥夜才刚吃过早饭,便被一通电话给召回公司,连佚旸也跟着他出了门。
院子里除了花匠,只剩下名可一人,正要回主屋,却听到大门外车子回来的声音。
等车子进了车库,抬眼望去,只见那边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悠悠从车库出来,没过多久,人已经走在前院的大道上。
虽然距离有点远,名可却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出了他的疲累,以及那份更为萧条的气息。
出差一趟,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累成这样,名可其实真的很好奇他们都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事,只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去问。
等北冥连城来到她跟前,她扯开一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浅声问道:“吃过早饭了没有?”
北冥连城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幽深而复杂。
名可却不想去研究这样的眼神里藏这些什么,让佣人准备了早饭,她也陪着北冥连城到偏厅里用早点。
北冥连城吃起来有点狼吞虎咽的感觉,让她看着心里有莫名有几分不太好受,他和北冥夜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连饭都没有吃好?
等北冥连城吃完早饭,她和他一起上了楼进了房间,便主动给他收拾起带回来的行李。
北冥连城则是拿了睡袍一头钻进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行李基本上已经被收好,连笔记本名可也给他放回到书桌上了。tqR1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那一瞬间,北冥连城的眼底有些温热的气息缓缓淌过,可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眼间,那双眼眸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名可将他的箱子放回到衣柜里,回头看着他道:“你睡会吧,我回房间做事去了,有事你找我。”
虽然,帝苑里都是佣人,但她心里总是有一份奇怪的感觉,仿佛照顾他是天经地义那般……
临出门的时候,北冥连城却忽然问道:“老大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名可住了步,回头看着他,困惑只是在眼中停留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她笑了笑,摇头说道:“没有。”
说罢,便举步离开了房间,顺手给他把房门关上。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北冥连城还是有点呆呆的,理不顺自己的心思,也看不透眼前这一切。
不知道站在那里盯着房门看了多久,才被一通电话给惊吓了过来。
北冥夜的来电。
他把电话接通,淡淡问了声:“什么事?”
“帮我做点东西。”北冥夜淡然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没过多久,北冥连城将电话掐断,看了下时间,便定了闹钟十二点起床,自己往床上倒去。
那件事情倒也不难办,今夜之前一定能做好。
他现在眼皮重得已经掀不开了,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精神,刚才盯着那扇房门看了那么久,回过头来一看时间,才发现至少盯着它发了二十分钟的呆。
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搁,他趴在床上,不到两分钟人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中午十二点,北冥连城的闹钟才刚响起,他眼眸都没睁开,正要把闹钟掐灭,敲门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是名可来喊他去吃午饭。
今天的午饭多了一道羹汤,本来北冥连城没在意,后来听说是名可炖的,一锅汤居然大半锅被他喝了下去。
午饭只是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他匆匆上了楼。
名可也没问他去做些什么,这段时间不管面对什么人,感觉都是说不出的复杂,明明大家靠得这么近,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总觉得似乎相隔了十万八千里那般。
除了做自己分内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做些什么。
那天,北冥夜回来时已经是入夜时分,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大堆人,还是他那一帮朋友,应该说是酒肉朋友,因为今晚过来是约好了大吃大喝过元旦的。
佣人们依然在天台上给他们围好了炉子,大冬天的,大家围炉而坐倒也不觉得冷。
今晚的北冥夜比起过去那几天似乎显得轻松了些,红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一开始名可还没注意到,毕竟他喝酒时给人的感觉那么优雅,一点都没有熏酒的意思。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至少已经喝了十几瓶,就连两眼都蒙上了几分醉意。
今夜没有俞霏凡,也没有北冥黛黛,几个男人,再加上名可一个女孩子,气氛倒也还算可以。
大家吃吃喝喝,说一些年后的计划,也不介意名可就在身边,居然把这些商业秘密直接拿出来分享。
连北冥连城喝了几杯酒之后,一直紧抿的薄唇终于也愿意松开,偶尔和大家说上两句话,虽然不多,但比起一整日以来的死气沉沉却好多了。
见北冥夜又端起杯子,名可终于忍不住握上他的大掌,轻声道:“你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不要再喝了。”
“没关系,你男人酒量好,再喝也不会醉。”长臂落在她腰间,把她搂在怀中,他和对面的慕子衿举了举杯,又继续灌了起来。
就这样,依然偶尔碰杯,偶尔说点什么,吃点什么,到了晚上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北冥夜那双比黑濯石还要明亮的眼眸终于蒙上了浓浓的酒气。
他真的喝多了,红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近二十瓶下肚,酒量再好的人也会扛不住。
最后一次名可扶他去洗手间,他连步伐都不稳了,走了几步,竟差点和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名可好不容易伺候他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坐在炉子边的北冥连城,不安道:“我看他真的喝醉了,你来帮忙把他扶回去休息吧。”
其他人也似乎喝得差不多,唯有佚旸一直没有碰杯,此时人还是清醒的,他站起来道:“那我把他们先送回去,可可小姐,先生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