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张小小回过神来,出声安抚一脸惶恐的小孩儿,得到小孩儿乖巧点头的回应,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掌心揉过软而绒的耳朵,触感真是叫人感动啊。
扭头看见白淼杀气腾腾的眼神,张小小失笑,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了白淼的头顶。
原本扣在头顶上高高竖起的毛绒耳朵被手指轻轻压至倒伏,指尖感受着一路的温暖顺滑,从发顶落到了后脖颈。白淼尖锐凌厉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化,她嘴唇抿的紧紧的,唇角弧度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一双眼睛blingbling的放着光。
张小小只觉得白淼真是太可爱了,一时把控不住,两只手捧住白淼的脸,自己踮起脚尖在白淼唇上mua了一口。
唇与唇相接触。
像一枝粉色花邂逅了水面上自己的美丽倒影,相依相偎又若即若离;像一阵温柔风与嫩叶间另一阵风相遇,可能融为一体也可能背道而驰——
白淼微微垂下眼帘,在张小小要向后退开之际,一手揽紧了张小小的腰,一手扶住了张小小的后脑,自顾自加深了这个轻浅的吻。
一愣神的功夫,自己就落进了白淼的掌控之中,后腰上手掌的滚烫触感隔着衣料都要将张小小烧灼个透穿,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一颤,竖起一道隔绝视线的结界来。
白淼也许有所察觉,因为张小小隐约感知到又有一层隔绝声响的结界树立起来,然而她很快就再没有闲暇去操心其他了,她只能仰着脸,半主动半被动地承受着唇齿间席卷而来霸道而又炙热的爱恋,那在她后腰处轻柔摩挲的手掌所带来的刺激叫张小小完全没办法思考,尤其是那只手还在朝下滑,沿着腰臀的起伏曲线,不断向下。
身子一颤,张小小在白淼怀里蜷缩起手脚,她整个人软垂而紧绷,白淼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张小小的唇舌,轻轻抚了抚伴侣的柔顺丝滑的长而卷发丝之后,白淼一招手,将随身空间里那张深红颜色的艳丽藤床放了出来。
张小小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下一刻自己便被白淼压在了身下,她张大的眼瞳含了泪,仿佛被扰乱了散开无数粼粼波光的湖面,白淼凑过去,殷红舌尖轻舔——
*蚀骨,极尽欢昵。
每次欢好之后张小小都疲累至极,两眼一合就沉沉睡去,白淼一只手撑起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则沿着张小小的五官轮廓细细描摹,然后滑落到脖颈,胸脯,腰肢,最后停留在了平坦小腹上。
小小是想要个孩子吗?白淼思忖着。
她现在还在发情期,交/配之后繁衍后代是理所当然的事。传承记忆里有不少血睛魔炎兽跟其他魔□□/配产崽,但是从没有血睛魔炎兽跟植物妖怪好过,这怎么生小崽崽还真是个大问题。
魔界是不兴那一套阴阳交合的道理的,谁拳头大谁就能娶媳妇,娶相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两头雄性魔兽搭伙过日子比两只雌性魔兽搭伴要常见一些,大概是因为雌性魔兽数目比较少?印象里好多魔兽生一窝幼崽只有一两只雌性。纯粹两只雌性一起生活确实少见,两只雌性和一群雄性一起生活反而更常见。
好像还有雌性劝过自己娘母,说什么死守着一头雄性多没意思,该趁着年轻多上几头,还说什么早早地就生育实在是不理智,影响身材不说,奶水不够的话对幼崽成长也不好,娘母好像还很赞同?
最后要不是爹父找到了可以替代奶水喂养自己的果子,娘母好像还真准备跟着那雌性走了,据说是那雌性的伴侣生育了,奶水很是充沛。
回忆起这一段的白淼心情十分复杂。
在魔界的生物链条里,地盘对于雄性魔兽来说第一重要,配偶第二重要,幼崽则是第三重要,在雄性世界里,有了地盘才能有配偶,有了配偶才能有幼崽。
而在雌性魔兽眼里这一二三的顺序则有些颠倒,第一重要的是幼崽,第二是地盘,配偶排在第三。为了幼崽雌性们才会挑地盘,不同的魔兽对于生活环境有着不同的要求,雌性魔兽的战斗力并不输给雄性,带着幼崽的雌性魔兽战斗力最为强悍,因此在抢地盘的时候遇上有幼崽的雌性魔兽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雌性魔兽对于自己相中的地盘也是非常看重,这时候就算雄性放弃争夺也会被狠揍一顿以示警告。不放弃的话更是一场你死我活——雄性魔兽死就死了,要是一头有幼崽的雌性死掉的话,除非雄性魔兽能够立刻杀死她的全部幼崽,否则这只雌性的同族就会循着幼崽的气息赶过来,接手她的幼崽。这只雌性同族没有配偶的话,雄性还可能惨胜,一旦这只接手幼崽的雌性有配偶,无论是雌性配偶还是雄性配偶,不喂养幼崽的一方都有义务去争夺地盘,一比二,雄性必败无疑。
至于没有配偶的雌性哪来的幼崽,接手同族死去雌性的幼崽就是其中一个途径;随便捉个没有配偶的雄性来交/配也是一个途径——一般情况下没有配偶的雄性不会拒绝雌性的求欢;除了这两个正当途径以外,还有一个不正当途径就是抢别的雌性的幼崽来自己养。
魔界有需要交/配才能生育后代的魔兽,自然也有不需要交/配就能繁衍的魔植,魔植大多雌雄同体——想到这儿,白淼盯住沉睡的张小小,天目琼花似乎也算是魔植?
那不行,生小崽崽的话,也要是生她俩的,不能让小小只生她自己的!
白淼一边想着一边张嘴在小小脸上吭哧咬了一口,留下两个红红的牙印子。看到那俩印子,她连忙伸手去揉了揉。
在传承记忆里倒了半天,白淼终于找出了两只雌性孕育后代的法子。研究了会儿,白淼觉得可行,于是她大手一挥,撤掉了结界,准备找外面那只小狼崽谈谈,这法子还得这只幼崽帮忙。不过在这儿之前得先把这只幼崽的身份捋清楚。
被扔在结界外面的小孩儿在原地呆呆站着,对于白淼和张小小的突然消失,小孩儿并不能理解,但是却可以接受,那双湖水蓝的眼睛里包着的泪渐渐干涸,却有浓重的失望情绪慢慢溢出,头顶上两只毛绒绒耳朵耷拉下来,小孩儿缓缓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儿土地,楞楞的出神。
明明找到了娘亲,娘亲却不认自己,小孩儿心里又是绝望又是委屈。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遇不到娘亲,好歹还可以骗骗自己——小孩儿蹲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越是想越是难过。
娘亲……娘亲………娘亲为什么不认自己………
白淼撤掉结界看到的就是一小团瑟瑟发抖的幼崽。这只幼崽体内确实有小小的力量不错,二者之间也的确有因果关联,但是白淼可以肯定这头幼崽不是小小生的,至少不是亲生的。
她知道小小对面前这只瞧着乖巧可爱顶了毛绒绒狗耳朵的幼崽很有好感,她也知道这只幼崽跟小小似乎有着什么不深也不浅的因果关联,她还知道了这幼崽的肉质因为混血变得寡淡无味——但是这些都不妨碍白淼内心生出想要把这只幼崽一口吞掉的强烈*。
实际上这种偷偷吞吃掉自家伴侣非亲生幼崽的行为,很多雄性魔兽都干过——事关幼崽这一方面,雌性魔兽比雄性魔兽要宽容得多。
白淼并不是个例外。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家伴侣突然有了头幼崽,白淼内心非常的暴躁,但是就冲着幼崽体内拥有的那一份属于小小的力量,她就下不了口。
“喂,你叫什么?”白淼衣衫不整地搂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张小小,大咧咧躺在床上开口问道。
突然听到询问的小孩儿一怔,听明白后心中瞬间狂喜,抬起头看清楚眼前场景后,小孩儿张嘴想要说的话一下子被咽回去了,目瞪口呆。
小孩儿用自己所能够掌握到的那点儿常识理解了下,咽了口口水后,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爹”。
白淼冷哼一声,她一点儿也不稀罕当这个爹!心里气鼓鼓地这么想,白淼嘴上还是没有否认,她只是一脸冷漠地继续问:“你有名字没有,有的话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显而易见地开心起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笑眉笑眼地回话:“我有名字的!我叫李老头!”
李老头?白淼拧起眉头,这什么鬼名字!
要是张小小这会儿醒着,她一听这简单又粗暴的名字就能明白这孩子的身份了,李老头李老头,这孩子大概是李老头给张小小的一个礼物?
小孩儿体内属于张小小的力量自然是李老汉从张小小身上截下来的,属于火青狼犬的力量来源则不得而知。李老汉的本体是天灵界禁地里挨着天道意识成长起来的灌木丛,本身实力深不可测,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够塑造出这么一条鲜活生命来,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只可惜张小小现在香香甜甜地睡着,对此一无所知。白淼并不知道李老头是何许人物,对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皱着眉头凶巴巴地开口:“不好听,我给你再起个名字,你跟着我姓白,就叫白火青好了。”
小孩儿不知道自己体内另一股血脉力量属于火青狼犬,白淼起的这个名字的简单粗暴程度丝毫不亚于李老头。
白火青,白火青,毫不知情的小孩儿念了两遍,很开心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白淼瞧着这只幼崽头顶上的狗耳朵还是觉得很不爽,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张小小,抿抿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要整就整个全套好了。她招招手:“白火青你过来。”
小孩儿颠颠儿地跑了过去,在艳红色藤床旁边站定,巴巴地看住了白淼。
“你体内有两股血脉力量,一股是你娘的,另一股是别人的,所以我不是你爹。”白淼十分干脆利落地跟小孩儿解释了一下,随后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娘是我媳妇儿,所以我现在想当你爹,我要把你体内别人的力量换成我自己的,这会特别疼特别痛苦,你还很有可能受不了最后死掉。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没死的话你以后就是我跟你娘的孩子,二是拒绝,我不会吃了你,但是我也不能叫你再出现我们眼前,我会把你送的远远的。你做决定吧。”
小孩儿没有半点儿迟疑地选择了接受。
白淼要将小孩儿体内属于火青狼犬的血脉力量替换成自身力量这一行为,又叫做血脉置换,算是一个成功率相当低危险系数相当高的禁术。
接受者可能在体内血脉被抽取殆尽那一刻虚弱至死,也可能在接受替换血脉之后难以承受结果爆体而亡,相比较而言施术者面临的危险不至于致命,却也会因为该术法需要输出大量血气而体能受损实力大退,除此之外施术者还需要逼出自身大半精血,这一自残行为对施术者所造成的伤害几乎是永久性的。
没有再强调置换血脉的凶险,也没有说明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损害,白淼只是深深地看了白火青一眼,随后将藤床连带着睡在藤床上的张小小一起收进了随身空间里。
带着白火青走进小树林,白淼迅速步下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和一个又一个阵法。白火青双手紧握成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淼的一举一动,哪怕自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行动,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
设置好结界也布好了法阵,白淼抹了把汗水,转头看向白火青,小孩儿如临大敌,神色肃穆。白淼却笑了笑,她走过去揉了把小孩儿的头,想到了什么,白淼低头问道:“对了,你是雄的还是雌的?”
小孩儿一愣:“啊?什么雄的……雌的……?”
白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