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悔以为自己会死,这种感觉也不是他第一次有了,自从见到那千樽悬棺他就一直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身心疲惫。
昏过去之后何悔并没有恐惧,反倒还觉得是解脱,迷迷糊糊中他见到了大伯,奶奶,爸爸,妈妈,还有,还有素未蒙面的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何悔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衣衫褴褛的坐在自己的身边,老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慈爱,何悔凭直觉和以前看过的家里的老照片依稀可以分辨出这老人就是何九,何家的老爷子。
老人见何悔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何悔想去拉他干瘪的手却忽然发现老人变成了之前被蟒蛇吃掉的小狐狸,脖子上还在不断的流血,何悔想把它抱起来,身体努力的往前倾,却就是够不着,接着耳边就响起了子弹出膛和炸药爆炸的声音。
“爷爷…小狐狸…”何悔急的大叫起来,眼泪不住的从眼角里流出来。
“小姐,这个小赤佬怎么办,我看是不是……”说话的男子望了眼还躺在地上胡言乱语的何悔对身边一个扎着马尾,一身黑色劲装的的年轻女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小子也真是奇了怪了,昏倒在这家伙的眼前居然没被吃掉,叫我看,这小子也是命不该绝,不如做个送水人情,把他带出去得了。”说话的是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说完还用脚踹了踹还在蠕动的蟒蛇。
“胡小狗子,怎么说这小家伙也算是月明表妹家里的独根,对了,这小娃子算你什么来着,侄子,外甥?”就在那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话刚说完,在一旁坐着的一个头发花白体型略有些发福的五六十岁的男子很有深意的笑道。
“吴四爷,我看在菩萨的面子上称你声爷,你他娘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少在老子面前倚老卖老,我胡家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问。”那被唤作胡小狗子的中年男子忽然眼神一凌,说话的同时不仅看了看一脸似笑非笑的吴四爷,还环视了旁边的几人。
“够了,何家怎么说也没从阁里脱离出来,这些年同行间的残杀还少吗?爷爷只是让我们把东西带回去,别让老人家不开心。”就在几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那劲装女子忽然扣动手里的手枪,“嘭”的一枪响,那几人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黑衣女子把玩着手里的龙凤玉珠又接着说:“胡叔叔,待会你把他送走,至于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别留下线索。”
“谢谢小姐!”胡姓的高瘦男子连忙感激的朝那女子点了点头。
何悔微微睁开眼感觉眼前好像有个女子模糊的轮廓,晃动的火光下那女子的脖子上有个红色的饰品在不停的晃动,何悔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清那女子的模样,眼睛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
等何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早上了,他睁开眼就看到白二娘坐在自己的床边。
“二娘…”何悔话才刚出口眼泪就流了出来。
“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小悔不哭啊,老何家的男子汉怎么能哭呢。”白二娘用手指抹掉何悔脸上的泪,自己却哭了起来。
“小悔,感觉好点了没。”听到屋里有人说话,一直站在屋外整夜都没有合眼的何四六忙走了进来,从昨天夜里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的一颗心就始终吊在嗓子眼没有落下来。
老实说何四六之前也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墓里面会有那么多的事,如果知道这么凶险,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何悔卷进来的,万一何悔真出个好歹,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何顺天两口子交代。
“大伯,我没事。”何悔见何四六进来连忙用被子擦了把眼泪。
“没事就好…”何四六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后悔让何悔卷进来了。
“大伯,东西给你,”何悔把手伸到被窝里想把之前从墓里面拿到的龙凤玉珠交给何四六,一掀被子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穿,红着脸又连忙盖上了被子,然后不好意思的问坐在床边的白二娘:“二娘,我衣服哪?”
“小悔,东西别找了,这次被人做了局,我们被人摆了一道,等我找出来是谁干的,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何四六的后果的。”何四六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杀气。
在这之前他心中就有些不安,直到昨晚上接到电话,他算是彻底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摆了一道,一时懊恼的不得了。
想想也是,自己十几岁入行,和各路的牛鬼蛇神打了半辈子交道,现在居然被人给耍了,更可气的是还差点把自己的侄子给搭进去。
“哦…对了,猎鹰他们怎么样了?”何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显然何四六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说太多,何悔很识趣的没有多问,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猎鹰胖子和慧空和尚,这些可都是和他共患难的人,就开口问道。
“他们没事了,现在都在宾馆里睡觉,你先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回去,你这伤也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何四六安慰何悔道,然后又说了句让何悔琢磨不透的话。
“永远不要把一个人想得太好,倒斗这行很多时候人比鬼可怕。”
何悔仔细咀嚼了何四六的这句话,最后摇头笑了笑,看来大伯是太敏感了。
吃了白二娘准备好的早饭何悔就又睡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猎鹰和刘胖子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刘胖子的胳膊上还打着石膏,不过就算这样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拿着苹果大口大口的啃着。
看着他们二人何悔不知为什么就笑出了声,刘胖子笑嘻嘻一屁股坐在何悔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何悔。
“我说何老弟,你这是傻了吧,瞎笑个什么劲。”刘胖子摸摸何悔的脑袋一脸滑稽的说道。
“笑你啊,看你现在那熊样,你自己照镜子估计也会笑。”何悔一把打掉刘胖子手,笑道,然后又问道,“怎么没见慧空大师啊?”
“那死秃子不合群,听说你没事早上就坐车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太他娘的不够意思了。”刘胖子一听何悔这么问,有些愤愤的说道。
“哦,”何悔也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有些事想请教和尚的,这家伙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别听胖子瞎扯,慧空大师来看过你,看你还在休息,他好像有什么急事,就没叫醒你。”猎鹰见何悔有些闷闷不乐,扫了眼刘胖子道。
“说说看你们后来是怎么出来把我捞出来的,我当时一转身才发现你们不见了,吓死我了。”这才是何悔最想知道的。
“你还说呢,当时猎鹰和我都跌了一跤,等我们爬起来就找不到你了,那么黑也不知道你怎么看到路的,害的我们到处找你……”刘胖子见何悔问起这事,马上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胖子,你闭嘴。”猎鹰打断刘胖子,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何悔的床边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慧空几人当时也追着何悔消失的方向跑了很久,最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两个洞穴,本来打算分两路去寻找的,不过由于只有一个手电,最后只得赌一把,进了那个稍大的洞穴,结果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何悔,喊也没人回应,气人的是这时候慧空手里的手电还一点电都没有了,三人只能瞎摸索,最后听到,前面有枪声和爆炸声,他们就沿着声音寻去,后来就找到了出口。
但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在左援朝家里给何四六打了电话才知道何悔已经没事了,当时正在县城的医院里,几人这才匆匆赶了过去。
何悔听猎鹰说完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明明觉得没走几分钟,怎么就把慧空他们甩了那么远,不过大家都没事,对何悔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等下!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么说不是你们救得我啊,那我怎么出现在县城的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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