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抓着修伊特的尾巴。
法师先生满头雾水,尾巴尖被他掌心都捂热了,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想说什么?”
埃文嗯了一声,低声道:“我好像……我的嗜魔症又犯了。”
修伊特:“……”
距离上一次他犯病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修伊特专门为他做的附魔耳钉中,魔法能量也已消散殆尽。
嗜魔症再次发作,似乎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情况,修伊特自顾不暇,哪里有多余的魔力供埃文缓解症状?
精灵呼吸渐渐沉缓起来,翡翠色的双眼中的光华渐收,他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埃文抬手揽在修伊特脖颈间,留恋地嗅着他身上淡薄的魔法气息,好半晌后说道:“你……离我远点。”
修伊特犹豫了片刻,从床上下来,也跟着欲言又止,默默看了埃文一会儿。
埃文翻过身,低低呻|吟了一声,闷声道:“走远点,修伊特,别让我看见或者闻到你。”
修伊特闻言,满脸古怪,乖乖后退了几步,又有些犹豫。
他在埃文的感知范围里若即若离,后者渐渐感到心痒难耐,强忍着立刻把这法师榨干净的*,怒道:“快点走开!”
修伊特双手拢在袖子里,镇定地后退到墙边上看着埃文——不过他背后的银色长尾不断在半空中甩动,不慎暴露了他内心的跃跃欲试。
两人同时咽了咽口水。
埃文内心想道:忍住……他现在需要养伤,不能随便把他榨干……
修伊特内心想道:忍住……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诱人,很好欺负……
片刻后,埃文辗转反侧,起身翻找,咬牙把自己的右手紧紧捆在了床头——这是他最常用的忍耐方式。接着他试图摸索自己的靴刀来进行放血,不过没有摸到,大约是之前弄丢在雪地里了。
精灵郁闷地喘了片刻,渐渐感觉自己体内的饥渴开始汇聚起来,压榨着自己的理智……
——更过分的是,角落里那个法师还在不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他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块唐僧肉吗?
埃文浑身都开始发痒,咬牙切齿地试图转移注意力,尽量把目光放在黑索索的天花板上。
这个地窖静谧无比,是他们特地找到的黑暗封闭的小空间,精灵难耐的喘息声和挪动身体时的摩擦声,都忠实地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
修伊特在墙边站了一会儿,尾巴渐渐越晃越快,发出呼呼风声,为了克制自己的兴奋,他原地转了两圈,好半晌后却又忍不住问道:“埃文?”
埃文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背对他,渐渐蜷缩起来。
修伊特听见悉悉索索不断的小动作,他紫色的眼眸渐渐眯了起来。
法师内心想道:这样不好……我是在趁人之危,这样不好……奥术师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是忍耐、冷静,还有不受诱惑……
一边这样默默念叨这些品质,大奥术师一边完全不受控制地慢吞吞挪了过去,站在床边时,慢慢伸手去,搭在被自己绑在床上的精灵身上。
埃文微微一颤,忍无可忍地哑声道:“修伊特!你找死!”
“这不能怪我,你知道龙类的血统会对性格造成很大影响,现在我体内完全是深海龙的血统占据上风。”修伊特语调冷静地为自己辩解,“而且,明明是你把香喷喷的蛋糕放在我面前,警告我不准偷吃的同时,还不断发出香气勾引我……”
埃文:“……”我哪里像蛋糕了!
法师先生一边义正言辞地解释自己的行为,一边因为双眼看不清东西而不断摸索,他摸到埃文被捆住的右手,又顺着他的手臂,抚摸到他胸前。
精灵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在这张床上吗?”
话音刚落,“啪”一声!
修伊特的银色龙尾因为太过兴奋,而直接拍在了床板上。
修伊特咳了一声,继续无耻地说道:“这是龙血的错。”
埃文双眼怒睁,嗜魔症的发作使他的眼眸色泽暗沉,并开始散发出蛊惑人心的气息——当然修伊特并不能看清。
他们的第一次补魔行为完全由埃文主导,这一次则似乎反了过来。修伊特的龙尾蠢蠢欲动地逡巡在埃文身上,感觉到精灵仅仅因为自己的触碰就微微颤栗,这让法师内心就像熔岩爆发一样,身上的龙血几乎沸腾了起来。
——糟糕,龙类血脉都以无节操和暴躁著称,我真的不该托大……
这是法师先生今天最后一个理智的念头。
……
几分钟后。
“住手!修伊特!你再敢凑过来,我把你从奈斯特一直揍到科伦纳……”
“我不。”
“……我警告你!你会死的很惨!”
“我不。”
“修伊特!你给我清醒一点!”
“我不。”
“唔……唔——!!”
一小时后。
“……”
“埃……埃文,住手。”
“……”
“等等,我已经耗干魔力了,让我休息一会儿,我……”
“……我不。”
“不不不再这样下去又要透支了,我会变成干尸的,快停手,埃文,唔……”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开始疲惫地仰躺在简陋的稻草床上。
埃文舔了舔嘴唇,哑声道:“你这是自寻死路。”
修伊特张开嘴,还没说话,感觉灵魂快要从喉咙里飘出来了。
埃文眼中泛着妖异的光泽,他侧身啃咬他的脖颈,感觉法师的动脉正富有节奏地搏动着;修伊特仅存的魔力再次被榨干之后,体表渐渐浮现出银白色的鳞片纹路,他将长尾挤过去环住埃文腰间,并低声道:“你……不是吸血鬼……吧。”
埃文仰起头,汗水在他身上浸出薄薄一层,裸|露的肌理在黑暗中泛出顺滑的柔光。精灵的双目间都是*难以满足的不满,他恨恨地咬住修伊特的嘴唇,与他狂乱地接吻,片刻后说道:“这样不行……”
修伊特吁了一口气,又与他在床上厮混了一圈,齐齐滚落到地上去,冰凉的石质地面令两人都感到一个激灵,但是接下来的吻又火热缠绵,黏糊到让人发疯。
埃文急促地喘息,浑身泛热,模糊地说了一句什么。
修伊特没有听清这句话,但紧接着随着埃文的动作,而瞳孔骤然一缩,吸了一口冷气。
两人汗水淋漓,衣物早已乱七八糟,埃文胡乱地动作,又去撕扯衣物。
“你……这是想趁人之危?”修伊特低声哼笑,银白色长尾呼地甩动着,缠到埃文的腰间,坚硬的尾骨顶端向他双腿间挤了过去。
埃文喘了一声,咬牙道:“各凭……本事。”
因为场景太黑,所以接下来摄像头也拍不清楚了。
总之地窖里面有人在干不好的事不好的事不好的事……和不好的事。
……
第三天中午,日上三竿。
地窖内依然漆黑一片,只有两个沉缓的呼吸声交织在一处。
地上一片狼藉,圣骑士的披衣和板甲被卸得乱七八糟,法师的衣物也是惨不忍睹;简陋的大床一直歪了几米远,一桶储存好的葡萄酒不知被那个混蛋一脚踹开,滚到了角落里,可怜地泄了一地美酒。
埃文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两脚放到地上时还踩到了自己被揉成了一团的里衣——关于昨天晚上它被用来干的事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埃文两手捂住脸,低头呻|吟了一声:“我都干了什么……”
他试着站起身时略一踉跄,腰腹部的肌肉酸痛得像在集体抗议昨天他们的暴行……埃文咬牙切齿,走到床边时勉强辨认出自己的长裤,先套上再说。
接着他发现修伊特也醒着,只是睁着一双目无焦距的紫色眼睛,仰躺在床上,并说道:“这一次真的……被榨干了……”
他银白色的龙尾有气无力地垂在床沿,坚硬的尾巴尖上还残余着可疑的浊液,似乎感觉到埃文的注视,还弹动了一下。
埃文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好一会儿后说道:“修伊特……你要不要吃点早餐?”
修伊特长叹了一口气,从床上下来时果然也面色扭曲,扶了一下腰道:“你为什么这么有精力……还是乖乖在床上躺着,我去找点食物……”
“你才逞强!”埃文道,“别忘记我是一名圣骑士。柔弱的法师先生,你才应该乖乖养着……”
“我柔弱?”修伊特哼了一声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被你这么压榨……”
埃文怒道:“是谁非要凑过来的!本来等我熬过嗜魔症就好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太……无耻!”
法师语塞,好半晌后认输道:“好吧。”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埃文从地上捡起修伊特的外衣递过去,后者讪讪接过并披上。
又静了几分钟。
他们终于各自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实在是太尴尬了,埃文想道:现在不是该……好好谈情说爱么,为什么会先争论奇怪的问题……啊啊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修伊特想道:那个之后,是该表白才对……为什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个初哥内心的小人各自抓狂了一分钟,终于绝望地放弃了把气氛调回浪漫频道。
埃文的视线偷偷看过去,又收回来,修伊特于是也偷瞥过来。
最后修伊特喊了一声“埃文”,他们自然而又小心翼翼地接了个吻,接着都意外地发现对方羞涩得……快要燃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