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荣国府二奶奶的生活,子骊表示还能接受。在夫妻关系上,贾政还算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长得不错,没什么特别变态重口味的嗜好,虽然婚前有两个通房丫头,但是贾政对着卿云和琅嬛绝对没超过主子和奴婢的之间的关系。至少贾政处处维护着子骊作为女主人的权威和地位,而卿云和琅嬛两个丫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表面上对着子骊恭恭敬敬的。
至于那个方面么,子骊表示贾政外表上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样子,到底是在阳光灿烂的年纪,青春小鲜肉该有的生龙活虎的劲头还是有的。根据贾政在床上的表现和对那件事的熟练程度来说,子骊相信了王子腾当初的判断:“贾政那个小子还算老实,撑死了就是在家里的丫头身上下功夫,没去那些脏地方。”
贾政在床第之间的热情叫子骊忍不住想象以前贾政和两个通房丫头是怎么相处的?按着贾政的热情,这两个丫头怎么会没一个肚子大起来?或者贾家真的有什么避孕的秘方么?还是贾政还跟别的丫头有了什么?
可惜仔细观察几天下来,贾政对着卿云琅嬛和碧云,寒烟,含翠她们都是没特别的亲热举动,尤其是对着卿云琅嬛,贾政似乎在有点躲着她们的意思。这天晚上子骊拿着本书坐在灯下,贾政扔下手里的笔,对着子骊说了一声:“不早了,该歇了。”子骊拿着书也不抬头:“你今天去外面歇着吧,省的我吵你。二爷明天早上还要起早读书练功呢,晚上休息不好怎么成?今天是谁值夜?”子骊按捺着心里的不耐烦,赶着贾政赶紧休息去。子骊今天早上就觉得不舒服,肚子涨得难受,整个人就像是拧错了方向的麻绳,浑身哪跟哪都较劲。瞅着谁都不顺眼。子骊知道一定她大姨妈要来了,她现在只想安静的泡个脚。然后不被打搅的睡一觉,做媳妇太他奶奶的痛苦了。根本不能睡懒觉,还要七早八早的起来给老太太请安去,在老太太和贾母跟前子骊哪有坐着的份儿,她往往要站上一个早上的时间。今天身体的不舒服加重了疲劳感,因此子骊只想尽快的打发贾政快点离开她眼前,把清净留下来。
“你怎么赶起我来了?”贾政立刻抗议起来,他在里屋那张的床上睡得很舒服,干什么要被赶出去睡在外面丫头们上夜的床上?“我才不要躺在不知哪个脏婆子躺过的床上呢,你今天脸色不好。别是累了吧,还是病了!”贾政扔下书本忽然发现灯下子骊的脸色不好。再好的胭脂香粉经过一天的折腾这个时候也都掉的差不多了,贾政立刻紧张起来,伸手要摸子骊的额头。“我听着丫头们说你今天和三妹在园子里面坐了半天,别是着凉了吧。”
子骊心浮气躁的打掉了贾政的手,她一瞪眼不由分说的推着贾政出去:“我好得很,外面的床是我午休的时候用,平常也就是卿云和琅嬛上夜的时候用,哪里来的老婆子沾染二爷地盘了。你要是还张嘴就咒我病了闭嘴就咒我身上不好了,就别想着我再理你。”说着子骊已经把贾政推到外面:“卿云你快点来打发二爷歇息去。”说着子骊转身自己放下幔帐进了里屋去了。
贾政疑惑的看着卿云:“你们奶奶是怎么了?好像生气的样子。”卿云笑着上前给贾政脱外面的衣裳:“奶奶今天好好地,想是累着了。今天老太太高兴说了好一阵话,怕是在老太太那边站的时间长了。”
贾政砸吧下嘴,他虽然心疼子骊在老太太跟前站规矩,但是家规如此也没办法。在这个年代,媳妇伺候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是没法的事情,太太不是一样,在老太太跟前还是恭恭敬敬的。”贾政想起什么又叫人烧了热热的水来给子骊泡脚解乏:“我记着还有一包檀香粉,放在水里气味好还能活血,你进去伺候就是了,我自己洗脸就好了。再者还有碧云她们伺候呢。”贾政催着卿云进去伺候子骊。
看着贾政对子骊如此上心,卿云的心里自然是有点失落,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冷笑着说:“二奶奶嫌我们笨手笨脚的,都是她带来的丫头伺候着不叫我们上手一点。我们都是吃闲饭的,在这个屋子呆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卿云眼圈先红了,卿云想着贾政是个心软的对着丫头们都是极好的。她不敢明着说子骊的不好,就暗示贾政是二奶奶人前人后不一样,既能显得自己委屈也不落痕迹的占了上风。
谁知贾政却是推开了卿云给他脱衣裳的手:“你想多了,她没什么心眼子,只叫她的丫头伺候也是她习惯了。你们一直是的跟着我的,男人和女人自然不一样,伺候女孩子的丫头自然是心思更细腻,像是梳妆什么的自然要比你们强得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先歇了。”说着贾政躺到床上扯过被子转脸向着里面不说话了。卿云脸上讪讪的下不来,好在屋子没别人,她呆呆的站一会,低着头给贾政掩上帐子,又看看屋子里面剩下的那张窄榻,赌气出去歇息了。
屋子里面子骊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泡着脚丫子,雨后拧着眉毛气哼哼的说:“奶奶可听见了,满屋子里面都是她放屁。还不是这几天二爷冷落了她们,这些小蹄子就在二爷跟前下蛆。她是当着奶奶是菩萨,天聋地哑,没听见她的话么?那样的贱人就该打出去,当着奶奶跟前就如此黑心烂肺,还不知道背着奶奶她张狂什么样子。”
“你一个姑娘家的,满嘴里都是什么。如今我们初来乍到,只有夹着尾巴走人的份,你不知轻重的闹出去,叫人怎么看咱们。说我嫉妒小心眼不能容人也没什么,只怕是担心连累上家人,而且她一个丫头,我的身份犯不着和她生气。命者运也,她自己的路还是她自己走吧。”子骊舒服的叹口气对着雨后说:“我劝你还是把急脾气收一收,你看看刚来了几天你整天横眉立目的,把自己的逼得太紧了就不好了,肝火大了容易生病的,你要是病了我怎么办?”
雨后则是有点不服气的嘀咕着:“姑娘嫁过来这几天,我冷眼看着舒心的日子是过上一天,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呢就起来站规矩,上头不仅有老太太还有太太,更有妯娌,小姑子,还有那边府里的大奶奶。在家的时候姑娘是何等悠闲惬意,在这里日子反而要处处小心了。饶是他们家太太还是个和善人,不难为媳妇们。他们家的姑娘也还算是好相处的。若是遇见个苛刻的人家,姑娘可怎么办啊!我是心疼姑娘。”雨后想起子骊在家的日子,忍不住哽咽起来。在家的时候子骊是全家上下的娇客,备受宠爱,可是来了这里她成了受气的小媳妇,婆婆坐着她站着,长辈吃饭,子骊只能站着伺候,要等着长辈和贾敏吃完才能吃饭。这和家里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上的落差啊。
听着丫头的抱怨,子骊扑哧一笑:“你个傻子,谁家的媳妇不是这个样子。嫁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你想家里嫂子,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被宠着,身边丫头伺候着,也是什么活也没做过。可是来了咱们家还不是一样的在母亲跟前站规矩,她还生了妞妞呢。还不是一样的服侍老太太吃饭。”
子骊安慰的拍拍雨后的手,自己捞过来擦脚的毛巾预备上床休息了,雨后无奈的擦擦眼角,伸手接过来子骊手上的毛巾,蹲下来:“还是奴婢来吧,姑娘的腿都有点肿了。下一辈子再也不做女人了!”
你可算是明白了,你下去歇着吧,犯不着睡在那边小床上窝着。子骊翻身上床,预备和周公约会去了。没了贾政的骚扰,她能安心的睡一晚上了。
躺在床上听着雨后远去的脚步声,子骊却不怎么想睡了。嫁过来这几天,对着贾家的生活规律她已经慢慢熟悉并开始习惯了,都是功臣之家,贾家和王家的生活习惯却相差很大的。王家一切都是以方便舒适为主,像是早上王长春父子要上朝,也没见得是全家上下一起送了父子两个出门的。老太太上了年纪喜欢贪睡,自然不管老头子起早的,倒是小厨房肯定会早早的预备下热乎可口的早饭给王长春。唐夫人自然是担心丈夫,而且王定乾起身,唐夫人也被吵醒了,她送了丈夫出,就回去再歇一会,家里的下人们来等着回事。
子骊这些孩子们,除了王子腾和王子骥有了差事也跟着父亲和祖父早早起来,去衙门的去衙门,衙门没差事就练功服什么,倒是姑娘们能安心睡到太阳出山。约摸着早上*点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上房院子前等着给老太太请安了。其实请安也不用天天去,王家一天三顿饭也就是晚上大家聚齐一起吃。剩下的也都是各人在房里自己吃。贾家倒是正相反,因为在金陵,贾代善不用去每天七早八早的上朝,反而能睡到太阳出山再起来,逍遥的吃了早饭再去衙门上看看。有了长辈在这里做榜样,贾政和贾赦两个也跟着天大亮才起来。
贾家的女眷们倒是倒霉了,老太太是上年纪觉少,加上年轻的时候因为前一位荣国公上早朝养成的习惯,老太太倒是每天按着五更待漏的时候早起来,老太太不到五更就起来等着媳妇和孙媳妇来“上朝”,子骊也只能摸黑起床了。她每天早上起来看着还在酣睡的贾政,就恨不得一脚把贾政给从床上踢下来。老娘辛苦了半晚上早上起来还要上朝去!你倒是吃饱了就睡,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时间长了子骊难免心理变态。
屋子里安静的很,子骊闭上眼生气拉着杯子狠狠地翻个身,她的肚子越来越疼了,小腿也涨涨的。其实贾家的生活习惯子骊慢慢的习惯就没事了,但是叫她头疼的是一家人的关系。不管子骊对着贾赦的妻子张氏是什么想法,反正从子骊嫁进来的第一天,不是,是从子骊的嫁妆来到贾家开始,张氏就注定看子骊不顺眼,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她和张氏都是人家的媳妇,这个同行和冤家的双重身份是一定了。张氏因为是长房媳妇,自然是跟着贾母学习管家,子骊是小儿媳妇,她用不着在贾母跟前跑腿办事,每天请安回来不是一个人窝在房里看书做针线,就是陪着贾敏说话。
贾家的老太太可能是第一天在子骊跟前觉得丢了面子,对着子骊总是不怎么亲热,不管是贾家还是王家,只要是任何一个大家族。身处在金字塔顶尖上的哪一位一旦表现出来对那个家庭成员的不满,不管他表示的多隐晦,那一定会被所有的人立刻知道,家里所有人都会微妙的表达出来的自己立场。家里的下人一直拿着张氏和子骊进行比较,现在家下人等一致的认为子骊没有张氏和善能干。在生活中子骊和她带来的陪嫁丫头,都能感觉到贾家人若有若无的排斥和冷淡。
倒是贾母总会在恰当的时刻出来敲打家里的下人,不仅是贾家上下,就连着子骊身边的雨后和明前都认为贾母是个极其和善,心疼媳妇的好婆婆,雨后和明前不止一次在子骊跟前说贾母的好。
拿着我当傻子么?子骊想到这里忍不住心里冷笑一声。子骞的事情贾家的老太太上那里知道去,还不是贾代善从魏朝忠的嘴里知道对着贾母露出来一星半点。贾家老太太整天在家里带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更不会插手贾代善的公务,若非是有人告诉,她哪里知道去。能在老太太跟前上眼药的除了慈祥的婆婆,还能有谁。真是难为了她的好婆婆,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不息闹得妯娌不和,祖孙心生嫌隙。她的手段放在朝堂上驾驭群臣也是可以的,贾母还真是贯彻了臣子不争,皇帝不安帝王心术了。
子骊忽然觉得腿上一热,接着有人在她腿上轻轻地捏着。“你别熬了,横竖明天就没事了。”子骊也没睁眼,她以为是雨后不放心进来了。
“你的腿都肿了,到底是要紧不要紧?我明天叫人请大夫给你看看吧。”贾政的声音从床尾传来,原来贾政到底不放心,进来看子骊的情形。
子骊睁眼看见贾政披着件衣裳坐在床位慢慢的给她揉腿,子骊也没说话反而是猛地一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面。贾政看着子骊默默地背对着自己,单薄的背影似乎透露出来无奈和压抑伤委屈。拍拍子骊的肩膀,贾政惊讶的发现子骊是埋在枕头上偷偷地哭呢。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贾政心疼的推推子骊,想给她擦眼泪,自从成亲以来贾政觉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玫瑰色的云朵里面,子骊活泼可爱,最重要的是她懂自己的心思,两个人越来越有默契了。贾政没想到子骊每天乐呵呵的样子却在偷着抹眼泪。
可惜子骊根本不理会在边上干着急的贾政,她趴在枕头上哭个痛快。就在贾政推她的手越来越汗湿,贾政的克制力就要告罄的时候,子骊忽然钻进了贾政的怀里,哽哽咽咽的说:“我就是想哭了,这几天我就是这样。”
怀里的子骊已经停止了哭泣,可是还在抽噎着,拍着子骊的后背,贾政心里的有点可惜,原来女人信期将至就会变得胡思乱想了。子骊的信期来了那就说这几天的努力都是白费了,贾政很希望能快点有个孩子,大哥那边从成亲到现在还是没消息,贾政下意识的觉得一定要在什么事情上强过大哥才好。
“我都吓坏了,你一个人偷着哭叫人看见还以为我不好惹你生气呢,以后你还是还心里不舒服只管拿着我出气,暗自伤心最伤身体。丫头们不好你也不用瞻前顾后的,只管教训就是了。”贾政抚摸着子骊的长发,嘴角微微翘起来。
“我有什么脸说丫头们,你不知道么,我如今连个下人也不如了。你不如写一封休书叫我回家吧。”子骊抬起哭的红红的眼睛认真的对着贾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