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裪亲自登门探望,杨宏与其客套了一番之后,马上提出来想要去吕贵真府上探望一番的想法。
听闻杨宏要亲自看望吕贵真,李裪不禁感动的说道:“上使如此挂心吕大人,寡人代吕大人感谢天子与上使的恩情了!
这样,寡人马上安排,这就送上使前往吕府!”
很快,李裪安排的车撵就到了杨宏下榻的驿馆中。李裪对杨宏一行很是重视,原本想要亲自陪同杨宏前往。
但无奈朝中有事情需要李裪亲自处理,只能改由礼曹的崔大人陪同了。
在崔大人的陪伴下,杨宏与卢仁峰带着数箱礼物来到了吕贵真的府上。
尽管吕贵真现在贵为兵曹判书,但其行事作风一直很低调,就连居住的府邸还是在担任护军时所居住的,并没有添置新宅。
来到吕贵真府上,那看门的仆人一眼就认出了崔大人,连忙上前问候道:“拜见崔大人,不知崔大人前来是探望我家大人的吗?”
那仆人在向崔大人请安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头头看两眼杨宏,心里不禁觉得杨宏与卢仁峰很是眼生。
“奴才,这位是大明来的上使杨大人,这位是副使卢大人。二位大人带来了大明天子的问候,还不赶紧让你家大人出来迎接?”
得知杨宏与卢仁峰是大明来的使者后,那仆人吓得连忙告罪,将杨宏等人迎进吕府的同时,还让另一名仆人去通报吕贵真了。
杨宏想要亲自看望吕贵真,那李裪不会不提前跟吕贵真打招呼。
看现在的架势,这吕府根本就没做安排,由此可见,吕贵真还是十分记恨永乐皇帝与大明的!
进入吕府不久后,就见一名妇人带领两个青年来到杨宏等人面前。
几个人跪倒在地后,那妇人连忙向杨宏告罪道:“拜见天朝上使!夫君身染风寒,无法下床,只能由贱妾携二子迎接上使,还请上使恕罪!”
见吕贵真没出来迎接,反倒是他后娶的夫人与两个儿子来了,这不禁让崔大人的脸上挂不住了!
“荒唐!吕大人是怎么想的?天朝上使亲自来看望他,他却不能出门迎接,这不是有损我国的礼仪吗?”
崔大人话音落下,杨宏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吕大人身染风寒也没有办法,是本使来的有一些唐突了!
夫人与两位公子请起,不知吕大人身体现在如何,我等可否去见一见他?”
杨宏毕竟是天朝来的使者,就算吕贵真在记恨大明,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太过分的事情。
其夫人听到杨宏所言后,连忙施了一礼道:“夫君正在卧房养病,还请上使随贱妇来,有劳上使了!”
将一干礼物交给管家后,在吕贵真夫人与儿子的带领下,杨宏等人进入了吕贵真养病的卧房中。
进入卧房后,杨宏就闻到了很重的草药味,而那吕贵真的脑袋上缠着一条布带,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
“咳咳,卑职身有风疾,无法迎接上使,还请上使大人恕罪!咳咳!”
那吕贵真自然看到了杨宏等人,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由其子将其搀扶了起来!
见吕贵真想要站起来,杨宏连忙将其按在床上笑道:“吕大人不必多礼,本使只是来看望大人的!
不知道吕大人的病势如何?可有好转的迹象啊?”
杨宏话音落下,吕贵真咳嗽了一番后回道:“多谢上使厚爱,哎!老毛病了!咳咳!”
那吕贵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将一张蜡黄的脸憋的通红,就好像要断了气一样。
见吕贵真咳嗽的厉害,其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自从前年以来,夫君的身体一直不好。到了今年染上一场风寒,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了!
哎,失了礼数,还请上使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吕夫人话音落下后,杨宏摆了摆手回道:“没想到吕大人的病这么严重,夫人就不要多礼了!
夫人,我身边的这位卢副使,是我们锦衣卫中有名的大夫。既然吕大人的病如此严重,如果夫人信得过的话,不妨让卢副使瞧瞧如何?”
卢仁峰虽然懂得医术,但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他的强项还是在勘验尸体上。杨宏之所以想让卢仁峰给吕贵真瞧一瞧,还是想看一看着吕贵真是不是真的病了。
见杨宏要让卢仁峰给吕贵真把脉,那吕家的大公子连忙拒绝道:“住手!就连殿下的御医都没办法诊治家父的病,你们如何能够救得?”
吕家大公子的一番话说完,不单单是吕贵真与夫人脸色大变,就连崔大人也是大惊失色。
“放肆,咳咳!你这无知竖子,岂敢如此无礼!还不给老夫退下!咳咳!”
听到吕家大公子竟然如此说话,吕贵真脸色大变,激动的指着大儿子大喝道。
也许是因为太气愤了,惹得吕贵真咳嗽的越来越严重,差一点就背过气了!
那大公子听到父亲的话,也知道自己刚刚说话太过放肆,连忙施礼赔罪后,慌忙离开了房间。
“上使大人,犬子自幼顽劣不懂教诲,冲撞了上使还请大人恕罪!”
见吕贵真为自己的儿子求情,杨宏微微一笑道:“想必大公子也是担心吕大人的病情,心急之下的无心之过罢了。本使不会与其计较的。
吕大人,本使看你的病情真的很严重,不妨让卢大人瞧上一瞧如何?”
虽然发生了这么不和谐的一幕,但吕贵真调整的也很快,连忙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允许卢仁峰为其诊病。
只见卢仁峰向杨宏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指搭在吕贵真的手腕上。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后,卢仁峰慢慢的睁开的双眼,随后让吕贵真张开嘴唇观望了一番后这才慢慢说道:“吕大人气虚血亏,脉象浮涩,且咽喉红肿味腥,实乃是急症直兆!
原本,这种脉象不过是一般的风寒,只需要慢慢调理,不出半月即可恢复如初的。
不过,我观吕大人气脉阻塞,胸有重气,应该是易怒导致的气血不通,所以吕大人这一次患病才会如此难以康复的!
这样,我现在就为吕大人开一副方子,夫人于每日的清晨,采集露水,以文火煎熬半个时辰后给吕大人服下。相信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吕大人应该就会康复的!”
卢仁峰说完话,就有仆人拿来了纸笔。不一会儿后,就见卢仁峰吹干了方子上的墨迹,随后交在了吕夫人的手上。
等到卢仁峰这里都完事后,杨宏这才看向吕贵真说道:“既然吕大人染病不便,本使也就不打扰了。
吕大人,本使已经将圣上赏赐的礼物交到了夫人的手上。还请吕大人好好养病,本使就告辞了!”
杨宏话音落下,吕贵真连忙感谢了一番皇帝恩情,随后就让夫人送别了杨宏等人。
等到杨宏一行人离开后,原本病恹恹的吕贵真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撕掉了头上的布带!
“父亲,朱棣赏赐的礼物孩儿都放在后院了,该如何处理,还请父亲示下!”
当吕贵真站起来后,就见吕家的大公子走进向其父亲说道。
听到大儿子的话,那吕贵真竟然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气愤的责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差点就让你坏了为父的大事!
你可知道,这次来的使者乃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这些年在大明侦破了不少的大案。
刚才你的一番行为,一定引起了他的怀疑,你让为父如何放心,将这些大事交给你来处理啊!”
受到吕贵真的责骂,大公子不禁低下头保证道:“父亲您别生气,孩儿一看到大明的人,就会想起死去的母亲与妹妹!看到他们,孩儿就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让他们也体会一下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听到自己儿子所言后,吕贵真不禁叹了一口气,将其搀扶起来,语气有所缓和道:“孩子,为父何尝不是你一样的感受?
不过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隐忍。如果我们连自己都约束不了,又如何能够完成心中的宏愿那?罢了,你今后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在出错就是了!
看来这个杨宏应该是对为父起了疑心,我们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一些了。
这样,你把朱棣赏赐的礼物都给为父烧了,但记住,箱子要留下来,千万不能毁了。
等到烧掉这些礼物后,让你的弟弟去找那个人,告诉他计划提前,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我吕家与大明有不共戴天之仇,抢夺王位只是第一步。等到我积蓄完力量后,就会对大明宣战,一定要让朱棣付出血的代价!”
不提吕贵真与其子如何商议,单说杨宏与卢仁峰离开吕府后,就回到了驿馆之中。
等到陪同的崔大人离开后,杨宏这才看向卢仁峰疑惑的问道:“卢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医术还有这么高深的理解,你是如何看出吕贵真有病的?还有,你那个方子上到底都写了什么?”
听到杨宏的话,就见卢仁峰哈哈大笑道:“我的杨大人啊,卢谋勘验尸体还算在行,要是让我治病可就太难了!
刚刚的话,都是我说出来骗吕贵真的,那方子上写的,也不过是一些祛火解毒的药材罢了,死不了人的!
不过,这个吕贵真的身上还真的有病,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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