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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出现让汉王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汉王竟然全然不顾,率领手下的护卫想要拼死一搏。
眼见着汉王要率人突出重围,太子府侍卫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全部围了上来,双方都已经失去理智战在一起。
尽管汉王十分勇猛,奈何手下的护卫本就不多,而太子府的侍卫与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又很多,汉王与其手下只抵抗了小半个时辰就被制服了。
现在的汉王肠子都悔青了。脑门上的青筋暴露,不断大吼着要面见陛下。
太子此时又怎么会和汉王多做废话,直接让崔大人将汉王与一干人犯押回应天府,而自己则是留下善后。
很快,汉王被抓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还在为张曦宗案子忙碌的杨宏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林忠在离开京城的路上曾经为杨宏指点迷津,意思就是让杨宏抓住汉王的把柄,只有将汉王搬到才能够挽救张曦宗以及杨宏他自己。
照理来说,汉王醉酒打死太子太傅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杨宏如果与太子联合,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汉王别说想成为太子,就是连汉王的爵位能否保住都成了问题。
但杨宏的品性却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他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用了一天,应天府衙门就将汉王的案子调查清楚,证实了汉王醉酒杀人的罪行。
在请得太子批准后,应天府将案件卷宗送至身在北平皇帝的手中,请求陛下惩处。
当汉王杀人的卷宗到达朱棣面前的时候,这位大明皇帝正在视察北平的修建情况。
有许多大臣都看到了陛下因为这件事情暴怒异常,若不是身边的人劝阻,恐怕这位皇帝马上就会骑快马赶回京城了。
三日后,京城方面就传回了两道旨意。第一道旨意是下给太子。皇帝认为案子的细节方面还存在一些疑点,命太子全权负责汉王的案子,重新进行调查。
而另一道圣旨自然是下给了杨宏,命杨宏务必查清汉王杀人一案。
从皇帝的旨意上不难看出,尽管汉王这些年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但自始至终,在皇帝的心里还是宠爱这个儿子的。
就算应天府将事情调查的已经很是清楚,但皇帝依然认为整个案子存在诸多的疑点,希望能够杨宏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前来传旨的不是别人,正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林忠。
当林忠将皇帝的旨意宣读完毕后,就将圣旨交给杨宏笑道:“杨大人,这道就是陛下给大人的旨意,还请大人能够多多努力,尽快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接过圣旨的杨宏不敢怠慢,连忙俯身行了一个礼道:“还请圣上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调查出案情的真相!
林公公,您一路劳顿很是辛劳,如果公公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何不留在府上与杨某一叙那?”
杨宏对林忠一直都很客气,这到不是因为杨宏畏惧林忠的权利,也不是有意巴结林忠。
这么多年来,林忠对杨宏都算不错,除了在一些事情上给予帮助外,还会时不时指点一下杨宏,让杨宏能够准确的领会陛下的意思。
杨宏想留下林忠吃饭,主要还是想从林忠这里打探一下皇帝的意见。
毕竟汉王现在已经被收押在监,皇帝应该知道在张曦宗的案子上,汉王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按照杨宏的理解,就算自己不推波助澜,皇帝在对待张曦宗的案子上也应该温和下来,不应该在紧盯着不放。
林忠如此聪慧,自然一言就看出了杨宏所想,知道杨宏是想打听陛下对于张曦宗的意见有没有改变。
只见林忠笑着望了一眼杨宏,随后摆了摆手婉拒道:“哎,杨大人无需客气。你我相交多年,许多事情咱家自然是明白的。
实不相瞒,咱家此次离开北平之时,陛下曾经让咱家带一句口谕给杨大人。杨大人不用跪下,只需站着接旨就好。
陛下口谕,如杨宏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张家的案子自然会发回大理寺重审,钦此。杨大人,您听明白了吗?”
尽管皇帝没有明说,但从杨宏的理解来看,其实皇帝对待汉王的案子的意见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皇帝之所以将案子发回重审,并不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或是漏洞,完全是想借杨宏的手证明汉王无罪。
而皇帝也将张曦宗当做了交换的筹码,只要杨宏证明汉王无罪,那么张曦宗的案子也会不了了之的。
送走了林忠,杨宏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大脑当中不断思考林忠带来的皇帝口谕。
其实,汉王的案子杨宏不是没有侧面了解过,可以说整个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而应天府所撰写的调查卷宗也很明确,可谓是环环相扣根本就就没有一点的破绽。
那么这就可以说明,在汉王夜宿花船的当夜,汉王确实授意孙德利杀死那几名侍寝的妓女在先,后又杀掉了孙德利杀人灭口在后。
而且这两宗命案不仅有楚星辰这个认证,应天府的衙役更是在楚星辰的供述下,找到了楚星辰手下勒死那几名妓女的绳索。
而孙德利的死也有王府的护卫作证,他确实接到汉王的命令,悄悄潜入孙德利的房间,将还在熟睡的孙德利杀死。
那么就是说,至少这两宗案子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的一切确实都是汉王指使去做的。
要说整个案子有什么漏洞,那也只是存在于太子太傅云庆彤被杀这里。
毕竟云庆彤是只身进入了汉王休息的房间,门口的崔大人以及一干衙役官兵,只是听到了屋内传来了激烈的争吵与打斗声。
等到大家冲入房间之后,这才看到倒在血泊当中的云庆彤,以及倒在床上休息的汉王。
这也就是说,在汉王与云庆彤共处一室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
其他人也只是根据现场发现打碎的椅子,以及二人的争吵声来判断,得出了汉王杀人的推论。
尽管缺失了关键的目击者,但毕竟房间之内只有汉王与云庆彤两个人,门口又有大量的官兵与护卫把守,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偷偷潜入房间当中杀害了云大人。那么整起案子就没有什么可以在调查的必要了。
那么问题来了,正义与真相该如何选择,终究还是需要杨宏仔细的斟酌。
无论是在面对“王振卖国大案”还是“纪纲谋逆”案件上,杨宏在最后都选择的是真相。
所以,尽管皇帝拿张曦宗的事情当做筹码,逼迫杨宏在汉王的案子上放水。但杨宏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做人的标准,不愿意让汉王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
不过,杨宏还是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帮助汉王翻案,那么张曦宗可能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等待着他的只有家破人亡。
就这样,杨宏在矛盾当中踌躇了一夜,直到天空泛白也没有琢磨明白一个像样的答案。
早上草草的吃过早饭,应天府衙门的人就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按照太子殿下的旨意,将汉王押往北镇抚司,并且通知杨宏前往司里办理交接的手续。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杨宏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穿好官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北镇抚司。
自从杨宏坐上督指挥使的职位后,就将办公的地点放在了北镇抚司衙门当中。
就在杨宏刚刚进入衙门门口,就见吴伟已经迎了上来。
“大人早,应天府押送汉王的车队刚刚进入衙门不久,目前正在大堂上办理相应的手续。大人您看,是不是去看一看?”
自打纪纲的案子后,吴伟就得到了杨宏的重用,目前已经成为了一名千户,可谓是杨宏除了凌久彤与卢仁峰以外最倚重的心腹。
听到吴伟所言后,杨宏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回道:“将汉王好生收押,就安排在东院那间空闲的房间中。
交接的手续本官就不亲自去了,让交接的兄弟按照规制去办就好。
吴伟,你去安排一下,半个时辰后,本官要见一见汉王!”
接到杨宏的吩咐,吴伟连忙点了点头,随后离开就去安排去了。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杨宏在静心准备了一番后,推门进入了收押汉王的房间。
此时的房间内,汉王正背对着房门坐在椅子上。
自从汉王被收押以来,应天府衙门并没有敢找什么麻烦,也是尽心尽力的侍候汉王。
所以汉王的精气神并没有什么不妥,整个背影看上去虽然有一些驼背,但还是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场。
“本王琢磨着,都进了你们锦衣卫的衙门口,杨大人绝对不会不来见本王的。
怎么样杨大人,如今见到本王落难,你的心里是不是非常的兴奋啊!”
根本就不用回头,汉王已经猜到进入房间的人正是杨宏。
听到汉王所言后,杨宏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向着汉王的后背行了一礼道:“臣杨宏参见汉王殿下。臣奉陛下与太子殿下的旨意,重新调查汉王杀人的案子,希望汉王能够配合,千万不要抵触才是!”
“哈哈哈!杨宏!收起你的伪装吧!你以为本王猜不到?你我早就势同水火,如今本王落难,你不趁势踩上一脚,还能够好心好意的为本王翻案?
说吧,父皇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赶紧将本王放了?告诉你,父皇最喜欢的终究还是我,就算本王真的打死云庆彤这个老头子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