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尽是疮痍的南京城,唯一的生气就是时不时出没于残存楼盘间的黄呢子,以及他们不时发出的狞笑声,而此刻杨毅只能愤怒的看着,继而痛苦地蜷起身子,双手抱头捂住耳朵:当时是不是太轻易就放了朝香宫?还应该要求他约束军纪?不可能的,日军原本就不把国人当人看,更何况现在沦陷区的国人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即使作为日军的狼王,是不可能也不愿阻止日军群狼吃肉的。更何况眼下的自己是绝对没有了靠近朝香宫的机会,而这样的命令只能来自日军大本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门就被踹开了,立刻冲进来一批少壮军官,个个一副遇人杀人,见佛杀佛的模样……
杨毅无动于衷……。
可看杨毅这副可怜样,少壮军官们先是惊得呆住了,接着纷纷开始嬉笑起来:“这就是海军的首席么,怎么就这熊样!”“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吗?这会知道熊了。”“管他如何?竟然敢挟持亲王阁下,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我们陆军都是废物呢!”……
看着他们的张狂样,杨毅立刻想到了窗外南京的惨样,立刻一跃而起,挑逗道:“以前只认为你们陆军是不动脑子的蛮子,现在才知道你们都是没脑子的野兽,尽干畜生事。”心里默道:南京的同胞们,我要给你们讨回一点公道。
没见过如此的嚣张,没见过如此的挑衅,少壮军官们怒了,一拥而上,口里哇哇大叫:“揍他……”,“揍死这个混蛋……”……
一场最原始的混战,一场最解恨的肉战开始了……。一方形单影只、身着白色海军服、动作迅猛;一方人多势众、一色黄呢子、声势浩大。
白驹过隙,“啪啪”两声击肉声,两个黄呢子倒下了,数个拳影也砸在了白驹上。白驹虽然迅猛但也是肉身,应声而倒……。落井好下石,不仅是人都无师自通,也不分民族内外,更何况能在海兵首席身上留下自己的脚印,相信是每个陆军的一大夙愿。少壮军官们纷纷围了上去,急不可耐抬起脚准备盖上一个自己人生最荣耀的脚印……
忽见平地起了旋子,围上前的军官们纷纷倒地……。转眼间,少壮军官们就被打倒大半,最后几个军官可急了,本来是想给陆军挽回点颜面,十数个人打一个还弄成这样,还有这么显眼的吗?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一个较壮实的军官看形势迫人,大喊一声,蛮劲上来了,就把自个当个沙袋一样朝旋子压去……。蛮劲也是会传染的,几个军官一个跟一个压了上去,尘埃落定……
刚才倒地的军官陆续站起身,看来杨毅是无法避免被人盖上无数个脚印拳印了……。“呯”,一颗三八子弹带着巨大的嚣叫冲破房顶直冲云霄……
军人对枪声是极其敏感的,所有人像被定住了,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所有的目光聚集到了枪声的出处。
只见一个俏丽的女佐官英武地立在门前,只不是脸色不知是被这倒成一片的场面吓的,还是刚才的枪声惊的,有些煞白……。“你们都是天皇的勇士,是陛下的骄傲,堂堂的大日本帝国皇军,这么不顾脸面以众欺寡,以强凌弱,还有一点武士的精神吗?你们要置陛下的颜面于何地?”
且不说雅子现在是此地最高军衔,朝香宫也要给面子的人,只要是个男人被女人这么一说,谁都无法继续下去。少壮军官们只好悻悻站了起来,“长官有所不知,这小子实在太嚣张了,竟敢挟持亲王阁下,我等气愤不过,才想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大日本皇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也是为大日本考虑才这样,他的罪自有陛下圣裁,还轮不到你们。亲王阁下可是说过的,帝国还没有剥夺他军官的权利。”面对这些刚刚自诩为为帝国立下战功而骄狂不已的少壮军官们,雅子没有丝毫的退缩,义正言辞镇住了他们,立刻低头关切正在起身的杨毅,“井田君,你没事吧?”
杨毅推开了最后一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才缓慢的站起了身,对陆军这种蛮干却有效的方式真是什么招都使不上,什么劲也使不出来,自然愤怒也没有发泄完,公道自然也没能讨完……,刚才只顾想着向每个日军多讨一点债,完全没想过遮挡,现在疼痛立刻从多个地方涌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没事”。话是应雅子说的,可是眼睛却扫视着这些送上门来解恨的少壮军官们。糟糕!竟然还有两个没有盖上自己的拳印脚印的家伙,还没有消散的愤怒又聚集起来。
这时窗外又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叫声,愤怒又被点燃了,能讨的血债一个都不能少,“你们这些专杀妇孺冒领军功的畜生,不是要打么,接着来呀”。杨毅口里喊着,拳头却早已向那两个家伙挥去……
刚才那两个幸运的家伙立刻走了背字,完全没有想到就完全没准备,立刻栽倒。场面又乱了,场面却大不一样了,刚才少壮军官们是有备而来,自然还能有来有往。可现在完全没有想到杨毅还会出手,动作还那么迅猛,大部分还受到过杨毅的重击,动作自然不太灵活了,形势就成了一边倒。等军官们准备还击的时候,已有大半人已经被杨毅击倒……
此刻杨毅像一只发了狂的豹子,只有一个无可阻挡的目的——打倒每一个在眼前的黄皮子,告慰无数盘旋在南京上空的冤魂和受辱的姐妹: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申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