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
“怎么了?”如意迎上前。
“没事。不知打哪来的一只受惊的野猫慌不择路撞到窗户上了。”韩子狐一笑而过,“饿了吧,我去下碗面给你。”
“好。”灯光下,如意的脸色有些发白。
等他撩起帘子出去后,嘴角的笑慢慢的凝固隐去。打哪来的野猫?呵呵,是从她那里来的吧。那声闷响当头一喝让她瞬间惊醒。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被击碎。
是她,是她在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样,别以为离得远她就奈何不了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在她的掌控之下。再过一个月就是给儿子解药的时候,若是出点差池,她会毫不犹豫的把解药扔了。
一整晚她都心不在焉的,煮的面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韩子狐不着痕迹的看着,没有点破,也没有追着那件事问。
小野猫的插曲虽然两个人都在极力掩饰,可彼此心里清楚意味着什么。
洗漱熄灯躺在床上,如意静静的偎在他的怀里,怔怔的看着外面,修长细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胸脯上敲着,脑子里全是扭扭的样子。隐隐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今晚的事儿迁怒扭扭。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的人呼吸慢慢的变得沉重。眼神也渐渐变得浑浊。身体的某个地方在悄悄的发生变化。滚烫的吓人。
他哑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在玩火知道么?”
“呃?”指尖一顿,不偏不倚戳在他殷红的小豆豆上。引得他闷哼一声。
低头,那忽闪忽闪的无辜大眼睛不期然撞进他火热的瞳仁中,彻底把他心里那团小火苗给点燃了。长臂一伸,巧妙的避开她肩上的伤口把她捞进怀里。
“意儿,我想你。”说完,低下头精准的攫住她的唇。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快要炸开了,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极力隐忍的热汗,因为她极力隐忍的身体,迫切的想要得到舒缓解放。
五年没吃肉,他表示很饿。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了。
朦胧的夜色里,她柔和的脸庞上飞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从骨子里透出的美让他几乎要崩溃。仿佛置身在烈火之中。令他几近疯狂。
“不要..韩子狐..不要..”如意被吻得的七荤八素的。体内最原始的情思被一点点的带动起来,浑身虚脱无力,泛着燥热,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她还没准备好,不行!
可青涩的她哪里会是韩子狐对手,她的每一分热情他都了如指掌,指尖所到之处很容易的便撩拨起她潜藏的美好。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像是催发的魔咒。引得他浑身紧绷。
修长火热的指尖不安分的探进她的衣衫里。使得她一阵轻颤。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感受着他一点一点慢慢的往上的触碰。最后落在她的美好上。她惊呼一声,直觉想要推开他,可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所有意识都逐渐沉沦在他炙热细密的吻中。
“我好想你,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求你,别拒绝,好么?”他一边说,一边用牙齿解开她的细带,细细密密的吻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向下,所到之处点燃了她所有的热情。
眼底的清明渐渐变得空洞,时不时紧咬下唇的举动更是让韩子狐几近疯狂。束缚渐落,染了火的瞳仁里倒映出一抹凝脂如玉的优美倩影。他不由得满足的叹了口气。眼底发胀。炙热的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温柔的品尝着她的醇香。
就像做了一场好美的梦。如此的真实令他不敢置信,这副身子一如从前令他痴迷不已。
跪在她身前,微微前倾,和记忆中一样,很容易的找到那份柔软。然后毫不迟疑..
夜还很长..红绡帐内,缱绻痴缠,激战正酣...
接近天明,一切归于平静。韩子狐看着如意像个慵懒的猫儿一样窝在自己的臂弯里沉沉的睡着,长久以来空虚的心灵终于被填满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终于充实了。他终于敢相信他的意儿又回来了。
耳边传来她匀称的呼吸声,一抹温情的笑慢慢的在岑薄的唇角晕染开。
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付出所有亦在所不惜!!
几天后。
气温急剧下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夏衣就穿不住了。如意怕冷,屋子里早早的点上了炭盆。肩膀的伤已经开始慢慢的结痂。一切有条不紊,宁静而美好。
两个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只是谁也不提那天没来得及说完的事儿。她知道,眼下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隐藏在暗处的不安一直在那。
北冥使臣来访,皇帝非常重视,连着两日韩子狐都被皇帝招进宫负责接待北冥使臣,昨天回来都半夜了。今天一大早和她一起用过早饭便进宫了。
如意窝在榻上。地上放着烧红的炭盆。烘的屋子里暖暖的。屋子暖和,人就容易犯懒。韩子狐走了都快一个时辰了,她一直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缩在羊毛毯子里,懒洋洋的像个猫儿一样。
她不禁哑然,这段时间真是懒怠了,不管在前世还是这里时,她一直是个勤勤恳恳的小绵羊。用她娘的话说叫小姐身子丫鬟命,如今忽然啥也不用干了,还真是懒的没谁了。
忽然门口一阵喧乱,将如意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回眸看去,只看见一抹火红的身影快速的闪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小姐。”话音落,帘子撩开。
如意的眼泪刷的滑了下来。“瑾言...”
“小姐,都是我害了你...”瑾言扑进如意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若是当年她没有答应,或许小姐就不会死了。或许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尤其后来庄逸和她说了事情的始末,她更加自责不安。
本来年末庄逸回京述职,她也会跟着回来的,可是当她听到小姐回来的消息时,她再也坐不住了,一刻都等不了了。快马加鞭先庄逸一步赶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瑾叶和楚悠也跟着进屋了,看着主仆二人抱头痛哭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瑾叶,楚悠,你们也来了。快过来坐着。”
故人重逢,久违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所有牵挂的人此刻都出现在眼前。幸福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楚悠看着五年未年的如意,神色复杂划过一抹内疚。
“小姐,对不起,当年我向你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
如意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怪你,况且你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啊。”
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看着三个人,神情欣慰,五年的时间,她们都变了。褪去青涩散发出一股成熟的女人味。
“小姐,这些年您在哪?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我们都很想念您,特别是侯爷,他找您都要找疯了。”瑾言问道。
“我过的很好。你们呢,过的好么?”一句话简单的带过。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瑾叶前年成的亲,是侯爷牵的线,嫁的是翰林院大学士家的庶子。楚悠姑娘去年成亲的,说来她的相公您也认识呢。”瑾言揶揄娇笑道。
“哦?是谁啊,”如意好奇的看向楚悠。
“是段凌霄。”楚悠难得露出一丝娇媚,小声的说道。
“啊?是他啊。”如意表示很惊讶,记得当年两人好像很不对盘,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在一起?
呵呵,缘分有时候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嗯。他死缠烂打逼的我没办法了。”楚悠低着头脸上不自觉飞上一抹红晕。
“呵呵。看着你们都有了好的归宿我也放心了。翰林院虽然是个清苦的地方,可要是熬上几年也是有出头日子的。况且书香之家最重视礼法,想来婆媳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嗯,婆婆对我很好。”瑾叶垂眸带着一丝羞涩。
“只要对你好就行。”如意笑着说道。
“小姐,那您现在和侯爷就算是重归于好了?”瑾言迟疑着,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心里最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如意叹了口气。“算是吧。”
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两个月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挺好的,就像普通的寻常夫妻一样。
“其实当年侯爷并非像咱们想到那样对你一点情意都没有,这些也是后来庄逸跟我说,当年圣曜殿与成王暗中勾结,伺机而动,皇帝明里削了侯爷的爵位,其实是为了侯爷行动方便。当时情况严峻,吉凶未卜,侯爷是为了保护您才那样对您的。其实侯爷心里一直都有您,听庄毅说,那段时间,侯爷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比您还难受,只是不能说罢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为了保护我?当年他对夏晗意的情意你们都知道,怎么可能是为了保护我呢?”怎么可能,当年韩子狐那般无情,心里只有夏晗意,整日宿在她那里,如影随形,怎么可能是因为要保护她。她说的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庄逸弄错了。
“是真的,侯爷虽然宿在夏晗意那,可从来都没碰过她,夏晗意根本没有怀孕。侯爷一早就知道,只是当时情势所迫所以才将计就计委屈了您。原想着等事情结束后再跟你好好的解释,没想到...都怪我。我当时要是不答应的话,您和侯爷也不会错过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如意整个人好像傻掉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她,讯息量太大了,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原来..原来韩子狐什么都知道...呵呵..他什么都知道,他一直是爱自己的....是爱自己的...
那她这五年来的眼泪都是为了谁而流这五年来所受的苦又算什么?扭扭的命也因为这些而攥在别人的手里。一句为了保护她就能抹杀掉一切么?为什么?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呵呵这份好太重了。先是把你伤的体无完肤,然后再告诉你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什没有人问问她她愿意不愿意呢。过去这么多年,她到现在依旧记得当年是怎样的一种彻骨的绝望。呵呵。以伤害她为前提的保护真的可取么?
他根本都不懂爱是什么,自以为为对方好,自以为是在保护他,其实带给她伤害最大的人就是他,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小姐,您别哭啊,”瑾言捏着帕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心里忍不住的自责,都怪自己多嘴。
“我没事。”她用力的抹去眼泪,露出一丝笑脸,“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不在意了。”
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明明眼底流露出的伤心是那样明显,怎么会不在意呢。
这时,红玉进来了,“夫人,前几天侯爷吩咐成衣坊给您赶制了几身冬衣,衣服送来了,成衣坊的掌柜特地让他家的大师傅过来看看合不合身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现下人就在二门口候着,见么?”
“让她进来吧。外面天冷,早弄完也早点回去交差。让红月进来给我梳妆吧。”
“不必了,小姐,让我为您梳妆吧。”说着瑾言走到妆台前取来木梳和首饰盒。“不管奴婢嫁给了谁,在您面前永远是您的奴婢。”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给人梳头了,可瑾言的手艺一如从前,动作很快就梳了一个漂亮的凌云髻。又给她扑了一点粉。整个人显得比刚才有了不少精气神。
红玉也领着人到了。
“夫人。人来了。”说着向旁边挪了一步。
成衣坊的大师傅是一个年纪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年少妇。她低着头上前行礼。“民妇刘氏拜见侯爷夫人。”
“无需多礼,请起。”
瑾言等三人在帘子后面,没有出来。
“前几日侯爷吩咐成衣坊给您做了几身冬衣,冬衣做好了,我们掌柜特地让民妇过来看看可还合身。”说着她朝门口说道:“把箱子抬进来。”
两个小厮将箱子抬进来,然后退了出去。
刘氏把箱子打开,取出整齐叠好的冬衣,做工华美的衣服绣着时下最流行的花样。质地上乘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
她上前一步。“夫人恕罪,民妇需要上前比量一下。”
如意点点头。“无妨。”
如意心不在焉的瞟了那几身衣服一眼。点点头。做工确实很精致,可见韩子狐的确是花了心思。只是,她没有那份心情去观赏。
刘氏上前,将衣服放在她身上比量了几下,从她的袖子里悄悄的掉出一个东西塞进了如意的衣服下。
如意一愣,神色惊诧的看向她,刘氏神色如旧,在她耳边含着声音说道:“宫主让你把这包东西放进他的饮食里,也可以不放,如果你不想要儿子的话。”
“这是毒药?”如意的心轻颤着。
“你放心,只是会让内力短暂消失的药。不会致命。”
“她想干什么?”
刘氏眸色一冷瞬间恢复常色,没有回答,向后退了一步。
从红玉的角度看,根本看不到两个人之间的眉眼互动。
如意悄悄的攥紧那包东西臧在袖子下,脸上的细粉很好的掩盖了原本惨白。只是那轻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的心思。
刘氏离开口,瑾言她们又坐了一会,直到韩子狐回来,她们才起身告辞。
韩子狐从净房出来,换了身衣服在她身边坐下,打量着她。一脸的闷闷不乐。似有心事一样,脸不觉黑了。就知道不该让瑾言过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