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言瞥了一眼村长父子俩,但愿王韦是真的知错了。
“阿笙,”孙氏忙喊,“你们是要回去吗?”
景笙回头看来看孙氏,又看着回头的李氏和江氏缓缓点头,“二婶要不进去坐会儿?”
“好哇。”说完她忙改口,“算了,田里还有麦穗等着收割,本来担心你们会被欺负,现在看来倒是二婶瞎担心了。”
她的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
“如今看来,你再也不是之前随意让人欺负的人了,往后我们景家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她转回头朝着乡亲们笑道,“今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家阿笙再也不是几年前让人随意践踏的弱者,往后看谁还敢肆意欺负。”
大家都心知肚明,孙氏这话就是说给村长和王韦听的,这么多年来,景家人和村民们一直都很和睦,这还是头一次和王氏结仇。
孙氏说完得意的挥手,“行了行了,大家都回去忙着吧,看热闹也好,帮忙也好,都走吧。”
“走走走,田里的麦穗还要收拾。”
“估计今天又忙到黑夜去了。”
“是呀,你还有多少没有收割……”
“还有很多,大概……”
简言看着村民们一群一群朝着村里走去,景家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纷纷朝她看来。她尴尬的扭过头,“你留下和他们说几句话,我先回去。”
景笙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看着简言一个人往回走,他觉得没有什么话好和爹娘说的。倒是李氏小声喊道,“简言……”
简言顿足,没有马上回头而是静静等着她后话。
“之前都是我这做婆婆的不对……”
景家三兄弟连带两个媳妇就诧异了,孙氏含笑的上前拉住李氏手臂,“这才对嘛,一家人干嘛整的像个仇人一样?简丫头很好,做的一手好菜,关键是人漂亮,又聪明,连带阿笙都变得很强大。”
李氏瞥了她一眼,尴尬的上前两步,“你不怪我吧?之前确实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看……”
简言转回身子,看来一眼面色平静的景笙,站在原地不动,“我这个人很爱记仇,而且受不了半丝委屈,更见不得自己爱的人受委屈。自从我嫁你景家,这么两个多月来,你对我好过一天吗?你恨不得将我处死,你觉得这样的道歉我能够接受吗?若是我就这样接受了,那我之前所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李氏顿时失望的看着景笙,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帮帮忙总可以吧。
然而景笙却移开了眼睛,“爹,带着娘他们回去吧,我们需要时间。”
景文一听脸色浮出喜色,慌忙拽了拽李氏的衣袖,“我们先回去忙着,过些日子再来看他们。”
“对对对。我们先回去。”孙氏跟着说。
江氏蹙眉,她向来是直肠子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一句话的事,还需要什么时间?你就把……唔唔。”
简言瞥过去,景来慌忙捂着江氏的嘴巴,今日她是真的累了,也懒得再狡辩什么,只是一眼便转身离开。
梓染跟着转身,李氏和江氏看到那只小狐狸,惊恐的指着它,“它,是妖怪,真的是妖怪。”
梓染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跟着简言走开。
孙氏笑了笑,“什么妖怪,那就是旺财,就是一直长的像狐狸的狗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走吧都回去忙吧,改日再来看他们。”
江氏和李氏完全不相信那只是只狗!
“你看过他真身?”江氏道,“就是那个*岁的男孩,就是他,他就是那只狐狸。”
孙氏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简言的那个弟弟早就回家了,哪里有什么真身啊,三妹,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哈哈。”
景笙看着远处那两父子艰难行走的样子,冷着收回视线,看着景家人,“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如今天气热,要注意防暑。”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孙氏今天高兴,仰着头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大唱了村歌。江氏和李氏白了她一眼,又看看安静的竹林,在景家兄弟催促之下,才离开。
简言回去之后,就看见坐在桌子上那只人参,蹙眉道,“你这小东西,怎么还没回去?”
“你受伤了。”人参娃娃指着她的手臂。
简言坐下来,伤口贴着布料,黏连在一起,稍微碰下就疼。但是她眉头不皱,一点点去拽。
“别动。”景笙满是心疼,“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打水来。”
简言点点头,果真没再动。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景笙站在她面前,“去里面,我需要认真查看伤口。”
简言就由着她自己拉进房间,顺手关上房门。留下梓染和人参娃娃互相看着。
“他们这是干什么?”人参问梓染。
“处理伤口!”梓染道。
人参娃娃歪着头似乎有些不明白,又想起简言手臂伤了,顿时大悟,“她会不会要吃掉我?”
梓染白了它一眼,“想吃掉你早就吃掉了。”
“可是她受伤了,最好的药就是我啊。”
“你愿意被吃掉?”梓染半眯着眼睛趴在地上。
它摇摇头,“我不想死,也不想当个残废的娃娃。”
“你赶紧回去吧,再不走,没准儿他们出来就确定将你吃掉。”梓染开始吓唬它。
人参娃娃一听面色大变,哧溜一下不要命的冲出了庭院,扎在土里遁走。
梓染抽看抽嘴角,跑的比兔子还快!
简言红着脸,全部的衣服脱的只剩下粉色的肚兜,此时她就像是被人扒光衣服,*裸的站在他面前一样。一件肚兜已经越过了两人之前的极限。
景笙屏住呼吸,拿着汗巾帮着她擦拭伤口。
“疼了点,你忍着。”他一边擦拭一边观察她脸色,看她闭着眼睛极力克制着,心疼不已,“那么危险,万一……”
他顿了顿,简言睁开眼睛,“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样的伤算小,那什么是大?”景笙语气凉凉,看着眼前的人紧抿着最嘴巴,叹看一口气,“以后别那么冲动伤到自己怎么办?”
“我不过去,三婶就会有危险。”她面色委屈。
“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再去帮助他人,你……算了,也怪我没有用。”
简言就不爱听他这样的话。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她就非常恼怒,伤口被他擦的微微一痛,她蹙眉的缩了缩,白了他一眼,“疼!”
“活该!”景笙毫不客气的说道,让简言目瞪口呆。
“疼了你下次才会长记性!”
汗巾上面沾染了很多血,他扔在盆里,按照简言指示在草药堆里找来一把药草,碾碎了放在伤口上,然后拿着布条,轻轻的将她手臂包扎好。最后打了一个蝴蝶结,让简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干净利落的最完这一切,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液。简言不自在的扭开头,“帮我拿下衣服。”
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将衣柜里面,她才缝制好的新衣裙拿出来递给她,“穿这件吧,那衣服是该扔掉了。”
简言伸手去接,又被他拿过去,“算了,你手臂有伤,还是我帮你穿吧。”
简言没作声,垂下手臂,等着他过来帮她穿衣。等了半响,都没有动静她抬起来,还没开口,衣服就披在身上。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像照顾孩子一般,“将手伸进去,慢点。”
她就听着,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扣衣扣的时候,他将两边的衣服拢了拢,她忙说:“我自己来。”
“别动!”他说。
他伸手将衣服再次拢起,低着头帮着扣上胸前的扣子,偶尔触碰到胸前的柔软,她都会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他亦是如此。
穿好衣服,他就站在面前,只能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甚是可爱。
“好不好看?”简言仰起头,笑了笑,“跟你的衣衫很配,都是一样的布料。”
“好看。”他低沉的说道,“不穿更好看。”
简言面色一沉,抽了抽嘴角,“没个正经!”
“我也想没个正经,奈何还要装正经。”他伸手抓住她双肩,认真的看着她,“以后不再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不然你哪里受伤,我就在同样的地方伤一块。”
简言愣了一瞬才重重点头,“嗯,以后不会了。”
她一只手垂着,一只手挽着他腰,靠在他怀里,“你说我刚刚那么说娘,她会不会很生气?”
“生气就生气,你不用讨好她。”景笙唇瓣贴在她额头上,“以后你喜欢的事情就去做,喜欢谁就和谁来往,无需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主要自己活的开心就好。”
简言点头,缓缓道,“好。”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景笙将她拉在床边,为她盖上被子,“有需要就喊我。”
简言笑了笑,看着他端着那盆水走了出去。大概是太困了,这一睡直接昏天暗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里一片光亮,却没有见到他影子。
她慌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景笙?”
厨房里忙碌的他听见呼喊愣了一瞬,忙跑出来,“我在这里。”
他透着昏暗的光,看过去。简言慌乱中回头,长发飘飘,仙姿绰约,回眸一笑万籁俱寂。
她笑了,看不见亲人会惆怅,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患得患失。
她光着脚丫子,站在后门口,洁白的衣衫,不曾被世俗沾染,柔美的看他移不开视线。目光落在她脚上璀璨的眸子沉了下去,他提着衣袍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起来。带着无尽宠溺的语气,“地上凉,回屋去。”
“这不是看不到你,一时着急就跳了下来。”
他瞥了她一眼,神色微变,“有你在的地方就是的家,我还能去哪儿?以后看不见我别慌,我就在附近。”
简言勾着他脖子点点头。
景笙将她放在床榻上,将被子给她盖好,“手臂还疼吗?”
她抿着笑意摇摇头,双手紧紧抓住他手,他感觉到了暖意,摸摸她额头,“我在做饭,你先睡一会,等下我叫你。”
“好。”她手却没有放开。
景笙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日这般粘人,笑着动了手,“再不放开,锅里的饭就要烧焦了。”
简言不情愿的放开他手,“梓染呢?”
“他现在有玩伴儿了。”景笙将他平日里的书籍那来给她,“若是觉得无聊,就看看书,打发时间。还是,我让梓染来陪你?”
她接过书,仰着头,“那个小人参还没走?”
他摇头,“梓染和它玩的开心着。”
“你去忙吧,我就看会书。”她挥手一笑,景笙应了一声便匆匆出去。
她低头含笑,好似小女人发情一般,自己也想不通今日为何如此依赖他,看不见心就会慌。她伸手捂着胸口,扑通扑通,心跳加速。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都没法克制自己。
她思索片刻,抽了抽嘴角,莫不是真的发情了?
她翻开发黄的书,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扭头又看了看破旧的书架,掀开被子下了床,利用夜明珠的光亮,将书架整理一下,另一只手垂的时间久了,变得生硬,稍微动下就牵扯伤口疼。
“你在做什么?手还上着呢,瞎折腾,等下美人姐夫又该担心了。”
简言扭头,将手里的书仰着手臂放在上面,然后甩了甩手臂,“再不活动就废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还能做事。”
她扭头看着梓染,“你的小女朋友呢?”
梓染微微扭头,“小女朋友?”
她拍拍手,又坐在床边,“就是那只人参娃娃,你们玩的不是很好吗?”
“它好奇心强,现在灶台上蹲着看美人姐夫做饭。”梓染跳上床,舒服的窝在被子上,“这小家伙挺可爱的。”
简言挑眉瞥了他一眼,“喜欢你就留着吧。反正你们都是妖都是一类的。”
梓染瞪了她一眼,撇撇嘴巴,“小萝卜头一个。”
简言嗤鼻一笑,人家是人参,多么宝贵的药人,到他嘴里就变成看萝卜头,让那小娃娃知道,还不委屈死?
片刻后,梓染仰头静静地说:“今天的美人姐夫有点不一样。”
简言诧异的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他思索的轻轻点了点脑袋,“难道这是我的功劳?美人姐夫变强大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简言穿上鞋子,拢了衣服,“相公这应该体内多年聚集的力量爆发了出来。你教的那些能干什么?”
梓染听着被否定的话,不满意的辩驳,“你自己去问,是不是我每天督促他,沿着竹林跑步,扎马步、打拳的?甚至连内功心法丢告诉他了。”
“什么内功心法?你怎么不给我?”简言扭头,“怎么说我也是你主人,有快捷的修炼方法为何不先给我?”
“你又不是男人,给你有用?”梓染懒得搭理她跳下床,悠哉悠哉的走出去。
简言蹙眉,跟着出来,“既然有男子专门修炼的心法,也应该有女子修炼的心法才对。你不会藏着掖着不想让我修炼飞度吧?”
梓染回头瞪着她,“我又不是女子,怎么会有女子的修炼心法?再说你们女子本就属于阴之体,哪有阳刚之气?就是给你,你也练不成!”
简言脸色一沉,“你对我相公不是一般的好,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梓染退后几步,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简言斜着眼睛看着他,“料你这小狐狸也不敢耍宝,当心我取消了血盟,你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梓染心骤然一痛,取消血盟关系,他肯定是活不了的。
简言拉着衣衫,得意的瞥一眼梓染,看他那吃瘪的样子,觉得心里爽歪歪,哼着小曲儿往厨房走去。
如梓染说的,那小娃娃站在灶台前,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姐姐醒了?”
景笙扭过头,“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没有。”她含笑的看着台上的小人,“你这小东西不回去就不怕你爹娘担心?”
小人参仰头,“我留下暗号,他们不会担心,你就让我在这里跟你们玩吧?”
简言笑道,“这里人来人往,你又小,我们忙起来怎么保护你?”
“我不用保护,遇到危险我就遁地。”她呵呵一笑,紧看着她。
简言看了它许久笑道,“难怪梓染说你是个萝卜头,果然长的像萝卜。”
人参娃娃噘嘴扭开身子,“你有见过这么可爱的萝卜吗?”
景笙将锅里的汤煮好以后,洒上了鸡蛋面,小火煨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勾起唇角。
“等下我给你熬点药,现在的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家里没有药粉,好的时间怕是很慢。”他叹气的走过去,拉开她手上的手臂,想要去掀开衣服看一看。
简言按住他手,“我没事,这点伤真的不碍事。行动就是有点僵硬,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你还想做什么?”景笙看着她还是那句话,“伤的这么深,还叫小伤?那什么才算大伤?”
简言撇撇嘴巴,“没死人的伤都是小伤!”
景笙深深挫败,他放下手,转过身子不看她。
------题外话------
小萝卜头,嘿嘿(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