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灯光不及客厅的大灯明亮,却也足够让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此时盛夏眸子紧阖,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震颤的如同蝴蝶的翅,眉若远黛,琼鼻樱唇,长发虽然凌乱,却仍掩不住那一抹想让人为之疯狂想要掠夺的美。
尤其对于此刻的颜玦来说,他已经历多次自我挣扎以及她的抗拒,无疑此时她的乖顺成为了对他最大的鼓励。因为颜玦的身体里早就因她住了一只兽,因蛰伏良久越来越难控制,以致此刻仿佛随时叫嚣着冲笼而出,恨不能将她一口吞噬。
明明那样渴望,却又怕太过急切惊扰了她,惊扰了这样美好的梦境。所以他就连吻都变得异常轻柔,缓缓包裹住那双滟红的唇瓣,然后勾着她的小舌纠缠、起舞。最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二楼卧室。
夜很静,他沉稳的脚步声回响在公寓里,盛夏被放置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灯并没有开,视线昏暗中仅隐约可辨出对方的轮廓。她心跳如鼓,已经紧张到已经不能呼吸。他身子随之缓缓覆下来,吻,几乎遍布她的全身,衣服自然也随之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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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卧室的地板,男人、女人的衣服在地上交缠着摊了一地。偌大的双人床上,丝被下娇小的女人被男人高大的身子包裹,皱起的眉宇间带着疲惫。
是的,疲惫。
因为彼此都是初次,他又折腾了大半夜,她又如何不累?其实第一次他或许比她还紧张,这种事虽不是一无所知,之前却也未曾真正实践过,因为不得其法而额际冒着汗。偏她明明紧张的浑身紧绷,却在问他到底行不行?
行还是不行?
男人最受不得这种奇耻大辱,所以他得逞的那一下真的并不温柔,她不知是痛的还是心伤,眼角分明噙出一滴泪,最终被他吻去。
其实开始时真的没什么特别感觉,她绷的那样紧,而他几乎控制不住,所以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品味那种美妙便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她就像只受了伤的小兽,缩着身体移到离他最远的距离。
颜玦看着她的背影,纤瘦的身子缩成一团,显的可怜而孤单。他叹息着将她重新拥进怀里,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温存,却在抱着抱着让身体某个部位快速复苏。
她当然是抗拒的,因为痛和一些无法言说的悲伤,她在后悔,却无法去阻止一个被*控制的男人。更可悲的是第二次持续了很久,虽然中间也曾尝到传说的不能自控,可时间太久,而她几乎都以为自己全身的每根古头都要被他拆了,才在她的求饶中结束。
无疑,这一晚颜玦终于餍足,不止是因为尝到传说中的那种*,更因为终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伸手小心剥开她披散的发,唇印在她的肩头,鼻翼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糟糕,仅仅只是这样,身体的某个部位快速苏醒,再次产生那种想要将她压在身下蹂躏的冲动。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些声晌,因为家里太静,他昨晚都忘了关门,所以此时听来异常清晰。他只好放开她,披了件浴袍放轻脚步出门。
下楼,果然是玉嫂来了。
“颜少,早。”玉嫂看到他这么早下楼来还是有点意外。
他则下意识地看了眼楼上,仿佛是怕她把盛夏吵醒,低声吩咐:“今天先不用做饭。”
玉嫂看他的神色便已经多少猜到定然是盛夏睡在楼上,神色不由暧昧,道:“我轻一点。”看颜玦这样,昨晚两人必定折腾了良久,不吃早饭怎么行?
颜玦点头,玉嫂进了厨房。
颜玦回到楼上见她仍然熟睡,他自然是不能再回床上了,一来怕将她吵醒,二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便由另一个房间进入浴室洗漱,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昨晚算是他们关系的一个突破,更是很有意义的一天,大清早也没出去运动,而是清闲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本想等她醒来,无奈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是非常紧急的事,所以只得匆匆出门。几乎楼下那门关上的一瞬间,躺在床上的盛夏便睁开了眼睛,神色与眼眸里并没有丝毫睡意。
是的,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该怎样去面对颜玦而已。腰酸痛的厉害,所以就连拥被坐起的动作都很缓慢,更遑论浑身都像被碾过似的。垂眸,入目所及也满是青紫交错的吻痕,可见昨晚的战况激烈。
她脸上并没什么特别表情,却是不敢去回想那个画面,更不敢去面对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一时堕落竟到如斯地步。
后悔吗?
她其实不太肯定,只是觉得胸口胀的有些难受,最后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待她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玉嫂脸上掩不住的笑,并甜甜地喊了一声:“少奶奶。”显然这一声比以往诚心,大概是因为她终于与颜玦关系坐实。
盛夏微微颔首,坐到餐桌边。
今天的盛夏安静的很,也没什么精神,玉嫂只当她累了,女孩子家家脸皮又薄,便也没有说什么,只将一碗红枣莲子粥放到她面前,解释说:“颜少本来想跟你一起用早饭的,可是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所以匆匆走了,你不要怪他。”
第一次发生关系,男方没有等她醒来就走了,作为女人心里总是会有些失落吧?
盛夏倒是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吃着早餐。玉嫂上楼打扫去了,她胃口一点都不好,浑身又累的难受,便干脆不再为难自己,放下了碗出了门。
车子昨晚已经留在事故现场,由颜玦的助理代为处理,回想昨晚种种真的如做了场梦一般,就连此时她踩在地上的脚步都是虚浮的。步行到社区外打了辆车,不想去公司,报了谢蔷薇的新地址。
那丫头夜场兼职,住员工宿舍太不方便,所以又搬了出来,前两天还她银行卡的时候还顺便给了她一把钥匙。这点过去,打开门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房间虽然陌生却很整洁,甚至可以闻到一丝属于谢蔷薇的味道,只是简陋了一些。不过就目前只想静静的她来说,这一切就已经足够。
她很累,便直接躺到了床上。头晕晕的,所以这一觉也睡了很久,直到谢蔷薇下午3点多拎着吃的进门,看到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盛夏很意外,而盛夏听到动静已经醒来。
“没上班?”谢蔷薇问。
“嗯。”盛夏含糊地应着坐起来。
“那赶紧洗手过来,尝尝我带回来的猪脚面。”谢蔷薇招呼,虽然不多,但还没到晚餐时间,所以分享下份量还是挺足的。却见盛夏没动,不由定眼看向她,疑惑地问:“你脸色怎么比我这个上夜班的人还差?”
“没事。”盛夏强打起精神,起身。
吃面的时候一直是谢蔷薇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盛夏则有点心不在焉。正如她说的,她晚上还要赶夜场,所以现在需要补眠,盛夏休息的已经足够,便出了谢蔷薇家。
出租车一直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转,司机一边看着压在仪表台上的一沓钞票一边几次由后视镜中看着后座这个奇怪的女人,最终忍住没有说话。
车子在经过一家医院时,身后的女人终于开口:“停车。”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嗓音有一点哑,反而吓了专心开车的司机一跳。
他将车子靠停在路边,盛夏下车后步行走向医院。
那司机本来想喊住她,因为实在用了那么多钱,本想找给她的,看着她背影却觉得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在乎便作罢。
盛夏站在住院部楼下,抬头望着某层楼的窗格,她知道盛名峻就躺在那间病房里。他因自己昏迷,而她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堕落了自己。她其实很想去看看他,又觉得没有脸去面对,便在人来人往中站了很久。
远远也曾看到林解语挽着自己的母亲,两人从车上下来,然后亲昵地走向病房,那画面倒是比她更像家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想她终还是依照母亲所她期望的那般踏出了这一步,她是否心安?
出了医院,经过某家药店时看到人家橱窗上贴着有yuting放心爱的广告语,她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闪过什么,于是下一秒便走进了药店。
她虽是成人了,但第一次买这个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又不太懂,还好店员大姐热心,问了她发生了多少时间,最后拿了一盒药给她。
盛夏捏着那盒药出了药店,偏就那么巧,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自己面前。司机绕到后座将车门被打开,管玉娆挽着包包的身影出现。
“妈?”许久不见,这个称呼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好出口,但还是喊了出来。只是不知道管玉娆是专程来找自己的,还仅是碰巧经过。
管玉娆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目光在盛夏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她手上的药盒上,问:“不舒服?”
面对她的关切,盛夏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尴尬,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药盒,垂眸点头,应了声:“嗯。”然后假装镇定地将药塞进手包里。
管玉娆倒也没有多问,扬笑道:“我出来置办些东西,正巧碰上了,不如你来帮我参谋一下?”
订婚后这还是婆媳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又是第一次相邀,盛夏自然不好拒绝,便点了头,于是两人坐着那辆劳斯莱斯去了市中心的某个商场。
说是参谋,其实清单已经列好,不知管玉娆是不是看出她兴致不高,只是交待家里的佣人去采买,而她们只是坐在某个店的VVIP贵宾室里喝茶。
一个小时左右,那位家佣便已经回来了,说:“夫人,东西已经让老王搬上车了。”然后将一瓶药递给管玉娆,说:“这是您要的东西。”
管玉娆接过颔首,家佣退下去。
管玉娆看向盛夏,她正搅着面前的咖啡,仿佛并没有在意两人的谈话,不由喊:“盛夏。”
盛夏看向她,管玉娆便直接将那瓶药推给她,说:“我知道现在的你有所顾及,孩子的事再缓缓也许更好。但药吃多了总会伤身,这个副作用小一点。”也不管盛夏脸上是不是尴尬,又拍着她的手疼惜地道:“下次记得提醒阿玦,让他多注意一些。”
闻言,盛夏脸上一阵尴尬。但也仅是尴尬而已,因为对面的女人言语、神色都十分真诚,虽然口吻有些遗憾,但并没有失了那一份尊重,更有着长辈对“子女”的关心。
盛夏并不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那刻眼睛却骤然酸胀,也许是管玉娆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温热……
管玉娆见状按了桌铃,服务生过来后问他要了杯温水,然后看盛夏将药服下去。之后说起她与颜玦订婚也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去过盛家老宅,便邀了她一起回家。
颜家老宅位于城西粟山,建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屏障之间,依山傍水,古色古香。车子过了警卫开了大约又有十多分钟才看到气势磅礴的宅子,如同一座行宫内苑。
关于颜家老宅,E市也有很多传说,但这么多年来得见的却是少之又少。盛夏也只透过车窗看到一隅,车子便又开了几分钟才来到一橦欧式的现代别墅前。
下车后,她仍不忘去回顾刚刚的惊鸿一瞥,被管玉娆瞧个正着,不由问:“喜欢老宅?”
盛夏摇头,直言道:“只是好奇。”
管玉娆了然,说:“也是被那些传言所累,有空让阿玦带你过去转转。”
颜家老宅的确传承了上百年不止,因为曾是个大门阀,古时五福内的族人都住在里面,所以房屋颇多。只是随着改革开放及时代发展,非嫡系子孙都已经陆续被放出去发展,如今守着这座老宅的也只有颜正宏。而他与管玉娆只共育有一子一女,管玉娆又不喜那宅子,便在这边新建了新式别墅居住,那里就算再华丽,如今也只变成个祭奠祖宗的祠堂所在。
管玉娆解释着一边领她往别墅走,临进门时补了一句:“其实倒也不急,结婚时总要进祠堂上香,早晚可以见到。”
盛夏没有答话,因为她从不曾想过这些。
“夫人。”站在玄关处的佣人恭敬地喊。
“这是少奶奶。”管玉娆介绍盛夏。
那人看盛夏的神色微诧,但随即赶紧垂下眼眸,恭敬地喊了声:“少奶奶。”其实也不怪她,颜玦与盛夏订婚已有些时日,盛夏还是第一次来老宅,更何况这家里也有一些不可说的事。
两人换了鞋进门,颜意已经闻讯冲下楼来,她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脚上趿着拖鞋,这位E市颜家出生的千金小姐一点形象没有,看到盛夏很惊喜热情地扑过来抱住她,喊:“嫂子。”
盛夏原也该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压的性子沉静了一些,但还是笑了笑。对于颜意,两人年龄相仿又投缘,她其实很喜欢。
管玉娆作为家长自然喜欢看到这样乐和的画面,一边打趣着自己的女儿,一边准备回房换衣服去了,留下空间给她们姑嫂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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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颜玦早上从公寓出来时,助理小朱的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他乘车进入公司,所有高层也均已在会议室等待。事发并非在总部,而是远在国外,他接到电话时已经派了人过去,但这仍需要时间。
视频接通,在他派去的人抵达之前,会议一直持续了六七个小时,过程气氛凝滞。参加会议的人手机都均已关机,别说震动声,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好在事态最后终于得到控制,结束时已是下午五点,所有人都已累瘫,甚至中午饭都没吃。
颜玦走出会议室后,一边交待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一边在秘书、助理诧异神色中进了电梯。
他这是着急离开?
面对下属的诧异颜玦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乘电梯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那里有他来之前的路上让人开过来的新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库里随便开出来的。
没错,颜家有的是钱,豪车颇多,拿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来讲就是土豪。虽然尚在维修中的阿斯顿马丁是他的心头好,但想到得到的报酬,他唇角勾起愉快的弧度,觉得很值。
迈巴赫由颜氏大楼开出去,他拨了个电话给盛夏,只是铃声持续了良久都没有人接听。看看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已经下班,他便决定直接回公寓。
经过某个十字路口时正是红灯,他踩了刹车,侧目时余光瞟到沿街的一家珠宝店。门口坚着广告牌,画面是一双修长的女人双腿,光脚踩在地板上,脚踝处钻石闪耀。
看着那个广告牌,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盛夏,想着她总是喜欢穿着高跟鞋张扬的模样,想着她漂亮勾人的腿型,脚踝处若佩戴这样一条链子,定然很美。
这般想着,迈巴赫过了十字路口便停在那家店门前,他下车后直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店员见他一身手工西装,气宇不凡,连忙迎上来。
颜玦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吐出两个字:“脚链。”
店员怔了一下,但很快想到门口的广告,会意,赶紧将他领到脚链的柜台前。
脚链的款式并不多,但销量一直很好。
颜玦一眼就看中广告牌上那一条,点了点,道:“包起来。”
不问价钱,不犹豫不决,更不会多挑剔,店员最爱这样的顾客,连忙应着,但还是很周道地问:“我们这里可以刻字,请问你有需要吗?”
他心微动,问:“需要多久?”
“很快,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店员微笑回答。
他点头。
“那么请问您刻什么字?”
“颜。”
颜玦被请到贵客休息室,员工沏了上好的茶给他,他看了眼窗外的人来人往,掏出手机看向没有什么动静的屏幕,心里想的却是盛夏这个时间在干什么?
掌心里的手机微微震动起来,他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滑向接听键:“有眉目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面色沉下去。因为太过阴鸷,让拿着饰品盒进来的店员心里都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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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颜家
姑嫂两人在客厅聊了一会儿,佣人也都很热情。毕竟都是颜家的老佣人了,几乎是看着颜家兄妹长大,对盛夏几乎是爱屋及屋,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颜意看出她有些不自在,问:“嫂子,我带你在家里转转吧?”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直接拉着她起了身。
两人在主楼逛了逛,楼下几乎没什么住人,管玉娆与颜正宏住二楼,都有自己各自的书房,颜意则住在三楼,娱乐设施很齐全。由于颜正宏并不在本市就职,所以很小回家,平时家里就只有管玉娆与她两个人,这是颜意在跟她聊天时所透露的,似还颇有点不高兴。
“不如趁我哥不在,我带你去他那儿瞧瞧?”逛完了主楼,颜意忽然提议,并冲她眨眨眼睛。
盛夏其实并不感兴趣,但还是被她拉下了楼,穿过主楼后门,便是栽满玉兰树的院子。这个季节玉兰已经凋落,满树都是郁郁葱葱的绿叶,她望着那些树,脑中隐约闪过某人站在玉兰树下的身影。
穿栽满玉兰的院子,后面居然还有一橦别墅。一进大厅迎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巨照,照片的主角自然颜玦。他穿着白色的棉服站在雪山上拍的,只是上面的他要比现在更年轻一些,阳光照在雪地上散发出熠熠发光,仿佛反映到他的眼眸中一般,白皙的脸扬着笑。虽然现在的颜玦也常笑,但她犹可以感觉照片中的笑更加肆意张扬。
“帅吧?我也承认,不过我就是没见过他这自恋的人。”颜意见她目光定在上面说,甚至还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照片中颜玦的脸,神情似含了些怀念。
“小姐。”这时玉嫂拿着抹布从楼上走下来,显然是在打扫,然后注意盛夏时神情颇为意外,便接着喊了声:“少奶奶。”
盛夏微微颔首。
“玉嫂你去忙吧,我带嫂子到处看看。”颜意说。
玉嫂点头,又看了眼盛夏,似是有所顾忌,最终也没有说话便退了下去。
这时盛夏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颜玦,一时不知到底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颜意见状好奇地瞧了一眼屏幕,笑了,问:“我哥?”
铃声恰巧在这时停了,盛夏心里反而像是松了口气,手机塞回兜里,说:“走吧。”
颜意领她上楼,这里真的完完全全就是颜玦的世界,但最为壮观的不是顶楼的泳池,不是健身器材,也不是影音室,而是书房,一间堪比图书馆的书房几乎占据整层楼。
她也有看到很多自己感兴趣却很难找到的书籍,这里都有,不由兴奋地伸手抽过几本,但不管翻开哪一本,上面都会有一些龙飞凤舞的字体,像是随手做的注解。
颜意凑过来看了眼,然后皱皱鼻子道:“这里的书他全都看过的,也只有我哥才会这么变态。”口吻中虽然表面听来不屑,但也怀有小小的骄傲,就连盛夏闻言也有些意外于颜玦的博学。
书房除了书籍还有一整面墙的奖杯,据说他从小到大得的都在这里,五花八门,她终于承认他不止博学,且多才多艺,因为就连小提琴、歌唱比赛这样的奖杯都有,当然,仅限于中小学。
颜意对这里很熟悉,而且除了医学她对别的也不感兴趣,纯粹是为了陪盛夏,所以无聊地在书架间穿棱着。而盛夏则像寻到了宝藏,有些微小小的兴奋,抬眼又看到了一本经济学,抽下来时却从里面掉出一张相片。
她蹲下身子去捡,手捏起的同时,上面的画面自然也映进眸中。玉兰树下,少年的颜玦身着白衬衫、牛仔裤,一个直发披肩,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撒娇似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应该是抓拍的吧,男人低首,神色温柔,而那女人虽然也仅露了一点侧脸,但犹可看出其美丽,甚至透出一些熟悉,似是沈莹?
颜意见她一直蹲在地上,便好奇地走过来,看到那张照片时脸色骤变,赶紧抢了过去,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嫂子不要介意。”
沈莹她又不是不认识,订婚前就知道这样一号人物,只不过因为盛名峻出事后,她一直顾着盛氏的事,早就忽略了这个人,只是颜意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颜意对上她的眸子有点心虚,大概是后悔带她来颜玦这里了,本意是让想让她了解自己哥哥到底有多优秀的,这下好了。
心里懊恼着,慢慢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书,将照片放回原位,然后故意扬笑说:“我饿了,不如嫂子跟我回去吃点东西吧?”
她耍她的小心机,盛夏未必看不懂,她也不怕盛夏看懂。两人心照不宣,她扬笑,颜意牵着她的手回到主楼。
彼时管玉娆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正卧在沙发上品茶,看到两人回来的方般也不意外,只招呼两人坐下。佣人奉上瓜果和茶,却被颜意嫌弃着让人给她和盛夏换了果汁。
管玉娆自然又要纠正她,不过颜意才不会听,还要拉着盛夏当助功,母女俩人也是唇枪舌箭,好一番辩论。盛夏看着眼前的颜意是羡慕的,虽然颜正宏从他们很小就很忙,疏于照顾,她却有一个十分健全、幸福的家庭。
“盛夏。”管玉娆突然喊。
盛夏回神,目光与她对视,道:“妈,你说。”
“你跟颜玦订婚那么久了,双方家长还没有正经的坐在一起吃个饭。这事正宏一直惦记着,他这周末正好有空回来,你跟令母商量一下?”管玉娆说。
盛夏听到提起母亲,刚刚愉快的心情似是骤然变得有些无味。便道:“我哥哥情况你也知道,那暂时根本离不开人,我又专心管着盛氏的事,不如这事再往后拖一拖吧?”话是说的客套,其实已经言明态度。
说起来管玉娆这是给她争面子,她原不该如此,可是想到她与颜玦的订婚,不过是烟花短暂,又何必凭添这许多诸多烦琐?
管玉娆仿佛知她与高洁关系不好,便也没有勉强,只道:“有空我还是要备些薄礼,你和颜玦亲自往家走一趟才是正理。”
如今两人又住在一起了,颜家不表明个态度总是失礼。
盛夏只含糊地应了。
颜意执意挽留,晚饭也是在颜家吃的。那丫头仿佛铁了心要将她留下来似的,管玉娆看出端倪,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作罢。
车子已经备好,管玉娆与颜意将送上车,一个年岁颇大点的佣人拿了个食盒放在座边,说:“少奶奶,这是颜少小时候喜欢吃的鱼皮花生。”说完这话本该完了,但是好似不吐不快,便又补了一句:“现在他可能未必喜欢,但好歹老婆子一片心意,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给他做一回,麻烦你了。”
这话说的心酸,好似颜玦许久不曾回来。车子开出颜家,她手摸着那个纸制的食盒,仿佛能闻到食物的咸香,能被人这样惦记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车子终于开进了颜玦所住的公寓,她拎了那盒鱼皮花生上楼,站在门前输密码时却有些怯步。深吸一口气,反正早晚都要面对。但随着咔地一声门打开,她脚刚踏进去,一道黑影便罩过来。接着肩头一沉她便被推到墙上,唇再次被人封住。
熟悉的男人气息侵来,包裹住她柔滑沁凉的唇,不管她怎么推搡,仍是被他品尝了个遍才被放开。气喘吁吁,四目相望,他眸子炙热、幽深,带着压抑的*。
哐!
手里原本拎的食盒脱手,重重砸在地上。盛夏蹲下身子去捡,看到洒了一地的花生有些自责。
颜玦则在注意到地上那装食物盒子时脸色微变,不,甚至可以说是微冷,问:“你去老宅了?”
盛夏将食盒捡起来,越过他走向客厅,一边回答:“你妈邀我过去的。”
婆婆喊儿媳回家吃饭这事太正常了,可是换在颜家却不正常。他唇掀了掀,最后只剩下一声冷哼:“你倒是个好儿媳。”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似十分烦感她与自己的母亲相处,所以刚刚进门的柔情蜜情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只有三个月而已,面子功夫我当然要做好,够敬业吧?”盛夏不肯示弱,一句话便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昨晚也是敬业?”他手插在裤兜中,捏紧了里面的首饰盒。
“不然呢?”盛夏反问,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但目光盯在他脸上,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我当初提议三个月的时候,没想过你会尽这方面的义务,所以你也没有理由,那就当我报恩好了。”毕竟他救过她四次了,这样的大恩实在无以为报,只是绕来绕去,终究还是要跟他纠缠不休,也是可悲。
然而她这话却让颜玦舒服不起来,她说报恩,昨晚只是报恩!
盛夏这时已经将食盒打开,原来里面除了鱼皮花生还有别的,虽然洒了一些,但好在是一个个小格子分着放的都有盖子,并不影响。
东西她也已经带回来了,便起身准备回房,哪知腕子却被他捏住。四目相望,他湛黑的眸子攫住她的眸光,带着一些似是想从她眼睛里寻到点别的什么。
没有,一片平静。
只是她越是平静越让他胸口的火气更盛,怒极反笑,他手勾住她的腰撞向自己,道:“报恩?一晚怎么够?”
薄唇划开弧度的那个刹那,盛夏心里便起了不好的预感,接着唇再次被他堵住。昨晚如果颜玦是有多温柔,那么现在就有多粗暴。
因为他心头是气的,他那样珍惜她的一片心意被糟蹋,他又如何不气?盛夏的身子被抛上床,他高大的身影随即覆过来,然后衣衫一件件被剥离身体。
盛夏的心头绷紧,昨晚两人虽然发生了关系,但是她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他双手压制着她的手过头,四目相望,他看到她眼中的畏惧。
“怕了?”他问。
盛夏虽然不想服软,但是不服软真是自己吃亏,于是蹙眉,吐出一个字:“痛。”
她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既然回来也没有想过要闹,只是昨晚的痛还记忆犹新,她的确有些怕。
颜玦这人吧,她眼里没有自己时他生气,此时她秀眉微蹙的委屈落在他的眼里,他不免有些心软。问:“给你检查检查?”其实他也怕昨晚自己没轻没重的伤到了她,毕竟不管怎样她都已是自己的女人,说着还真作势要检查。
盛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趁他松懈赶紧下床拢住自己的衣服,说:“不用。”便直接进了浴室。
门哐地一声关上,她后背倚在门板,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都不知道她怎么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门里门外都很安静,过了一会儿,身后的门板被敲响,然后传来颜玦的声音:“盛夏?”
门板慢慢打开,露出盛夏略显尴尬的脸。其实这对颜玦来说还是有点新奇,毕竟这丫头大多时候都不示弱,哪怕心里发窘也一副特别放得开的模样。
“要不要我帮忙?”他唇角噙的笑绝对恶劣,但在盛夏再次关门前伸出手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两人一直在僵持,盛夏死活不允许他帮自己,最后颜玦只好捞起自己的手机拨出号码:“陈医生,麻烦你来我这里一趟——”
盛夏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赶紧夺过他的手机,脸真是烧的可以蒸鸡蛋了,恼怒地吼:“我没事。”
“真没事?”颜玦似还有些不放心。
此时如果地上有缝,盛夏真想钻进去。但为了避免他再次丢人现眼,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颜玦挂了电话,然后攥着她的腕子拉她出门。
这个时间点虽然不算太晚,但这个大都市的夜生活已经开启,他驾着自己的迈巴赫出了社区,一路穿越霓虹。盛夏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带去哪里,直到进入某处别墅区,绿化带将别墅与别墅之间隔的很远,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停下来。
夜深人静,铁闸开启的声音犹为突兀,她心头不知怎的突然略过些不安。这时车子已经开到别墅门口停下来,院内突然传来女人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人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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