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盛氏,资金虽然有了,但想要一切往正常的轨道运行,必然还要经过一个过程,尤其盛氏这半年来发生了一系列不好的事。
盛夏这几天除了跑医院,大多时间都跟着赵基俊在外面应酬。她毕竟是盛家的人,有她在可以很大程度上表现盛氏的诚意。前天刚跟政府人员吃饭,先疏通了下关系,昨天、今天都是与在合作的客户联络感情,而报纸上那些照片也就是那时被有心人这样拍到的。
这天散场时时间已经不早,两人送了客户出来,盛夏正待与赵基俊告别,脚下却不知被什么跘了一下,身子就跟着跌出去,还好赵基俊反应灵敏伸手搀住了她。
“想我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她脸埋在他胸前的布料,这姿势看上去倒真的像如他所说的那样。
“想得真多。”盛夏说,身子从他臂弯间站直。
赵基俊本来挺享受这个美丽的意外,但注意到她眉心微蹙着,不由问:“怎么了?”
“好像扭到了。”盛夏回答,因为一用力便痛,只好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臂支撑自己。
赵基俊本来想弯腰去看,但衡量了现在的状况,干脆打横将她抱起。他招呼都没打,盛夏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臂。
赵基俊发了坏还低低地笑着,解释:“找个地方坐下来给你看看。”
盛夏四处看了看,茫茫夜色也不知有没有记者,明天还要更过份的乱写怎么办?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盛夏,也在乎那些八卦?”赵基俊调侃着将她放到车旁,拉开副驾便将她抱进去。
盛夏低下身子揉自己的脚,嘴里发出一声痛吟。那一声落在赵基俊心上,他眉头也跟着再次蹙起,蹲下身子,一只脚却突然伸过来横在他的面前。
“这次也是我老婆主动的?”随着男人的声音响起,赵基俊抬目,只见颜玦身子半倚他的车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对,是微笑,只是却让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尤其他一只脚横在车门之间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却偏偏被他做的那么理所当然。
赵基俊脸上倒没有被“捉奸”的狼狈,只是很从容地起身,一边掸平衣服的褶皱一边问:“这么巧,颜少也在这儿?”似乎上次见面也是这样一句开场白,但他总是一副淡定温和的模样。
颜玦故意四处望了望,问:“这条路是你家开的?”
相比起他而言,赵基俊显的更沉稳几分,听了也不恼,仍优雅地笑着,看他的神色更像在看一个被纵容的孩子。
盛夏看到颜玦出现也很意外,不过她现在脚痛的很,反正两人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她倒不担心真会怎么样。低头脱了鞋,脚踝处果然肿了起来。
颜玦目光瞄到,问:“怎么弄成这样?”
“崴了一下。”盛夏并不在意地回答。
颜玦现在在意的却是眼前她坐在别的男人的车里很碍眼,弯腰便想将她抱出来,然而他一只脚隔开了赵基俊与盛夏,此时却换赵基俊挡在他面前。
“颜少,盛夏受了伤不易挪动,不如还是坐我的车去医院吧。”男人笑的还是一脸绅士,可是明显与他目前的行为极为不符合。
颜玦唇角露出一抹嗤笑,道:“赵先生不合适,毕竟本少晚上还要忙着家教。”推开他,弯腰便将盛夏抱起来。
他这是拿上次赵基俊挑衅自己的话来堵他,更是宣告所有权。赵基俊只能站在夜色中看着盛夏被他抱走,唇角的笑意没变,但眼眸中的神色愈发幽深……
盛夏很安静,自始自终都没有反抗,颜玦的车子就停在路边,司机见两人过来早已经将后座的车门打开。颜玦将她抱进去后,车内隔挡板落下,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显的异常狭小。尤其身边这只没有外人在,毫不掩饰浑身都散发了着冰冷的气息。
盛夏搓了搓手臂,目光望向窗外。
颜玦看着她平淡的侧脸真是——啪,一叠报纸扔到她的腿上,盛夏低眸看了一眼,上面全是她和赵基俊的新闻。蹙眉,报纸她是看过的,只是她想不透刊登这些自己和赵基俊的照片,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毕竟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点击而得罪颜家也并不划算。
“没有解释?”他沉声问。
“你那么聪明,我觉得我不用解释。”她倒很淡定,也不忘给他带高帽。
“这就是你身为我未婚妻的态度?”他不满。
盛夏其实很想说,他何曾承认过她是他的未婚妻?更何况她也没有将自己当成过他的未婚妻,这新闻出的蹊跷是没错,但他却没有质问的立场。不过此时争论这些仿佛也显的没什么意义,她便将这些都咽了回去,定定看着他,很认真地道:“颜玦,我们解除婚约吧。”
颜玦闻言眸色一凛。
四目相望,他说:“盛夏,你再说一遍。”
盛夏没有再说一遍,她相信他听的很清楚。但面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她眼睛里没有畏惧,更没有心虚,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
“盛夏,你以为这场婚约是什么?开始由你说了算,结束却未必。”其实从她拒绝颜家的资金开始,他就已经有预感,憋到现在她才说出来其实已经超出预期的时间。可是当真的听她急于与他脱离关系,他高兴不起来。
“颜玦,我承认这些日子你帮了我很多,但是我也说过盛氏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需要颜家,所以我不想欠你更多。”盛夏却很真诚地看着他说。
颜玦不说话,只是用湛黑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她,那感觉像一只濒临爆发又极力隐忍的兽,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咬死她。
车厢内的空气凝滞了一般,车子却平稳地停下来,司机的声音由窗外响起:“颜少,医院到了。”
“下车。”他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