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优鱼正端着蛋挞进来,低眉顺眼,眼睛都不敢多看一下,混入了丫鬟之中,衣着平淡无奇,但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一抬头便看见前方一个华服白发的老妇人在朝自己看,还带着微微的失神。
她看你老妇人是坐在正中央的,木家的子子孙孙都是围绕她排开的,便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那边就是木常荣的娘,自己的祖母了。
王夫人似乎是没发现李夫人的失神,喜滋滋地道:“母亲,您最爱吃的小八件,都给您备齐了!”
李夫人又朝木优鱼看了一眼,真是越看越像,与那人年轻的时候,起码有七八分的相似!
或许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终于是将目光从木优鱼身上收回来,落在那小八件之上,见那小八件与自己吃的没什么不一般,便兴致缺缺,可王氏为自己准备了点心,又不能当面拒绝,怕是拂了王氏的面子。
那一边的孟夫人一见老太太皱眉,便知晓她是腻味了,这小八件时常吃,早就吃腻了,便给老夫人寻了由头下台,不悦道:“弟妹这便是偏心了,咱们今日好不容易才聚齐了,你倒是好,只顾着孝敬老夫人,反倒是将我们给忘了。”
李夫人也忙顺着她的话:“放心,自然是忘不了大家伙的!”
又有丫鬟端了点心进来,王夫人自然是命丫鬟将那点心与众人分了,心中那是期待得很。
木优鱼做出来的东西,她自然是相信。
这般之下,老夫人也得意思意思,见那她瞧过了小八件,眼中难免有腻味之色,但是一眼便看见了那蛋挞。
蛋挞鲜嫩焦黄,散发着一阵阵的香味,李夫人从未吃过这种点心,便带着好奇吃了一个。、
入口只觉一阵香滑爽口,带着难言的美味,有甜也有鲜。
见老夫人吃了,众人也是拿了点心过去吃,木水秋最近见人都是带着面纱的,也摘了面纱吃了一个。
吃过一个蛋挞之后,李老夫人才问道:“这是何物?”
王夫人道:“这个叫做蛋挞,母亲可觉得和口味?”
李老夫人大喜道:“好好好,老婆子好久不曾吃过这般好吃的点心了!”
那点心确实好吃,众人皆是吃得双眼一亮,见李夫人又吃了些小八件,明明是自己时常吃的东西,可眼下这东西吃到嘴里,竟然是另外一番滋味,竟然跟那原来吃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众人也纷纷惊奇,这都是吃过真美食贵族子弟,也是好久都不曾吃过这般的美味了。
那厨子难道是王氏带来的?
先是三房的荆郡主问话了:“这是哪个厨子做的,怎的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王夫人这才笑盈盈地推出了木优鱼,道:“这都是鱼儿做的!”
“鱼儿?”老夫人看着木优鱼,十分不解。
木优鱼忙乖巧地与老夫人道了个万福,道:“老夫人喜欢鱼儿做的糕点,鱼儿真是高兴。”
木常荣也喜道:“母亲,这是我的第七个女儿!”
原来是木常荣的庶女!
老夫人这才是反应过来,喜道:“好鱼儿,好厨艺!”
她忙伸手,将木优鱼拉到了身边去,似乎十分喜爱的模样,将她上下打量着。
见这么个少女,年岁不大,双眼分为有神。
“鱼儿,今年多大了?”
木优鱼立马就回道:“今年十四了!”
“十四了,长这么大了!”
老夫人上下看着木优鱼,真是越看越像,初时看有六七分相似,如今这一说话一笑,便就是*分的相似了。
众人见老夫人似乎是特别喜欢木优鱼,纷纷出了醋意。
特别是那大房的两位嫡女,还从来没见过李老夫人这般地拉着一个庶女亲热的说话呢!
“鱼儿,鱼儿。”李老夫人唤着木优鱼,似乎觉得新鲜至极,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木优鱼也是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但心中也是有些不明白的。
怎么的老夫人看见自己这般激动?
堂中嫡子嫡女的不少,也没哪个有这般的待遇,便听见那大房的嫡女木如裳笑道:“鱼儿妹妹端的是生得一手巧手啊,做的这糕点,吃过一次,姐姐便忘不了了,以后怕是再想吃这么好吃的点心也是难了。”
木优鱼立马笑道:“姐姐若是想吃,妹妹随时为姐姐做来便是了。”
那木如裳双眼一亮,道:“当真!”
孟夫人见这时机,顺水推舟地道:“鱼儿有这般的好手艺,比那皇宫退出来的御厨还好,正巧得那大厨房里还有一灶无人掌,鱼儿你便去试试吧!以后咱们这一家子也有口福了!”
众人也觉得可行,纷纷点头。
让一个庶女去厨房做厨娘,也没什么不妥的。
王夫人就知道那孟夫人是打压木优鱼,故意提醒众人,她的庶女之身。
她也不曾反驳,而是对众人笑道:“鱼儿不仅是厨艺好,还擅长医术呢!水秋的牙便就是她给看的!”
此话一出,众人看木优鱼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李老夫人也是一惊。
早听闻二房的人有本事将那歪牙都给掰正了,木常荣更是吹得神乎其神的。
木府这牛皮吹大发了,早吹出了府门去,如今那京城之中消息灵通的人都在打听。
众人早先已经见过木水秋的牙套了,虽然看不出什么效果来,但是木水秋和木常荣都一口笃定了有效果。
此时,众人不由得纷纷看向了木优鱼,又再一次将她从头角打量到尾巴。
李夫人也略带惊喜地问木优鱼:“鱼儿,你果真是有那本事把歪牙都给掰正了?”
木优鱼自信地点头:“以前孙女在颠城的时候,便已经帮过几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做过正牙了,效果都还不错。”
王夫人也忙绘声绘色地道:“是啊是啊,鱼儿的本事可大了,身边的丫鬟本是个龅牙,都能掰正呢!”
众人惊叹,木常荣也觉得自家这个女儿给自己长脸了,也是笑道:“母亲,儿子在颠城为官之时,手下有小吏,生得一个千金,牙齿也是不好,还是鱼儿出手给掰正的,儿子卸任之时,那小吏还专程上门来道谢。”
木长荣说的是那谢家。
谢家不知道从哪儿知晓了木优鱼便就是木常荣的女儿,在他离去之时,还真是上门来道谢过。
既然木常荣都这般说了,那可信度就高了。
可众人还是半信半疑的,纷纷看向了木水秋,见她只是蒙着面纱,毕竟嘴巴里有牙套,说话之时露出一口牙套来也是不美观。
见有人夸赞木优鱼,木水秋自然也是要说话的:“鱼儿的可真是神乎其神了,我这牙齿较去年已经有了很大变化,等再过个半年,便就成,若是入宫也定能过了!”
木水秋是木家第三代里面生得最好的一个女儿,自小就培训着要送入宫,可就是那牙齿有点危险,特别是有了姐姐的前车之鉴。
如今可好,木家上下的心都算是落地了。
其余两房虽然还是有些微微的嫉妒心,可终究是木家人,自家女儿没那姿色入宫,也就盼着木水秋能进去,为木家的盛世荣华再舔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木优鱼成了香饽饽,老夫人和三夫人都抓着问话,王夫人见气氛十分融洽了,终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见她上前,对李老夫人道:“母亲,如今这大宴在即,府中都忙做一团了,看大嫂一人忙前忙后的,做弟妹也不能这般闲着,不如便让我与大嫂一同来操办这大宴吧!”
一听这话,那大房孟夫人将眼一瞪。
本以为老夫人怎么也得考虑考虑,没想到那她正在兴头之上,居然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好好好,孟氏一人得撑起这个后宅也是不容易,我这老婆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便也替你大嫂分担一些吧!”
王夫人这才笑盈盈道:“是是是,媳妇儿一定全力以赴,将那大宴办得红红火火的。”
她看了看木优鱼,想起方才孟夫人的建议,又道:“姐姐方才那建议好,鱼儿正是一手好厨艺,可安排她进厨房去管上一灶,以后咱们一家子便有口服了。”
但木常荣提出不同意见,“这怕是不妥,鱼儿还得替水秋管着牙口的事儿,厨房的事儿太劳累了。”
老夫人也觉得让木优鱼去厨房委屈她了。
孟夫人也笑着圆场:“方才我就是一时笑话,鱼儿还有更大的事儿要做,去厨房委屈她了。”
可王夫人要坚持:“水秋的牙要紧,可咱们的大宴也要紧,不如让鱼儿这几日先去厨房做着,好生地将那厨艺教授给大厨们,将那大宴办好了,咱们木府也有脸,等过了大宴,鱼儿再回来不迟。”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老夫人一锤定音:“那也是好,以鱼儿的厨艺,做两道压轴好菜也是轻而易举!”
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老夫人都同意了,旁的人也无异议。
如此,这事儿便定了,木优鱼只得拜谢了老夫人。
王夫人用木优鱼哄得老夫人开心,终于是换了木府的半壁江山出来。
众人在老夫人的院中坐了一会儿,便也相继告退了。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还在想着木优鱼,像、太像了……
就连在她身边伺候着她从云英未嫁到如今的老姑姑也道:“老夫人,老奴瞧着那二老爷的七姑娘,怎么长得跟那宫中的主子年轻时候有些相似呢?”
老夫人一愕:“你也瞧出来了?”
随即又道:“这话也就私下说说,不可到处去说!说错了话,可是杀头的大罪!”
老姑姑自然是谨记着。
王夫人叫着木优鱼去了自己的院儿好生地提点了几番。
见她握着木优鱼的手,那指甲之上,寇丹鲜红似火,而木优鱼只是素甲白面。
“明日你便去厨房看看,母亲为你指派几个得力的人随着,那厨房是块肥地,每年进出不知道多少,大房单是在厨房便扣了不少私房下来,鱼儿你得将脑子放机灵了,多给咱们二房打算打算。”
木优鱼差点都要翻白眼了。
敢情王夫人是将自己放到厨房去,给她打头阵,拿下厨房这块肥地。
大家族的厨房猫腻最多了,报账的条子上写的,往往跟那实物是完全不一样的,正所谓‘朱门酒肉臭’,大厨房每天不知道要进来多少东西,许多进来了,根本用不着,最好浑水摸鱼的就是厨房这块酒池地。
可如今木优鱼没选择了,只好是硬着头皮答应。
她在王夫人那里受了她许多提点,王夫人似乎是要将她培养成自己的助手似的,将那厨房的猫腻都与她说了,还派她与木元衣一道去厨房。
木元衣可比木优鱼懂得多了,两姐妹正好相互扶持,在那厨房站住脚了,趁着大宴的时机,将紧要位置上的人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以后就算木优鱼退回来,那厨房里也都是王夫人的人了。
从王夫人那里出来,便已经是傍晚了,木优鱼又去木水秋那里看了看,才疲惫地回了自己的院儿。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去厨房,厨房里面的油水太多了,她去横插一脚,夺了别人的油水,难免造人记恨。
可王夫人的话她不能不从,还得想办法将那大厨房给掌控在自己手中。
幸好,王夫人派了木元衣来协助自己。
木元衣是灵西姑姑所生,自小养在王夫人身边,做事也是随着王夫人的性子,那叫一个风驰电掣干净利落。
木优鱼累成狗了,回了院儿又看见虎子过来玩了,还是裹了那件大花衣裳,见木优鱼从那长廊走进来,小短腿甩得飞快,热情地朝木优鱼飞奔来。
“虎子!”木优鱼去抱起了虎子来。
隔壁老王家的狗怎么都这么可爱?
旺财旺福也是跟着木优鱼身后一溜小跑,随着木优鱼进了屋,候着等吃。
木优鱼给虎子喂了好吃的,总不能委屈了自家的狗,也是挨个的喂饱了,才将虎子送了回去。
晚上厨房送了饭菜来,木优鱼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全部倒了喂狗了,心中有压力,吃饭也不香。
她洗漱回房,小心谨慎地关了大房,关了隔门,入到里间,瞧见那多宝阁静悄悄的,铃铛也没响。
她拿着蜡烛打量,处处摸索,见那多宝阁跟一般的没什么区别,她使劲儿地挪,却怎么也挪不开。
也不知道那机关是在哪儿。
每次七爷出来之后,那密道就自然是关了,他若是想出去,那墙便也就自动地打开了。
她这儿摸,那儿摸,摸来摸去摸不出头绪。
忽然,那铃铛动了一下,多宝阁慢慢地挪开了,很快露出空荡荡的墙面,密道门也开了。
门打开了,见红牧站在那密道之中,冷冰冰地对木优鱼道:“木姑娘有何事情?”
木优鱼朝那密道里面望望,见那沿路都点着烛火,她好奇道:“我就看看。”
那秘道也不知晓是通向何方。
红牧让开了路,“那姑娘便去府中伺候爷吧,爷正沐浴。”
密道背后不可能是黑煤窑,木优鱼也不怕被拐卖,吹了烛火,大着胆子进去了。
正好去隔壁老王家里瞧瞧。
在那密道之中走了一会儿,约莫几步就是一个灯,照得密道之中还是十分亮堂。
可那秘道不似新修的,倒像是挖了许久,看来这密道早已经存在了。
密道是一条道走到底的,往下走了几步,又走了七八盏灯的距离,才终于是看见了台阶,往那台阶上去,又平着走两步,便就看见了前方一道门,有了光。
木优鱼才从那密道走出去,迎面就扑来了个巨大的黑影。
“嗷呜!”
那黑影将她往那墙上一扑,温热的舌头便就舔了过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哈士奇。
哈士奇许久不见木优鱼了,可是想念得很,那热情有些过度了,舔得木优鱼毫无招架之力。
红牧来将哈士奇给牵开了,木优鱼才得以逃脱。
她擦擦脸上的狗口水,祈祷哈士奇最近没吃过屎。
又看见了七爷的大丫鬟,大丫鬟笑吟吟地上前来,道:“木姑娘,七爷唤您去伺候他入浴。”
木优鱼炸毛,“怕是不好吧,我还得回去,免得屋里无人,旁人起了疑心。”
说罢,掉头便走,可一回头,竟然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大惊失色,吓得倒三步:“你、你……”
大丫鬟道:“姑娘不用担心,红牧自是会替你。”
红牧擅长的正是易容、缩骨和变声。
见红牧入了地道,去给木优鱼镇守闺房,大丫鬟引着木优鱼去七爷的浴池。
出了那门,木优鱼回头看,见是一个十分阔气的小楼。
在那夜色之下,还可以看见这府中鳞次栉比,到处都是弯弯的屋顶轮廓,雕龙画梁,十分气派。
当然,王住的地方,理论上讲自然是要比木家阔气,不论财力,身份摆在那儿,若是木家胆敢比王府还阔气,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随着大丫鬟转过了几道长廊,到了一处院子外,木优鱼抬头,见那院儿的大门十分宽敞气派,与木家完全不同。
进了院儿,又看见一座巨大的楼阁摆在眼前,比木常荣院儿的楼还高。
果然是爷住的地方!
木优鱼小心翼翼地跟在丫鬟身后,入了那院儿,路过好十几个人伺候的人,到了一处大门外。
见那大门之内,灯火通明,十分亮堂。
大丫鬟道:“木姑娘,爷正在沐浴,您进去伺候吧。”
木优鱼点点头,大丫鬟给她开了门,将她放进去便关了大门。
木优鱼进去,眼前便就是豁然一亮,转过遮眼的屏风,见那房中灯火通明,眼前有白雾升腾,定睛一瞧,竟然是一方几丈见宽的水池子。
水池子之中放满了温水,点缀着花瓣,旁边还有一个石制龙头,正吐着热水,源源不断地往那池子里加热水。
可房中空无一人,只见得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撩动着白纱翻飞,被烛光照成了昏黄色。
木优鱼一进来便感觉十分闷热,脑门上都起了汗水,脱了外衣,见那一边还有个小榻,便将衣裳脱了放在小榻上。
她也坐下了,四处看着,唤道:“七爷?”
没声。
朝那门外看去,门外还有影子照进来,外头还有人伺候着,可总不会让人伺候着一间无人的浴池吧。
再说了,这古代不比现代,要烧这么大一池子的香汤可是不容易得很,总不能让这么一池子的热水在这儿荒废着。
难不成七爷在水里?
可自自己走进来,也过了几分钟了,七爷若是憋在水里,早死了。
该不会是抽筋了,在那水里淹死了吧!
木优鱼一惊一乍,伸手去弄那热水,谁料,那水里忽然伸了一个大掌出来,将她的小手往下一拉。
她便呈倒栽葱似的落入了水中。
“啊!”
木优鱼落水,张口,喝了几口七爷的洗澡水,嗓子眼里面都是火辣辣的。
她在水里挣扎片刻便就稳定住了身形,脚踩地还些艰难,就扑腾着四肢让自己浮在水面上。
一张脸慢慢地从那水中冒了出来。
木优鱼惊魂未定,大呼道:“你吓死我了!”
七爷扶住了她的腰,将那身子往自己这边挪来,见她还穿着衣裳,便几下子扒了那碍事的衣裳,便将那赤条条的佳人搂在怀中,结结实实地亲了两口。
木优鱼挣扎了两下,挣不过,便也放弃了,就扶着七爷宽阔的胸膛,被迫和他嘴对嘴的亲上了。
“你这丫头,今日总算是主动地来伺候爷了!”
七爷笑了笑,半个胸膛露出水面,十分健壮辽阔,胸肌健美得令木优鱼不敢直视,别过脸去。
“我只是过来瞧瞧的。”
七爷浑身黑发披散,如水草似的在那水中沉沉浮浮,十分优美。
木优鱼这小庶女从来没这么好的待遇还能洗这么大一池子水泡澡,反正七爷答应了不碰自己,她便也放心地泡起了澡。
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以后自己得势了,一定也得挖一个大池子来洗澡!
她也将头发解了,将首饰等都放到了一边去,梳洗梳洗头发,忽然往那水里扎了个猛子,一会又从另外的地方钻了出来。
七爷也不弄她,只是默然泡澡,在那水中闭目养神,木优鱼还真是像条鱼儿似的在他身边游来游去的。
两人都安安静静地泡澡,木优鱼又露出了水面,小脸蛋分外妖娆,红得滴出血。
她居然和七爷*裸的泡澡,这种感觉好微妙……
忽听外间一阵轻微扣门声:“爷,他来了。”
七爷微微地哼了一声,“恩。”
便见他步步走出香汤,修长健美的身躯就这么暴露在木优鱼面前。
她和七爷那点破事都是黑灯瞎火在被窝里干的,可从来没这么大大方方地看他的身子。
这么一看,惊为天人,只见得那寸寸肌肤,无不散发着吸引雌性的阳刚之气,滴滴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滚下来,片片肌肉都透着莹润的光。
七爷背对着木优鱼,擦了擦身子,回头正看见木优鱼瞪圆了一双眼看着自己。
那两人目光一接触,木优鱼脸一红,扎个猛子进了水,在水里看见七爷穿了裤子,随意批了一身衣裳出去了。
七爷不在,木优鱼泡澡便更自在了,在那水里随便摆了姿势游,方才七爷看见自己的时候,她还怕自己姿势太撩人,让他兽性大发。
一个穿着长袍斗篷的人从后门入了王府之中,被人引着,左拐右弯地进了王府深处。
终于见到了七爷,左右之人屏退,只剩下赤牧等七爷心腹,见那人才放下了斗篷兜帽,露出了一张脸,赫然木优鱼的姐夫成清流……
他们的商谈并没有进行多久,七爷便出了那门,成清流也随后出来,用兜帽将头冠遮了,也自然是随着侍卫从后门出去了。
七爷扯扯衣裳,想着香汤里的鱼儿,不禁加快了脚步,只是转过了两个角,瞧见前方几个小厮正提着灯笼遍地找东西。
七爷微怒:“在寻什么?”
他的威严唬得那几个家丁齐齐地往那地上一跪,道:“爷,七王爷他不见了……”
“不见了?”七爷浓眉一挺,分外震怒,“怎么回事!”
那家丁瑟瑟发抖,“方才小的伺候七王爷就寝,七王爷要鬼焰陪着,小的们道鬼焰在爷您那处,七王爷便闹开了,奴才们一顿哄了,七王爷才就寝了,可谁料,奴才们一个转身,七王爷便不见了。”
七爷气急!
带着这么一个智障的哥真特么不省心!
他便亲自打着灯笼,牵着鬼焰去到处找人,可那王府太大,如今又天黑,谁知道那智障的哥在哪儿!
浴池那边,木优鱼得了消息说七爷有事情,忙完了再来,她便一个人痛快地泡着澡。
一直跑得皮都发白了,才出了水,大丫鬟给她送了干净的衣裳进来,竟然与她方才穿来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她一般穿衣,一边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看那一池香汤。
要是能一天泡一次就好了。
狗日的七爷真会享受!
她坐了一会儿,便推门出去了,浴室之中那热气腾腾,自然是十分温暖的,可一出去,一股早春夜晚的凉风便扑了进来,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大丫鬟忙拎了一件斗篷来给她披着的:“姑娘,批了衣裳去七爷房里等吧。”
木优鱼摸摸那斗篷,一股七爷的味道迎面扑来,原来是他的衣裳。
她随着大丫鬟去往七爷的卧室,她也正好奇七爷的闺房是长什么模样的。
见那外间乱作一团了,所有人都打着灯笼出去,木优鱼好奇问道:“那是怎么了?”
大丫鬟道:“没事没事,木姑娘不用担心,爷吩咐了木姑娘今晚就歇在府中不必回去,那一边自然是有红牧照看。”
“哦。”
大丫鬟似乎也有些焦急,便随着人去了,木优鱼自己推开了七爷的房门。
见里面站了三四个丫鬟,已经将灯点了,几盏灯照得房内灯火通明,一律物事都是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她呆了呆,心中惊叹:果然是个王!
王的房间,自然是非同寻常的,那地毯是镶金丝的,入眼一片黄灿灿,家具物事古色古香,木优鱼的多宝阁上放的是杯子茶盏,七爷的多宝阁上放的是珍奇古玩,珊瑚、宝石,一律俱全。
才在镶金丝的地毯上前进几步,瞧见那前方,卧着一个真人大小的睡美人,上前一摸,一片冰凉,居然是玉雕琢而成。
往左一拐,是七爷的书房,书房之中,书架占去了半面墙,收藏着上前册书籍,大多绝版孤本。
又往右一看,七爷的私人起居之地,圆桌之上放着一整套的秘色瓷器,瓷器面儿跟那占油似的光亮,乃是皇家独有。
木优鱼前世在博物馆见过一两个,那是价值连城,国宝级别,烧纸方法早已经失传,为皇家独享。
这只是七爷家里喝水的杯子而已。
这么多丫鬟盯着,木优鱼不好顺带,只能含恨。
又往里走,路过美人雕,走进了隔门之内,便就是七爷的卧室,见那里头是一张硕大的拔步床,比一般规格的床大了两三倍不止,木优鱼坐上床,摸摸被面,十分柔软舒滑。
又打量七爷的卧室,真特么豪华,四处都是金黄色,真要刺瞎她的狗眼。
木优鱼在房中坐了一会儿,七爷还不曾来,木优鱼坐不住了。、
“我得回去。”
丫鬟忙阻止:“姑娘,七爷吩咐过了,今晚您便在此处过夜。”
“可七爷迟迟不来,或许去了别的姑娘那处,我先走了。”
丫鬟笑道:“七爷出精以来,只有姑娘这么一个通房丫头,并无别的去除了。”
可木优鱼在这屋里坐着,心中也是不安,突发奇想道:“那我出去走走。”
丫鬟自然是应允了,打了灯笼,伺候木优鱼夜游丰南王府。
丰南王福自然是气派无比,纵然为夜色所阻,只能看见一鳞半爪,那也足够木优鱼惊艳了。
丫鬟在前后点灯,木优鱼披着七爷的斗篷,也不敢走远,抬头看见那一睹高高的墙,墙的另一边就是木府了。
她突然奇想,去看看那个狗洞?
她朝那面高墙走去,顺着墙一直走,估摸着位置,找那狗洞。
这墙下面杂草丛生,看来是极少有人来,就算是四五个人一道,依旧是觉得阴森森的,特别是这大晚上的。
走了一会儿,木优鱼看见前方有一个光亮,惊道:“那里有人?”
那位置,大概就是狗洞的位置了。
丫鬟们显然也没想到,天都黑得沉了,还有人往这边来,忙打了灯笼上前去看。
一个小丫头首先看见前头的人,顿时一惊:“七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那人不说话,埋头苦干,嘴巴还念念叨叨,木优鱼隔得远,只能看见那人长发束在脑后,成了个马尾,一头长马尾随着身上的动作时而左右摇摆。
七王爷?
丫鬟又惊又喜,上前道:“爷,夜深了,该就寝了,奴婢送您回去!”
那人却怒得一把推开丫鬟,恼道:“不去,我要去隔壁!”
走近一看,见虎子正蹲在一边,看见木优鱼来了,欢快地扑了上来。
微微的烛火之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坐在地上,用花锄逃狗洞。
丫鬟又来劝道:“七王爷,您别为难奴婢了,八爷已经寻您许久了!”
七王爷还是不快:“哼,说好的鬼焰跟我睡,临到头他又把鬼焰叫走了,他说要带鬼焰找隔壁的姐姐玩,不带我去……”
那人说着,便开始抹泪,花锄杵一把,便就抹泪一次。
“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他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连话都说不明了,一边哽咽一边抹泪。
“虎子说隔壁的姐姐好,我去找隔壁的姐姐玩,再不回来了!”
丫鬟劝不走七王爷,便道:“你们在此守着,我去叫人来!”
两个丫鬟匆匆而去,分头找人,两个丫鬟留着打着灯笼。
木优鱼抱着虎子凑近了看,见那少年一个人嘀嘀咕咕地挖开狗洞,挖得浑身都是泥巴,丫鬟们劝都劝不住,只得齐刷刷地跪在那一边。
别人都跪着,木优鱼一个人傻站着。
同样的十七八岁,七爷那厮都知道啪啪啪了,怎么眼前这个,行为竟然如同七八岁的孩童?
她忽然想起了在木府里听见的话儿,隔壁的王爷是傻子……
眼前这人,便就是当今皇帝的第七个儿子,丰南王?
丰南王擦擦眼泪,忽然抬起头看,正看见木优鱼低垂着脑袋看她。
两人实现一接触,木优鱼蓦然睁大了眼。
好美的一个人,见眼前一个白衣少年,眉眼与七爷长得十分相似,只是更美,七爷是霸道的,可眼前这人却是温柔内敛的,双眼无辜清澈得似乎山间清泉水见底,一脸写满的都是天真无邪,皮肤似乎吹弹可破,像极了一块嫩豆腐,一戳就破。
坐在那月下,似乎即将飞升而去的仙人。
长得真好看!
丰南王眨着无辜纯洁的眼看着木优鱼:“你是哪儿来的,我怎么的没见过你!”
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年,木优鱼似乎是毫无抵抗力,就要说话,身后便已经是匆匆的脚步声来了。
回头就见一帮子人明火执仗前来,当先的人正是七爷,只是那脸臭极了,眉宇之间全是黑气。
见七爷来了,丰南王又赌气似的去挖狗洞,刨得身上全是土。
七爷屏退众人,独身上来,冷冷道:“该就寝了,大半夜挖什么洞!”
丰南王啜泣两声,瓮声瓮气:“我就要挖!”
七爷上前,一把夺了他的花锄,将那声音都放得硬了,“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丰南王依旧是坐在低头,抬首看他,那白豆腐一般的脸忽然就一扭曲,‘哇’一声,哭了……
果然是个傻子啊……
“你说好的让鬼焰跟我说,你说好要带我去找隔壁的姐姐玩,你说好的……呜嗷……”
丰南王哭起来,那动静可是惊天动地,直哭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七爷瞧了一眼那围观的木优鱼,见她正瞪大了眼仔细地看,他也将眼一瞪,木优鱼感觉到丝丝寒意,立马退了两步。
七爷蹲下身去,方才那冷酷再也见不着,带着笑意软了声音:“好好好,今晚鬼焰跟你睡。”
丰南王还不满足,抽噎得泪水四溅,一脸委屈:“我要天天跟鬼焰睡!”
“好好好,睡睡睡,鬼焰天天跟你睡!”七爷恼得将鬼焰的狗绳头塞给丰南王。
丰南王捏了狗绳子,将鬼焰牵到了身边死死抓着,似乎是怕七爷跟他抢似的。
又道:“你说话算数!”
七爷忙道:“算数,算数,你好歹是个主子,这般下去成何体统,起来!”
丰南王不起来,又道:“我也要去隔壁玩!”
“好好好,过几天隔壁摆宴席,带你去玩!带你去玩!”
丰南王这才擦擦泪水,红唇依旧是扁着,似一个坠落凡间的小精灵似的无辜,伸出了那涂满泥巴的手,道:“拉勾!”
七爷当真是想一巴掌拍死这智障哥,可好歹是他哥,当着木优鱼那好奇的面,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和丰南王拉了一个勾。
丰南王这才拍拍泥土,欢快地站起了身来,喜滋滋地牵着鬼焰抱着虎子就要走了。
鬼焰摇摇尾巴,屁颠颠地跟在他后面。
丰南王又瞧见了木优鱼,美丽的小脸布满了疑惑:“小八,这是谁?”
七爷瞪了一眼那知道得太多早该被灭口的木优鱼,道:“她住隔壁。”
丰南王抬头看看那墙头,恍然大悟之后,便又是惊喜:“小八,她就是隔壁家的姐姐!”
七爷点头。
得了确切答案,丰南王高兴死了,木优鱼虽然很不习惯这么个十七八的叫自己这十四岁的‘姐姐’,可还是对他招手示意,“我让旺财给你带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吗?”
丰南王连连点头,“收到了收到了!”
他忽然上前,一把抱住木优鱼,似乎是抱着哈士奇般霸道,嘟嘴对七爷道:“我以后要跟姐姐睡!”
七爷当场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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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家的两兄弟总算是浮出水面了,有点轻微错别字,明天修改,现在时分,凌晨两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