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苏终于起床了,洗漱干净了,出来穿戴整齐。
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加上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看窗户外面的亮色,似乎都是傍晚了,她也没叫丫鬟,自己收拾了一通。
齐奕不在屋里,她才得以如此‘安生’。
收拾好了,想出门,站在门口又实在羞涩,磨蹭了好一会儿,正要推开门,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齐奕进来了,看到她惊喜的笑:“你起来啦?”
吴苏脸‘腾’的就通红,手指头羞怯的缠着自己的衣带,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齐奕过来了,张开手刚要顺势搂住,如今他这个动作已经快要成了习惯了,吴苏急忙的后退,赶紧的道:“我……饿了,也想喝水……”
齐奕还张着手,看到她的样子一下子被逗笑了,只好放下了手转身叫人:“晚饭好了没有?沏壶茶过来。”
说着去推开了门,接着是窗户。
吴苏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终于凉快了很多。
丫鬟进来了,她赶紧过去在榻上坐下,假装的忙着什么,连头都不抬。
齐奕看着她的样子,暗暗的笑。
新婚就有新婚的样子,吃了饭吴苏想到院里走走,昨天还很有耐性,甚至在圆房前还领着自己去花园里转了一圈的齐奕,今天却耐心全无,关了房门就上床。
“想消食有很多办法的……”
他吃吃的笑,堵住了她的嘴,口里有淡淡的茶叶的味道……
纠葛缠绵,古老的韵律中,狂乱的占有,柔软的逢迎……
……
屋里温暖湿润,洗漱间里的水声停止了,一会儿,齐奕走了出来。
吴苏蜷缩在床里背对着里面,感觉到床明显的沉了一下,身子马上就被搂住了,刚刚洗完了先被送回来,趁着他在小屋洗偷偷穿上的小衣就被他很快的剥了去。
温软的唇落在了她光|裸的肩膀上……
“相公……”
“嗯?”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慵懒,依然含着惯有的笑意。
“三年前……你真的打听过我?”
齐奕的亲吻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眉眼都是笑意,问:“怎么,你还不信么?还是我才回来那天说的话……”他恍然:“是为了我说私会吗?”
他身子挺了挺笑着声音都大了点:“我可真的是开玩笑!外面做生意的人,嘴上的话没个轻重,你可别在意,我知道你……知道的特别清楚,不会误会你的,那话真是给你开玩笑。”
吴苏倒并不是问这个,不过想起那个词还是微微不适,毕竟叫自己的相公那么说自己,给谁谁能舒服?但是听他解释了两遍了,又觉着是自己大惊小怪,心眼儿太小了。
自己的相公促狭,说话揶揄,自己也要习惯。
她今后也要慢慢调整着自己,来适应齐奕,道:“倒不是那个,只是三年前成亲的时候,你说的话,还有好些事……到底不明白。”
齐奕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慢慢就明白了。”
吴苏一愣,原本以为自己说这话,他会问哪里不明白,然后解释解释,但是没想到直接被来了这么一句,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问,齐奕已经吃吃笑着俯身:“*一刻值千金,浪费在说话上多傻……”
……
之后的几天,齐奕是半步不离开屋子,吴苏连晨昏都没有了,什么时候醒来都是浑身酸软无力,要躲着他的纠缠,只能靠喊饿。
以至于过了几天才正式下了床,双脚落地的一瞬间,腿都有些哆嗦。
丫鬟们进屋收拾的时候,吴苏觉着自己头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这几天也不是没人来捣乱,大太太那边一天一回,派人来叫齐奕,开始齐奕都不理,门也不开,怎么回事横竖大家心里清楚。
第五天,吴苏倚在贵妃榻上,刚起床没多久,就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没办法,虽然她这几天都在床上,但其实根本没睡多长时间……
吴苏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有这么……的一天,礼数啊规矩啊,全都被抛在了脑后。端庄啊静雅啊,更加的算是彻底没有了……
夫君没回来,已经把自己人品败得差不多了,夫君一回来,自己彻底换了个人。
内室已经打扫干净了,齐奕在洗漱间洗澡,吴苏撑开眼皮,喝了一口茶。就听见院里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大爷和大奶奶还是没起?”
吴苏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却听见红罗声音中带着没好气:“起来了!”
吴苏就愕然了,是谁?红罗这么没好脸色?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丫鬟进来,吴苏还侧头看门口,半天还是没人。
正在奇怪的时候,红罗进来了,过来道:“大太太那边来人,请大爷过去呢,说大太太有急事找大爷。”
吴苏‘哦’了一声,看着红罗。
红罗就道:“每天都来,一天两趟。说了……说了大爷才好点,歇两天在过去,就是……就是不管。”
吴苏这才恍然了。
大太太不管不顾,一点情面也没留。对待她的儿子,她的儿媳妇,她是有这个权利。
齐奕被请到了大太太跟前。大太太急的火烧火燎,自然是着急齐嫣的事情:“你这几天可琢磨过了?宣城适龄的公子,你应该清楚,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了?”
齐奕连连叹气:“哎呀,娘,你可真着急……姑娘家家的不矜持点,急成这样合适吗?”
大太太提声:“矜持那也是嫣姐矜持,我当娘的不给她着急,谁给她着急?你不要以为你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嫣姐的事情办不好,我这儿就没好气!若是你还推,从明天开始,叫你媳妇寅时过来请安!”
齐奕陪笑着:“好好好,我来办,我来办!您千万别叫我媳妇过来了,她笨手笨脚的要是服侍的不好,您老人家不是更生气?”
大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儿媳妇的晨昏定省她能给省了?没门!
只不过她也知道,儿子才回来,这几天夫妻俩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大太太不是怕拆散了他们,也不是不想调|教儿媳妇,只是现在大女儿的事情只能靠儿子,这才给儿媳妇一点甜头而已!
横竖新婚燕尔也就几天而已,还想多长时间?!过几天,儿媳妇自然应该早晨定时到自己这边来立规矩!
“你到底心里有成算没有?”大太太着急,又问了一句。
齐奕沉吟着道:“这几天也该出去走走了,生意上的事情该说说了,到时候看看,心里倒是有几个名字,不过这不是过了三年了,谁知道现如今的情况?总要走动走动,打听打听。”
大太太一听他已经有了名字,心中一喜忙道:“哪几个人?”
齐奕好笑的站起来:“娘!再急也不能急成这样,我说的人都还不知道成亲没成亲呢,您且安心养病吧!不用一天三回的去叫儿子过来,儿子要在外面走动,成天又要奉命过来,哪头重要啊?每天到您这里来,那女婿就进家门了?”
大太太知道他的意思,哼哼着道:“我是怕你被……哼,好了,赶紧去吧!打听清楚了,就回来禀报一次,免得我着急。”
“是,知道了。”齐奕笑着答应了,正要出来。
“等等。”大太太又叫住了,指了指椅子:“你坐下,我且问你,你这三年在苏州做的什么生意?盈亏如何?你骗了咱们铺子一万两银子,到底是赔出去的,还是打给自己做生意的?这银子账上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还?总要有个章程!”
说完了气哼哼的看着齐奕:“虽然拿的是你爹的银子,可是也不能容许你胡来!生意上的事情,齐家是有规矩的!”
齐奕迈向了门口的腿只能缩了回来,笑着转身:“这些事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至于那几件事,儿子自然都会跟父亲交待……”
大太太哼着道:“你少糊弄我!当我不知道?你那诡辩的能耐,三言两语的就把你爹说服了!你坐下,我刚刚问你的话,全都老老实实给我说了!”
“但是母亲不是还火烧火燎的叫儿子去给大妹看看……”
“不急这一刻!”大太太提声。
齐奕只好坐下了,笑着道:“儿子就是从苏州进些丝绸运到闽粤去卖,然后从闽粤进苏木红糖回来卖。”
大太太听了,疑惑的道:“就这些?那能挣多少?至于你撂下家里的生意去折腾?”
齐奕就一梗脖子道:“我就是赔了一笔生意而已,谁让爹就说我什么事都做不成的?我就要做给他看看!”
“那现在呢?做成了没有?”
齐奕顿了顿,才笑着道:“还可以吧……这不是听说爹娘回来了,便也回来了?儿子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今后就不做那走单帮的生意了。还是要在本地找找看。”
大太太就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道:“其实就是没成!那一万两银子的事呢?你总不成全赔进去了?回来了,你打算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在你爹的铺子里……”
“娘!您要是真的跟我算这个,那就算好了!儿子不出去了。”齐奕说着往椅子上一靠。
大太太到底更着急齐嫣的事情,问他也是想要知道他这三年生意的情况而已,如今听听都大致明白,就是一事无成呗!
她不耐烦的摆手:“去吧去吧!记着这些天不要忙别的,你大妹的事情是头一桩!”
“知道了。”齐奕这才答应了,站起身出来,走出了院门,站在廊道上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吹风,又似乎是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