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想到的人便是秦靳杨,可是立马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拆开快递,纸盒子里放着一个丝绒的盒子,打开盒子,一条手链紧紧地躺在里面。旁边还放着一张小卡片。
千希望着那条手链,一手有些发愣,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猛地刺痛了。
这条手链是她上大学时候的梦想,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去那间店的橱窗外看上一眼,发誓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努力赚钱,早点买下那条项链。可惜后来等她大学毕业了,那条手链早已经下架绝版,再也买不到了。
当时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很久,一直不太开心,不过过些日子就已经释怀了,如今再次看见它,千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魍。
愣了很久才如梦初醒地去看那张卡片,伸出去的手竟然颤抖得厉害。她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她知道江辛延就在旁边看着她。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眶变红。
直到打卡卡片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时,千希的眼泪终于无法克制地流了出来,一下子伏在床头痛哭起来。
江辛延有些始料未及,错愕地看着她,半晌才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卡片,却被她捏得紧紧的,像是生怕被别人抢走的宝贝檎。
最后还是被江辛延一根一根掰开了手指拿走了那张红色卡片,千希红肿着眼睛,眼泪还是往外冒,抬起头,伸手去夺,却被江辛延剪住了双手。
他终于看清了那张卡片上的字,只是普通的不同再普通的一句,生日快乐。
江辛延蹙眉看向千希,她的眼中有极力掩饰的慌张。
已经知道她并非是真的千希,所以对她今天过生日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千希的生日是5月,并不是今天。
她在惊慌的也是这个吗?
可是,她在哭什么?
“还给我!”千希挣扎,闪着泪光的眼中开始有了愠怒,江辛延将那张红色卡片扔在床上,松开手,便看见她扑过去紧紧握在手中,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他再次抢走一般。
江辛延望着她,眼眸渐渐深沉,讳莫如深的目光里情绪复杂,她看不懂,心里却无比忐忑。
江辛延不是傻子,他明明看出了不对劲,却什么也没有问,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千希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脸色刷的惨白。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他若是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娶她?
江辛延站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千希下意识后退,他站在原地,望着她,却没有迈开脚步靠近她。
手机铃声响起,终于将他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吸引开,千希暗自松了口气。
江辛延掏出手机,看见上面的名字,原本轻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趁着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千希不露声色地将手链和卡片藏了起来,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逃过江辛延的眼睛。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终于接了电话,语气僵硬,“喂。”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千希也并不关心,揪着手指站在一旁,只盼望他快点接完电话出去。此刻的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江辛延突然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千希就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然后她便听见江辛延挂了电话,推门出去。
没一会儿,听见了外面的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千希愣了愣,他走了?
推开卧室的门走过去,客厅里一片漆黑,江辛延已经离开了。
这样寂静又冷的夜晚,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为什么如今会觉得格外的凄凉呢?
…………
江辛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来是要拒绝苏怡,可是看见千希一脸盼着他走的样子,心里一气,就一口答应了苏怡的请求,替她去医院看看苏芷桐。
苏怡和江海云在外地暂时回不来,虽然苏芷桐的病床前请了看护,还有孟晓旭守在那里,但是已经答应了苏怡,江辛延只好开车过去瞧瞧。
苏芷桐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多多少少也是不放心的。
在医院楼下的花点买了束百合,准备敲病房门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发怒的说话声,“我说了,我不要吃药!出去!”
声音有气无力,虽然奄奄一息的,却散发着足够的怒气。
江辛延敲了下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苏芷桐带着怒气的脸一转头,看见是他,脸上的不高兴才渐渐消失。
目光落在他手中提着的粥上,还有手中抱着的花,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肯吃药怎么行,不吃药你的伤怎么能早点好?”江辛延从看护手中接过药碗,站在床头,连劝带哄地说。
苏芷桐将头扭向一边,不说话,江辛延只好暂时将碗放到床头柜上,将买的粥也放了上去。
“那先吃饭吧。”
苏芷桐这才转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鱼片粥香气扑鼻,她喝了一口,只觉得舌尖上都是香的,不禁感叹了一句,“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医院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
“那你一会儿就乖乖地把药吃了,早点出院。”
苏芷桐吐了吐舌头,不说话,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从小就怕打针吃药,这个毛病到现在还没改。江辛延劝说了几句没用,便也放弃了。
“孟晓旭呢?”半天没看见他,江辛延问道。
“我叫他回去了,我说我妈一会儿要过来。”苏芷桐道,“不想让他守在这里,这些天,你们都很辛苦,该休息了。”
顿了顿,她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打算在医院陪着我吗?”
半真半假的语气,眼睛里却是充满着盼望,江辛延正要解释,苏芷桐却突然转移了话题,“花很漂亮,帮我插到花瓶里吧。”
江辛延看见病房里到处都是花,今天来探病的人显然不少,可是花瓶里却是空空的,仿佛特意在等着他这一束。
江辛延去阳台上装水,隐隐看见医院外面的马路上还有好些记者守在那里。白天的时候接到张哥的电话,公司门口也守着很多记者,在等着他的出现。
刚才坐着院长的车混进来的,一会儿还得坐着医院医生的车出去,这些记者看来是不等到新闻不会罢休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去***扰千希。
一想到千希江辛延就来气,将那些烦躁的情绪赶出脑内,端着花瓶进屋。
苏芷桐很开心,看着那束百合,突然冒出一句,“若是玫瑰就好了,我喜欢红玫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辛延觉得她话里有话,想了想,语气平平地回答了一句,“很多人送你玫瑰。”
“可是我只想要你送的。”她飞快地接了一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因为生病而显得憔悴不堪的脸,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两人之间的某种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有蠢蠢欲动之势,两人的目光对视,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苏芷桐坦诚而又热烈地看着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江辛延读出了里面全部的情绪。
最终是他败下阵来,先移开了视线。
“sorry,我的玫瑰已经给了别人。”江辛延望着那束百合说道。
苏芷桐半晌没有做声,江辛延终于转头看向她,她的脸色白得厉害,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角有湿润的痕迹,见他回头,迅速转开了头,望向别处。
“我累了,想睡觉。”她扯过被子拥住自己,像是很冷的似的,瑟瑟发抖,“你走吧。”
江辛延望着她一动不动躺在被子里的身体,有些心有不忍,但还是推门走了。
…………
已经是晚上十点,江辛延开着车,却不知道去哪。
频频地看手机,却始终没有动静,就算他一句解释也没有地走掉,那个人也不会过问一句,当真是将‘形婚’贯彻得彻底。
一想到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两个字,江辛延原本已经平静的心情再次涌起了怒气。
就算她打电话来道歉,解释,叫他回家,他也不会回去。
江辛延这样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他飞快地拿起手机,几乎是一秒钟的事情,反应很大,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可是看见上面的名字,却难免有些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