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在体内爆发开来,却无法彻底阻止内出血,苏南的意识仍旧渐渐模糊,就在他晕过去后,穿胸而过的树枝上生出许多黑色的绒毛,攀附在他伤口处,汲取鲜血。
那些黑色绒毛很诡异,一边吸血,一边不断尝试着探进苏南体内,不过因为冰雪之心的存在,它们始终未能得逞。
起风了,苏南的身子随风晃荡着,胸口撕裂的疼痛让苏南从昏迷中清醒,强忍着那剧痛,连忙查看自身的情况。
还好,培元丹终究是起了作用的,起码内出血在经过这段时间后已经停止了,真气也恢复了一成。
不过既便如此,仍旧从身体深处传来阵阵虚弱感,让他头晕目眩,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那些黑色绒毛汲取了他大量的鲜血。
略微歇息片刻,头脑稍稍清醒了些,苏南便打量着周遭的情况,寻找可以脱身的机会,现在培元丹已经吃完了,自己若是继续被挂在树上,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近处,没有可以借力的枝干,而因为树枝穿胸而过,以至于他根本无法转身去观察身后的情况。
仔细研究了许久,苏南低头看着自己下方,树枝密密匝匝,每一根都有小腿粗细,根本看不清下方地面上的情况。
“只能这样办了!”
低声自语,苏南缓缓闭上了眼睛,体内刚刚恢复的一成真气骤然爆发,全数灌入左臂之中,狠狠一掌拍在了那穿胸而过的树枝之上。
树枝遭受重击,震荡不休,再次撕裂了伤口,鲜血飚飞而出,苏南忍不住惨叫一声,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接连三张拍在了树干之上。
难堪重负的嘎吱声在身后响起,苏南面色微白,正欲抬手打下第四掌,就在此时,咔嚓一声响,苏南便觉自己瞬间失去了支撑,朝着下方掉去。
接连撞断了数根枝干,苏南终于一把抓住了一根枝干,摇了摇晕眩的脑袋,他低头看看下方的地面,然后果断松开了手掌。
噗通一声,苏南掉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引的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根须从泥土中涌出,汲取他的鲜血。
知晓因为冰雪之心的存在,这些黑色根须不会把自己变成干尸,苏南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苏南再次醒来,睁眼时,天空依旧明亮,起源之地没有黑夜,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艰难的坐起,苏南背靠着大树,撕开衣服看着胸口,那里伤口已经结痂,但却有一块碎裂的胸骨露在外面。
强忍着剧痛,苏南硬生生用手将碎骨拔了出来,只不过短短十几秒,一身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苏南喘息着,眼角余光瞥见身侧不远处有一截黑色的根须,不由眼前一亮,探手抓了过来,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塞。
那根须仿佛胶质,十分柔韧,咀嚼间满口都是那种醉人的甜香。
之前偶然发现那种汁液可以恢复真气,苏南此刻又饿又累,身体虚弱不堪,也不管这东西是依靠吃死尸生长的了,像吃甘蔗一样,大口大口嚼着那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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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苏南便嚼完了那根须,将残渣吐掉后,便艰难的盘膝打坐,一来恢复真气,而来疗养自己的伤体。
这一次伤的太重了,尤其是胸口的伤,被枝干贯通后留下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空洞,前后通透,好在没有伤及心脏,否则他早死了。
也幸好当初苏花子为他洗骨伐髓时,用的都是顶级的珍稀之物,又加上后来吃了九英草,所以即便如此恐怖的伤势,也依旧未能夺去他的性命,反倒是经过休息后,伤口已经逐步结痂。
静静的盘坐于古树下,苏南全神入定,完全不顾自己身后就是那恐怖的吃人魔树!
良久,苏南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手扶着那古树艰难站起,踉跄着向不远处走去,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鱼肠剑,擦了擦,然后转身又走回了树下。
伸手摸着古树粗糙似鳞片的树皮,苏南面上涌起一抹兴奋之色,轻声嘀咕着,“你没能弄死老子,现在该老子收拾你了!”
如是说着,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拔起脚边的鱼肠剑一剑斩下,一大块树皮应声而落,露出淡金色的木质,一股醉人的甜香随之弥漫开来。
嗅着那股香味,苏南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然后奋力挥剑。
木屑纷飞中,异变突生,周遭地面如同沸腾的水一般,一根根粗大的黑色根须从地下涌出,化作长矛朝着他刺来。
听着身后的呼啸风声,苏南头也没回,只是嘴角微掀,然后狠狠一剑刺进树干之中,嗤!一股淡金色的水流狂飙而出。
苏南抬头,用嘴接住那一股金色水流,咕嘟一声直接咽了下去,脑后风声炸响,一杆黑矛已经触及他的发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南的额骨骤然散发幽蓝光芒,一股极致冰冷的气息席卷开来,让地面都起了霜花。
后脑微痛,那坚硬的黑矛爆碎,冰雪之心的气息对这些黑色根须拥有着完全克制的力量。
回身一剑横扫,罡气翻滚中,那些被冻结的黑色根须尽数爆碎,化作无数黑屑在空中飘洒。
没有理会那些断去的黑色根须,苏南回身继续对付古树的主体,那金色的浆液让他尝到了甜头,一心要借助这棵古树里的金色浆液恢复伤势。
而且,这古树这般庞大,若是自己能尽数汲取了树体之中的那种浆液,估计就连修为都能再进一步!
当真是一颗巨型的药丸子啊!
苏南的动作越来越快,一股股金色的浆液接连不断的喷涌而出,见到自己接取不及,当下便停了手,捡了十几颗骷髅头过来,用鱼肠剑削出十几个骨碗,放在自己刚刚斩出的树体缺口处,接取那些金色浆液。
看着那些骨碗中金色浆液渐多,苏南也不再砍树了,就地坐下,伸手拿过一个已经接了一些金色浆液的骨碗,像喝酒一样仰头一口喝下。
金色浆液入口,不待他品尝味道,便直接转化为真气,汇入他几近干涸的丹田。
一碗又一碗,苏南贪婪的汲取着古树树干里的金色浆液,身体上的伤势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恢复,而他却是全副心神都在留意着那树干缺口处,一旦发现哪个剑痕不再淌出金色浆液后,起身便是一剑,然后继续等待着。
不知道喝了多少金色浆液下去,苏南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好像喝醉了酒一般,用力的甩甩头,他伸手抓住一只已经半满的骨碗,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这一碗金色浆液喝下去,苏南将骨碗放回去,然后长长的打了个饱嗝,吐出一股酒气,脑袋一阵阵眩晕,竟然摇摇晃晃的坐不稳了。
“这玩意儿怎么跟酒一样….好大的后劲儿!”
意识到这金色浆液有问题,苏南不敢再喝,当即盘膝而坐,静心入定,催动体内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的真气全力驱除那种醉意。
以往喝醉了酒,苏南只需用真气驱除体内的酒精,便可千杯不醉,可是这一次,真气竟然没有任何效果,因为那金色浆液让他眩晕的根本不是酒精。
不多时,一阵阵细微的鼾声响起,苏南竟然在入定中睡着了,他实在喝了太多的金色浆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