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卷起了人皮面具,于婆子叹息了一声:“一样的月色下,是不一样的万家灯火啊,也不知到于晴在金麟怎么样了,算来也该很快要,回到江夏了。”
那只黑猫好像听懂了这句话,似乎听到于晴要回来,有些高兴,它喵的一声,跳上了桌子,露出了个兴奋的神情。
于婆子轻轻抚摸着黑猫,“快了,到那时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是很有秘密的一只黑猫,和于婆子一样让人觉得诡异。
这个时候,月亮高高的爬在了半空,透过窗户明净的玻璃,光芒就照在了黑猫和于婆子脸上,照见了一人一猫脸上带着的渴望~
渴望是产生于得不到满足,或者曾经拥有而今失去的期盼。
“时候到了,你该去准备了。”拍了拍黑猫,那黑猫喵一下跃下桌子,就此消失。
江夏,道观观主,玉真。
一直以来,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认识他的人只知道这是个大师,江夏道观的观主,深入接触一点的,知道这是个本事挺大的观主,精通周易风水,奇门术数。
更深入了解他的,如陈文浩。
了知其人,擅于幻术和丹道,尤其是丹药,乃是得了历代师门的真传,上次他受了七星打劫一击,心神受损,便是多亏了观主先前赠送的一枚养神丹,功效奇佳,绝非江湖那些卖大力丸的骗子所能比拟。
尽管陈文浩私下称呼观主为骗子,因为观主,忽悠了陈文浩几次,说是观里有历代的风水秘笈,等他整理好了,可以和陈文浩一起探讨,说的人心痒,就是没见观主整理,许是一时兴起之谈。
陈文浩不知道,观主最大的秘密,便是擅长描绘,制作人皮面具。
这才是观主最大的本事,这本是当年顾宠流传下来的,一直在历届观主中口耳相传此技能。
于婆子手里那张人皮面便是很早从他手里而得,他才是个有秘密的人。
此刻他,在绘画,绘制一具无双的人皮面具。
月华洒在了密室,提起丹颜朱砂笔,笔尖还滴着一滴鲜红的液珠,他戴着面具,好似原始楚地的大巫,说不出的妖异,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装神弄鬼一般。
原本一张薄薄的皮,滚过了那颗神秘的丹药后,忽然圆润,好像从人脸上揭下来摆在桌面,边缘还有一丝的血迹。
手里的笔一摞,一撇,一捺,人皮面具便出了人脸轮廓。
接着眼、鼻、耳,接着是细微的皱褶~
就差眼睛的眼珠,只要点上,便是活生生的一张人脸,这脸现在有些熟悉,如果全发公司的人,不!认识贾全发的人看到了,便会觉得这是在描述贾全发的脸。
这脸现在就差点上眼珠,好厉害啊,整张脸谱,看着只要点上眼珠,这脸就活了过来一样。
没想到这观主居然画工,到了如火桎境也~真实神秘,可怕的一个人。
画龙需要点睛!
点睛之笔前,必然要有仪式~
观主满意的拍拍手,收拾好笔墨,换了身衣衫,从怀里掏出了古怪的可怕面具戴上,他舞蹈起来,一下就进入了疯魔状态,好似一个原始人在跳傩舞。
傩文化,这是楚地失传已久的傩术!
此刻展现在这道观的密室里。
楚地有傩,善舞,驱鬼神,祈福求天赐吉祥,春秋二祭。
现在是秋祭时节,观主玉真却在这里,月色下,在密室里作画,画着一张人皮面具,还跳起了神秘的傩舞。
看来,这道观只是表象。
这不是道观,是掩盖在道观下的古代某个神秘的传承仪式。
县志记载,或者说江夏传载里记述,古楚地江夏,人脸上有耳朵,耳朵建有耳朵楼,春秋两祭,乃大巫主持,布道谓之为,让楚地天地听到,楚人祈祷平安,获得天地庇护的声音。
故大巫善制傩具,便是包含了人皮面具!
这项古老的先民神秘文化虽然渐渐,在时间的长河里流逝,但是却被江夏传载记录下来。
记录在道观观主的那本送给柳诺的笔记上,意图深远。
因为这,最终会到现在听耳楼主人贾全发的手里,还因为解开的故事会让观主和贾全发不知不觉的进行接触。
局,是要自然才能不被人提防!
柳诺在月下,在整理着观主送的《江夏传记载》,她在那里面,读到许多故事,读的津津有味,忘记了窗外的月色,还有此刻她不知道的是,观主正在道观的密室内,制造傩面具,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她熟悉的江夏镇,山清水秀的江夏镇,居然在历史的长河里,埋着那么多秘密,听耳楼,居然是楚国,那个战国时代,楚人跳傩舞祈求岁月平安之地,古人真有智慧,人脸土地的耳朵,建立听耳楼,利用傩舞传达给天地,让天地知道人们的愿望。
好神奇!
听耳楼不就被假犬丫占了,作了私人别墅么。
这犬丫同学是老板,他不怕么?
柳诺看着工作不久,其实不该问不该好奇的她都看不见,不听到。
尽管心里有疑问,她也不会出声,但是她,决定问那个神棍,不老实交代,哼,看咱柳诺怎么收拾你!!!
柳诺起身,夜深人静明月秋凉,蛙声里她推开窗,远眺了听耳楼的方向,伸伸懒腰,不知道假犬丫知道这个,他会有何感想。
柳诺整理还没完结,到了图书馆查过县志,才了知江夏许多故事,她被吸引,现在她,打算细细的整理好,再交给假犬丫,她做事向来很认真和投入。
想到今天,神棍和自己说,丹凤朝阳的山岗后,发现了优质水源,准备开发建水厂,她挺开心,能为村里的人带来福利,是她的心愿。
关窗收好笔记本,明晚继续整理,回屋子猪躺~
而此际的道观,观主的傩舞跳的正惊心动魄~
踏月而舞,摇晃着双手,呐呐自语,摆动着身躯,这丫身上还穿着一件青青豹纹的衣衫,在舞动。
看来画作完毕,而他在举行仪式,某种神秘的傩舞,献祭天地,吸引月华。
一张人脸,长得酷似贾全发的人脸,此刻就在案几上摆着,看着生动而阴森,好像要跳跃起来。
好奇怪,这道观观主又不曾深交贾全发,制造他的人皮面具作甚?!
月华仿佛被勾动,丝丝缕缕的芒仿佛寸寸的凝在,道观观主的手指尖,又被他泼洒到人皮面具上,格外的诡异和蹊跷之极。
仿佛一个诺大的阴谋在悄悄,于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