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番电话,已经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为了得到一个配合投入的她,他已经作出了不少的让步。
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肆无忌惮,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等她电话打完,他就准备抱她上床成全一番好事。
丽梅随手拿起地上的内裤,朝着窗外拼命挥舞。她在说,是时候了。
春水看清楚了,果断地下了命令。
老七早就按捺不住,一接到命令,就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光头的几个手下见突然冒出一个速度如风的汉子,还没反应过来,正面面相觑,外头的好几个便衣就冲了进来。他们下意识地想逃跑,四下逃窜。平时跟着光头吃喝嫖赌,身体早就耗光了,哪有什么气力打斗逃跑,虽然他们人数不少,却坚持不了多久,就被制服了。
老七踢开门,光头还在搂着光着身的丽梅要往床上去。他见到老七冲了进来,就把丽梅推到身前,手飞快地去拿衣服。刚才大意了,脱衣服时,把土制手枪也放在衣服口袋里了。
老七一个眼神,示意丽梅蹲下,他一个前踢,身体越过丽梅,重重地把光头放倒在地。
光头还在挣扎着,拿到枪,他就有逃命的可能。老七岂容他有这样的机会,早就把他的衣服踢到一边,示意丽梅穿好衣服快点离开。
很快就有人进来了,帮着老七把光头捆得严严实实。
春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接到丽梅的信号后,也快速地靠近房子,随时准备营救。
无疑,这是一场漂亮的战役,从打响战斗到结束,总共才五分钟,没有人受伤,没费一枪一弹。
丽梅见到春水,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他安慰着,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最关键的,是孩子也安全了。
好一阵子,她才镇静下来。
光头非常懊恼,他是小姐圈里的霸王,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女人是不可信的,谁信谁倒霉。没想到这经常说的话倒成了他的谶语。
春水开始了初步的审讯。光头不想隐瞒,如果这女人知道绑架她的幕后人物是她的前夫,一定会伤痛欲绝,恨之入骨。
光头希望激起他们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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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雇佣光头的,竟是新明,春水惊呆了。他不敢相信,当初那个称兄道弟、和蔼可亲的老板,曾经的合作伙伴,铤而走险,无情无义,对前妻图谋不轨。前段日子,他还找到新明,要他多多照顾丽梅。知人知面不知心,春水算是领教过了。
更震惊的是丽梅。这个曾经共同生活朝夕相处的男人,却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更不可思议的是,绑架的孩子,同样是他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禽兽不如。
她突然感到万念俱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着,一个字都不说,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春水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梦魇般的日子,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本来有令人羡慕的生活,这一切全因为春水的出现而没有了。
他非常愧疚,想陪她聊会天。她根本就不看他。
回到局里,对光头一伙进行了突审,他们没什么隐瞒的,把全部责任都推给了新明。光头当初想过这种结局,并作了安排。
新明很快被逮捕归案。
他面对来抓捕的警察,一脸的无辜,但已经由不得他了。
春水不想面对他。时光流转,角色转换,当初的老板成为了阶下囚。
王来负责审问。新明什么也不说,叫着自己无罪,冤枉好人。王来问他:“丽梅被人绑架,你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他装作并切的样子。
“她有个孩子,你知道吧?”
“当然,这是我们共有的孩子。”
“孩子被绑架了。”
新明再也无法镇定,站了起来,声调也提高了不少,“谁做的?孩子现在怎样?没什么事吧?”
“谁做的?这应当问你。”
新明沉默了。孩子被绑架,出乎他的意料,他想知道真相。
他知道,不说不行了。孩子是他的命根。他的努力一大半是为了孩子。
他说:“只要能救出孩子,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
他原原本本地把陈来老板怎么找上他的、他如何请光头帮忙的经过招了。
看来,陈来老板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指挥。如果是他导演的,那就不能把这事告诉局里的其它领导。他们都是陈来老板一伙的。
如果把新明抓了,那陈来老板同样会发觉,这对于大局是不利的。春水想把他放了,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他把这个想法对王来说了,他也觉得可行。
春水的心里还是有些私情的。他问过丽梅,新明该怎么处理,她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她已经心灰意冷,这个人再也不和她有什么瓜葛。春水把事件的整个经过告诉了她,让她明白,陈来老板才是幕后的主谋。放了新明,希望能让丽梅心里好过些。
当然,要放了新明,他本人的态度非常重要。春水要他做双面间谍,表面上继续与陈来老板合作,暗地里为春水提供有用的线索。
他犹豫着。为春水服务,他的内心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如果不是春水,他会痛快地答应。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春水说,如果不合作,等待他的将是牢狱。雇佣他人绑架自己的前妻,那可是重罪,少说也得十年八年的。等他出来,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牢房岂是人呆的地方,在那里关十年,一辈子就完了。
新明明白,他只能合作。他对春水说,私自放了他,不就是违法吗?
春水说他自有道理。
只要能把陈来老板绳之以法,春水已经不管不顾了。
果然,陈来老板已经又来了电话,问新明事办得如何了,他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新明不能做,他要亲自上阵了。他就不信,区区一个丽梅,会对她毫无办法。
新明解释着,说出了点差错,本来就要成功了,他让陈来老板再给点时间。他每次电话都做了录音。
陈来老板已经不信任他,说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还做什么企业,这工厂就别想要回去了,以后也不用到工厂去上班了。他直接把新明开除了。
新明的美梦落了空,还白白生出这么多的枝节,丽梅已经恨死了他。他还期盼着丽梅能与她复婚了,这一折腾,永远地没有希望了。
他坐在家里,茫然不知所措,发现世界已经抛弃了他。他想报复,却找不到目标。到底是谁,让他的生活变得如此之糟?
是水仙还是丽梅?是春水还是陈来老板?
他开了一瓶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往事如电影镜头般地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回。人生就像过山车似的,一下子被抛到了谷底。更可悲的是,他差点成为阶下囚,如果不是春水,他已经失去了自由。
他醉了,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可他的心还是无法安宁。
他需要女人来平复自己。
但他已经成为孤寡人,他爱的,爱他的,都离他而去。他只有去找小姐,从风尘女子中找些慰籍。
他久惯此道,有几个相熟的。其中一个虽说年纪三十了,在小姐圈中,算是高龄,但她温柔细腻,挺会体贴人。新明往往心情不好时,总会去她去,聊聊天,说说话,做不做那事倒是其次了。
她叫香英。
她早已成家,孩子读小学了,就在城里。为了孩子读书,她才到城里找活做。现在农村的教育太糟了,校舍破败,缺少老师,有些路子的都把孩子往城里送。她决定也这么做,托了关系让孩子进了城。可孩子年纪小,才八岁,需要人照顾,她就在城里租了间房子。做了些生意都赔了本,刚好遇到一个做小姐的,说这事虽然有些风险,有时公安会查,但来钱快。她就心动了。
她的男人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听说她做皮肉生意,开始死活不同意。但他辛辛苦苦种一年地,还不够孩子的书本费。城里读书花销大,老师经常叫学生到家里补课,一次要收五十元。她开始让孩子不要去,但孩子说全班差不多都去了,不去老师会惩罚他。只能让他去了。男人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蒙着头不说话。
他后来一打听,这样做的不止他一家。有好些女人都是兼职做些皮肉生意,男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还指望女人挣的钱去赌去嫖。
赌与嫖这种事他不会做。女人自从跟了他,确实受了不少苦,没过什么好日子。女人是好女人,当初结婚时,她父母死活不同意,说他老实,没有家底,没什么手艺。那时他的女人俊俏,很多人都上门提亲。
真是缘分,女人就是看上了他。应当说,他是个外表俊朗的小伙子,年青时找对象,相貌总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