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进入了古镇。
古镇坐落在那座恐惧的九头山脚,仰头望向山顶时,老是感觉九个鬼头正对着他们狞笑,好似诡异。整个古镇全部都是古老的住宅,灰泥色的墙面撑着的尖尖的屋檐,像是黑暗中正准备飞翔的蝙蝠。每家门前都挂一对大灯笼,由于灯笼里没有一丝灯火,看似像个奇怪的大南瓜。所有门都紧闭着,看不出是否哪家有人。青石板铺成的大街弯曲地通向未知的黑暗。
夜静静的,整个古镇宛如死城。马匹走路发出的啪啪之声在黑夜里回响,更加显得寂静。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得山上的树林哗啦啦直响,天空中飘落几片落叶。欧阳木突然他停了下来,他轻声说道:“风月哥哥,你看出来没有?”
风月一听,一拉缰绳,马儿也便停住了。他侧头凝望欧阳木,好似在问“什么?”。
“整条大街非常干净,所有的一切摆放整齐,井井有条。”欧阳木左右观察,顺手抓住一片飞落的树叶说,“如是没有人居住,此镇应该一片狼藉才对,且不说会有野兽闯入镇内,这些落叶也能铺满整条大街……”
“分析得不错!”风月答,“那么人都去哪里了呢?”
“都在屋内!”欧阳木判断道。
“天才黑,为什么都关着灯,不出来?”风月问。
“也许是害怕什么东西,或者是避讳什么事情!”欧阳木分析。
“还有其他原因吗?”风月追问。
“其他原因?”欧阳木搔了搔脑呆,“难道整个古镇的人都出去了?”
“还有其他可能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全镇人都死了!”欧阳木继续分析,“根据整齐干净的大街来看,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好,那么我来总结一下。”风月说,“第一种可能,呆家里不出来,并且一直保持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只是一两户人家,完全有可能做得到,但是整条大街至少上百户,如果都呆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话,这种概率就小了。所有屋内不可能有人。;第二种可能,整个古镇的人都出去了。一个古镇难免会有老弱幼残,这些人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
“除非有生命危险!”
“对,如果有什么事物危及到整个古镇的安危,那么人们离去的时候,定是手忙脚乱,整条大街不可能保持如此整洁、干净。所以第二种可能性也排出了!”
“那么就是第三种情况了?!”
“不对!”风月摇了摇头,“整个古镇的人都死在了家里,你觉得有可能吗?中毒而死?被他人杀死?生病而死?不管什么死法,都不可能把门关上后,悄悄而死……”
“会不会,等他们死后,有人一家一户的把门关上了?”
“嗯,”风月点了点头,“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
“一定有鬼!”欧阳木说。
“有鬼?”
“我的意思是,一定有问题!”
“废话!当然有问题了!”风月说完,跳下马来。
“这是要干嘛?”
“只有进入屋内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风月看了看欧阳木,“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那是当然!”欧阳木也一骨碌翻下马来,马儿抬起前蹄在原地跺了两下。
“这个方法虽然感觉不怎么符合规律,但是能解决问题,打消疑虑!”欧阳木下马,由于马身上有些泥土粘在了他身上,他边拍衣服边说。
“是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月面向对面的一座庭院。“事不宜迟,那就去对面这家敲门试试啦!”
欧阳木点了点头。双人直径向对面走去。
“有人吗?”风月拍着大门,大声问道。但是除了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外,屋内静无声。他再用里推门,门被从里销上了,打不开。
“有人在家吗?”风月再次问道,敲门的力度更大了些。
整条大街依旧静悄悄的,只有一丝丝凤箫声。
“没人应?”欧阳木说,“难道人真死了?”
“嘘……”风月把食指放到嘴边。
此刻,两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翻墙进去看看,阿木,你在外面等着。”
“一起进去吧,风月哥哥。”欧阳木左右望了望,老感觉黑暗中有什么怪物在悄悄偷窥着他们。
风月望着欧阳木稚嫩的脸孔,想他定是怕了,留他在外面也的确不妥,万一出什么事情,他也不好向将军交代。这么多年尽管遇到过各色可怕的敌人,但是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地方,想想,他自己都有些心虚。想罢,他点了点头,便一把把欧阳木抓住,提起他直直跳上了围墙,顺着围墙边的一棵老树滑进了庭院内。
庭院不算很大,但也算是有钱人家居住的地方。在梅树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对面楼前,小楼是以白石砌造的,从二楼阳台上垂下翠绿攀藤爬伏,底层的曲廊围栏伴著海棠碧桃,冰花格子窗的窗槛上漆著浅浅的蓝,糊窗的棉纸则如雪花般白,由于没有一丝光线,远远望去,优雅而诡异。
庭院内干净、整洁,不像很久没有人住的地方。他们正要迈步向前面楼房走去,突然,外面传来马嘶声……
两人立即停止前进,面面相嘘。片刻后,立即反应过来,他们反身跳上围墙回到大街,向前看去,不好,他们的匹马不见了。
“怎么回事?”欧阳木问风月。
“有问题,马儿不会无缘无故跑掉的……”风月警惕起来,拔出了腰间的利剑,“追!”
欧阳木跟着风月向黑暗的深处跑去,跟先前一样,街道两旁的屋内依旧漆黑、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跑着、观察着、寻找着,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古镇口,也没看到马匹的踪迹。
“神秘失踪了!”欧阳有些不安。
“不对……”风月喘着气说道,“我们中计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开的,那栋庭院里面一定有古怪!”
说完,风月转身跑进古镇。欧阳木紧跟而去。
他们又翻进了刚才的庭院,沿着白石的花径前去,来到了阁楼边。他们躲在一个角落,静听片刻,见无任何动静后,风月把食指伸进嘴里,正要捅开白色窗纸,就在此时,传来了低沉的竹箫声。
萧音来自大街上不远的阁楼之顶,此时他们才发现那栋房屋之顶坐着一个人,从体型可以看出是个年长的老人,他吹着怪异的曲调。
箫音很快就把欧阳木和风月吸引了过去,当他们爬上围墙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赶忙蹲到伸出围墙的树干后。
借着幽静的月色,大街上走来三个大小不同的人影,他们一拐一跌的向大街的这边走来,当人影慢慢靠近,他们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模样,除了高低大小不同外,都是木红色的脸孔,硕大的眼睛,眼珠一动不动,针线般为你预备的微笑,从他们机械的动作可以看出,他们是三个木偶人。
木偶做得非常逼真,有两个是大人,一个小孩,看似像一家人。男人留着长发,穿着古朴的长衫,女的看似富贵,穿着优雅的连衣裙,小孩也和女人一样穿着连衣裙,只是连衣裙上有些花边,她的头发被编织成了两条可爱的辫子。
三具木偶人在萧音的作用下,机械的扭动着身体向前走去,当经过欧阳木和风月面前时,却停了下来。
疑视前方而暗淡无光的眼珠,突然向他们这边转动。
这一转动诡异无比,欧阳木和风月的心跳都跳到了脖子眼,被发现了吗?他们两都在想。
然而,很快木偶的眼珠很快又转了回去,疑视前方的黑暗处,直径走了。
直到木偶消失在夜幕中,欧阳木和风月才回过神来,古镇的奇怪的谜团瞬间就解开了。
“这些木偶是去哪里?”欧阳木低声问道,“风月哥哥,要追上去看看吗?”
“不用了!”
一个声音从他们旁边传来,惊吓了他们一跳,再定眼一看,那个吹箫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旁边,并且亭亭玉立地站在围墙上,留着白色的胡须,穿着白色的长衫,一看就感觉是个法力高深的道士。
“这是怎么回事?”风月问道,然后站了起来。
“驱魂!”道士说,“自古以来,没有谁敢看这种仪式……”
“让几个木偶在大街上走,把人们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就是所谓的驱魂吗?”风月质问。
“呵呵……”道士笑道,“两位少侠,应该是外地人吧,定然是不知道我们九阴山古镇的风俗了。”
“风俗,这种吓人的把戏叫风俗?”风月和欧阳木都很惊诧。
“为什么搞得这么恐怖和怪异?”欧阳木突然插嘴,“万一,万一有人出来,特别是小孩出来,被惊吓住怎么办?”
“哈哈哈……”道士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夜中回荡,“我告诉过你们,镇里有人吗?”
“什么,镇里没人?”风月跳到了大街上,“能说清楚一些吗?”
接着欧阳木和道士也跳下围墙。
“我说的意思就是整个古镇,没有一个人!”
欧阳木和风月都惊呆在原地,果真,此镇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风月此话才说完,只见古镇背后的九阴山头亮起了火光,人们点燃火把在山头往下看。
“两位少侠,请跟我来!”道士说完,转身走进了一个岔道,他们紧跟过去。穿过岔道,便是一层层台阶,台阶弯曲地伸向山顶。
正要上台阶,风月突然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出那栋庭院?”
“不是把你们引出庭院,而是把你们引出古镇?”道士转身回答,他身上挂着的竹箫左右摇动。
“我知道了!”欧阳木突然插话,“先前你说过,自古以来,没有谁敢看这种仪式,所以故意把我们引出镇去,对不对?”
“少侠聪明!”道士笑了笑,“确是怕你们看到受到惊吓,所以故出一撤,谁知道多此一举,两位少侠胆识过人……”
“那么,我们的马呢?”
“当然早就把他们关到了镇口的一个马棚里了,哈哈哈……”
“哦!”两人恍然大悟。在经一番自我介绍和交谈,他们便到达了山顶,原来道士名叫达石海,是古镇德高望重的老道士了。古镇只要有人死了,他们便会举行这种诡异的仪式,目的是把死人的魂灵附于做好的木偶人上面驱逐出古镇。在做这个仪式的时候,整个古镇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来到九阴山顶,跪在九个神灵面前,祷告神灵保佑人们的平安。
举着火把的镇民们等待着德高望重的道士上来,原来山顶上居然是个非常平坦的场地,九座高大看似怪异的神灵脑呆,紧挨着耸立在广场的另一边。
道士走到最前面,带领人民向九个神灵磕了三个响头后,整个仪式就结束了。人们一阵呐喊后,拿着火把载歌载舞地蹦跳起来,脸露笑容,沉浸在欢乐之中。
但是有一个人却哭丧着脸坐在一个角落,他似乎不喜欢这种喜悦,孤零零地望着天边的残月发呆。他还是一个小孩,大概10岁左右,身体单薄,穿着白色的长衫,微风吹过,欣起了他乌黑的头发,露出苍白的面孔,好似怪异。
“那人是谁?”欧阳木问旁边的一个镇民。
“不用管他!”这个镇民露出鄙夷的神色说道,然后又窜入了热闹的舞会中。
“法师爷爷!”欧阳木对这男孩确感兴趣,见没人理他,他便问道士,“那人是谁?”欧阳木指了指那个孤独的小男孩。
“他叫子夜!”道士回答,然后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异能者……”
“异能者?”
“对,这个世界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者。所谓异能者,就是他们拥有特异功能。比如有些人会长出翅膀飞翔于天空;有些人内心深处住着野兽;有些人会拥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有些人能感知未来……”
“嗯,我从书上了解过!”欧阳木点了点头。
“作为异能者拥有的特异功能,总是为国家服务的。有些人是天生就拥有,有一些却是后天培养,子夜他就是天生的异能者。异能者在一个群体里不常见,所以他们总是受到人们的排斥和鄙视,会一直孤独地、卑贱地活着……,因为他们的那股恐惧的力量会在人意志薄弱的时候,悄悄地迸发出来,伤及无辜。”
“难怪没有人理他。”欧阳木说的他,指的是子夜,“他的父母呢?”
“他的父母?”法师叹了一口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走啦,也许是因为他是异能者吧……”
“异能者这么可怕吗?”欧阳木谈谈的说道,“连父母都要把他抛弃……”
“可是前久他们却突然回来了……”法师老爷爷摇了摇头,“可惜死了!”
“死了?”风月一听,很感兴趣,便加入了他们的聊天队伍,“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死了才有今天的驱魂仪式啦!”法师老爷爷慢慢叙来,“那就让我从头到尾跟你们说一遍吧!”
欧阳木和风月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