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子楼是晋阳城中最大的酒楼,坐落在晋阳城的澜河边。
澜河是晋阳城有名的河流,也是风流才子,纨绔子弟最爱来的地方。澜河岸边风景秀丽,适合游玩踏青。最主要的是这里有最美的舞娘和歌姬。河上那一艘艘精美的画舫到了夜晚,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美丽妖娆的女子站在船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成就了澜河这条美丽的风景线。
李潇的马车在雁子楼前停下。早有殷勤的小儿一溜烟的跑来,撩开车帘,一脸谄笑:“楼上的望澜居已经给几位贵客备下了,小的在此给各位贵客引路。”
无情当先从马车中跳出来,不动声色的查看了周围,见没有可疑之人,这才示意李潇等人可以出来了。
无情抬头,见‘雁子楼’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招牌在阳光下晃眼的很。记得自己还是个乞丐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到这家酒楼好好的吃一顿,那时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奢望啊。可对于现在的无情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无情在心底小小的感慨了一下,人生啊,真是无常!
小二在前面引路。众人穿过大堂到了二楼。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包间,每间包间上方都挂着很有诗意的名字。无情他们跟在小儿身后来到了望澜居。
伸手推开了望澜居的外层雕花窗格,澜河的风景一览无遗。无情站在窗前,凭栏远眺,楼下不远处小桥流水,长廊画舫,游人如织。如此悠闲的场景也只有在唐州可以看见了。
“几位客官,请问何时上菜?”小二笑的毕恭毕敬。
无情转身帮李潇拉开一张椅子,然后退到李潇身后恭敬的站好。
“一会再上吧。我们还要等朋友。”李潇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后仰,慵懒的模样闲散而舒适。
“是,那小的先告退。”小二将茶水斟满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杜觅瞅了眼无情,拉开一张椅子,大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不满的说道:“惊云那小子是不是相思成疾了,我们都来了半日了,这人怎么还没到。”
房寻立刻接口说道:“我看那小子八成是伤心过度来不了。小情儿,你不知道啊,他那日被你脱光衣服,顿觉颜面全无,差点去跳河!若不是我们拉着,只怕,这人,哎……”
房寻说完还用手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的泪水。
无情眉角只抽,全身寒气暴涨,淡漠的双眸扫过两人,鼻孔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那意思很明确,再多说一句难保你们也被‘脱光衣服!’
无情算是看清楚了,这几个人中除了李潇外就没一个好人!什么堪比诸葛的‘房谋杜断’,他们简直就是以整人为乐的无聊混蛋!
‘脱光衣服’这话亏他们说的出口。若不是他们撺掇独步惊云给自己送狗尾巴草,自己会气的弄破他的衣服吗?若不是他们撺掇独步惊云给自己送水,他会将水全泼在自己身上而让自己失去理智,剥了他的衣服吗?
房寻和杜觅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好几度,立刻乖乖闭口,怕自己真的惹火了这丫头,难保自己的衣服还能完好的穿在身上。
“咚咚咚”敲门声让无情身上的那股寒气瞬间消散。
房门打开,无情看到的不是小二,也不是独步惊云,而是一个美女!货真价实的美女!
峨眉青黛,云鬓高耸,一袭淡紫的纱衣衬托了她高贵的气质!琼鼻小口,红润诱人,一双美目,暗含风情。
“潇哥哥,房大哥,杜大哥。”美女对众人颔首,秋水般的双眸却对着坐在里面的李潇。眼梢含情,眉角含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柔的可以滴出水来。任谁都能看出,这女子对李潇的浓浓的情意。
无情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有股窒息的疼。
“哦,月儿怎么来了?你哥哥惊云呢?”李潇仍旧一副闲散的模样。淡淡的话语看不出喜怒,却让无情那颗窒息的心稍稍舒服了许多。
独步月儿莲步轻移,在李潇旁边站定,优雅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哥哥说要采花送给一位女子,所以让我先过来了。”
正说着,门被撞开了。一人手中抓了一大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冲进了房间。眼睛在屋中扫了一圈,见无情站在李潇身后,立刻高兴的裂开了大嘴,笑道:“啊哈,小情儿,好久不见!上次的狗尾巴草你不喜欢,这次我专门采了这蒲公英送给你。你看,这可是我特意跑到城外的山顶给你摘来的。喜欢不?”
无情扫了眼被独步惊云抓在手中的那一束所谓的蒲公英,干干的枝茎上只剩下了一个个光秃秃的花萼。至于蒲公英那白色的花伞,早在独步惊云来的路上飞向了不知处。
无情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这人的品味怎么就那么差呢。要送,好歹也送个兰花了,芍药了,牡丹了之类的花,偏偏这人不是狗尾巴草就是没了花朵的蒲公英。真是让人无语!
独步惊云见无情揉了揉额角,目光扫过手中不知是何物的枯枝,脸色黯淡道:“刚才还有花呢,怎么一会就成枯枝了,这可是我看到的最漂亮的花。”
懊恼了片刻忽又开心起来:“没关系,没花送给小情儿,就送我一个拥抱好了。小情儿,我来了!”
说着,踢开桌椅,避过房寻和杜觅,一个狼扑对着无情就飞了过来。
无情眉角抽的更厉害了,漫天的寒气一瞬间让众人打了个寒战。一把椅子凌空而起,对着扑过来的人砸了过去。
独步惊云半路上扭转身体,一把接住了飞驰而来的椅子,顺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哇,还是小情儿好啊,知道我一早去为你采花,累的要死,所以给我椅子坐。惊云好感动啊!”
无情彻底无语了!